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爺爺奶奶，現在是我的嬸嬸……嬸嬸最近身體不好，我不想讓她擔心……我不想上學了……”

“……工作也許是很重要，但你同樣重要。他們是你的監護人，你确定不需要我幫你聯系他們嗎？”

“我害怕……就算告訴他們，他們也會走，但這些人不會走。”

“……你害怕是正常的，那麼多人圍着，誰都會害怕。你為他們着想，怕他們擔心，或者是無法解決問題反而激化矛盾。”

小胖子點頭。

“你的想法很善良。當出現矛盾的時候，如果退一步雙方可以安然無恙，那退一步也無妨，也算是解決問題的一種方式。可如果退一步仍會讓自己受到心靈或者身體的傷害，那就說明問題沒有解決。就要另外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我說服不了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幫得了我……全部都一樣。”

“全國十四億人口，剛剛欺負你的是四個人，你們學校最多也就三千人，你出去走在馬路上去熱鬧的市中心，一天至少會遇到一千人。學校不是全部，他們也不是全部，這個世界上更多的是對你沒有惡意的人。”

“……”

小胖子還是不願聯系家長，也不肯報警，王章決定尊重他的選擇。

手機接到學校老師的一個買感冒藥的單子，王章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電車上。從藥店取完藥回去，王章見小胖子還在那裡，王章停下來，小胖子感到有人擡起哭紅的臉：“阿姨……”

“……”

小胖子叫聶淇。

王章把藥送到，在打印店打出剛剛拍下的照片，記好他們的名字和筆記，脫掉跑腿服，拉着聶淇找到校長辦公室。

校長叫來六班的班主任，班主任聯系那些孩子和他們的家長，隻有為首的池多元的家長沒有聯系上。

在家長到來的期間，老師對事情再次做了了解，開始同學很沉默，接着有為聶淇說話的，說他被同學嘲笑欺負，也有說聶淇太容易生氣的。他說是聶淇生氣，讓池多元下不來台，池多元才會打他的。

這簡直沒有道理。你惹了一個人，本身就是你冒犯了他，卻反而怪他生氣。班主任批評池多元：“你的父母是這樣教你的嗎？難道他們就是這樣對待你的？”

池多元抄起凳子沖老師砸了過去：“閉嘴，老妖婆。”

“你……跟我去辦公室！”

池多元矛頭直指王章：“你根本不是她媽，剛剛還騙我們說你是教育局的，你就是一個送外賣的，是不是他花錢雇你的？”

“他叫我阿姨，你說我們是什麼關系？”

三位同學家長來了五位，除了其中的一對夫妻，另外另外三人都不肯承認他們的孩子是霸淩，他們認為這是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别人不挨打，光這個孩子挨打，這個孩子多半自己也有問題。

王章堅持他們霸淩，三人聽不得别人對自己孩子的不好評價，說着說着雙方推搡起來，開始另外兩人還攔着，後來聽王章不住口，便不再阻撓加入其中，推搡沒占到便宜，又轉為罵戰，三人推也沒推過，罵她她不當回事，隻顧着擺事實講道，氣得不願跟她溝通。

鬧到其他人精疲力盡，王章還活力充沛，池多元搶了桌子上的手機撥打110報警，要舉報教育局的王章。老師急忙搶回電話解釋，讓警察同志不必過來了。

“原來是公務人員，怪不得這麼足的底氣。”一位家長嘲諷，另外兩對則沒說什麼。盡管不情願，霸淩者最後還是跟聶淇道了歉。

聶淇内心湧現一股暖流，低下濕潤的眼睛感謝她。

“人是有力量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