午休吃完飯，東澈的籃球在指尖轉了一圈，沖面前的幾位青年擡了擡下巴：“走不走？3v3？”

“現在？”陳遠明從漫畫書裡擡頭，“咱班能打的都吃飯去了，算上你，我，淮哥，李嘉木，張成旭，還差一個。”

東澈抓了把頭發：“随便抓個人湊湊？”

教室沒剩幾個人，幾人坐在前排位置，陳遠明掃了一圈，突然用手肘捅了捅江景淮：“诶，叫你同桌呗？”

江景淮轉頭，後面的晏縛正坐在位置上刷題，陽光斜斜地落在他側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整個人及其安靜。

“他？”東澈嗤笑，“他那樣會打嗎？别連球都拿不穩。”

“試試呗，反正就湊個數。”陳遠明已經走過去，笑嘻嘻地敲了敲晏縛的桌子，“學霸，打球去不去？缺個人。”

晏縛筆尖一頓，擡眼看向江景淮。

江景淮被他這一眼看的莫名煩躁，别開臉：“愛來不來。”

晏縛合上題冊，站起身，把校服外套脫了搭在椅背上，裡面是一件短袖校服，肩線平直，手臂線條流暢的不像個整天坐教室的書呆子。

籃球場上，東澈把球扔給晏縛：“會打嗎？規則很簡單，半場3v3，十個球定勝負。”

晏縛單手接住球，沒說話，隻是随意地拍了兩下，球在他掌下彈跳的節奏穩得離譜。

江景淮眯了眯眼。

“開始吧。”晏縛道。

——然後，東澈就見識到了什麼叫降維打擊。

晏縛的第一個突破快得像道影子，東澈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一個變向從右側切過去，起跳，投籃——“唰”，球空心入網。

場上一片死寂。

“卧槽。”東澈張着嘴，“這他媽是學霸？”

晏縛撿回球，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隻是淡淡地瞥了眼江景淮。

下一回合，江景淮見東澈死死盯着晏縛，可對方一個假動作就晃得他重心偏移，再回神時，晏縛已經從他身側掠過，手腕一翻，球打闆入筐。

“漂亮！”陳遠明吹了聲口哨。

“操，東澈你防的什麼狗屎？”李嘉木煩躁地甩了甩手。

東澈幹笑兩聲：“失誤失誤！”

比分4:6，他們這隊分高，晏縛滿意地點點頭，随即，視線尋找着江景淮。

籃球場邊的長椅上，江景淮抓起一瓶礦泉水就往嘴裡灌。

冰涼的液體劃過喉嚨，他滿足地呼出一口氣，喉結滾動，幾滴水珠順着下巴滑落。

“……”

感受到視線，轉身看向身後。

來人是晏縛，他看了眼江景淮手上那瓶礦泉水，又看向江景淮，一言不發。

江景淮不耐煩：“有屁快放。”說完他就感覺到哪不對勁，低頭看了看瓶蓋——果然不是自己擰開的紋路。

“操！”他猛的嗆住，咳了幾下，“這他媽是你的？！”

晏縛彎腰從長椅上拿起江景淮那瓶，慢條斯理地擰開喝了一口，喉結同樣滾動了一下，才淡淡道：“沒關系，我不介意。”

江景淮看着兩瓶一模一樣的水，耳尖發燙：“誰讓你買一樣的…”

晏縛的目光在他濕潤的唇上停留了幾秒：“江景淮同學，我們這算不算間接——”

“你他媽有病吧！不算！”沒等他說完，江景淮把瓶子砸過去，晏縛輕松接住，當着他的面又喝了一口。

籃球賽後，陳遠明提議去學校後門的奶茶店。

江景淮本想拒絕，但架不住東澈和李嘉木，張成旭的起哄，隻好臭着臉跟着走。

晏縛沒說話，隻是慢悠悠地跟在江景淮後面，東澈和陳遠明幾人手搭着肩，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

奶茶店開着冷氣，江景淮一進門就舒服地眯了眯眼。

他們選了靠窗的長桌。

東澈扯了扯濕領，拿着菜單嚷嚷着要請客：“你們都喝芋泥波波加芋圓的是吧，學霸喝什麼？學霸是不是都愛喝無糖的？”

“檸檬水，謝謝。”冰冷的聲音回複道。

點完奶茶，陳遠明摸出煙盒，指節在盒底一磕，彈出幾支。

“來一根？”他先遞給身邊的東澈，又轉向李嘉木，然後把煙傳過去。

打火機“咔嗒”一聲，煙霧在空調冷氣裡彌散開來。

到江景淮這，他剛想接，忽然想起那張便利貼，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怎麼了淮哥，瘾還沒上來啊？”陳遠明見狀收回煙。

晏縛看了眼江景淮，隻聽見身旁的人警告道：“少管。”

“是是，怕熏到學霸是吧？”陳遠明笑嘻嘻地說完，看了看晏縛，“沒事！哥幾個都知道學霸這種類型的肯定不抽煙的。”

江景淮送給他一個白眼讓他自己品。

幾人玩笑的時候，門口的風鈴嘩啦一響。

江景淮擡頭看向門口，臉色沉了下來——進來的是周沉，旁邊跟着兩個青年，高三年級的幾個刺頭，半個多月前才起過沖突和他們打過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