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章找了一套新房子,新房子是老小區的套間,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租金比原本貴近兩倍,需要兩千。張瑾奪郁郁寡歡又翻起書,王章端起水喝了一口,打開短視頻軟件上下滑動,刷到一條曝光莊老闆的直播。
還是租車與賣車的糾紛,莊老闆死不承認的架勢跟當初對待王章如出一轍。區别是保安增加了,而且這次的合同是司機師傅自己簽的,他還在銷售的誘導下錄下了自己确認自己買車的視頻。
看着莊老闆那滿臉橫肉得意洋洋的臉,王章想他不知何時可以吃上公家飯。正想着,一位經理跑到莊老闆身邊說他拿下了一個大單,合同都簽了,“真的?”兩人邊說邊往裡走,隐約聽見“利潤”、“一整年”之類的。
“……”
一個莊老闆,一個買彩票的黃毛,怎麼她不喜歡的家夥财運這麼好。
如今稍微有點本錢(莊老闆賠的3萬),她也該去找王法了。之前的債主已經起訴過王法,他名下沒有财産可執行。
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可能已經上過當地的法治新聞了。
“您好,您剛才是不是在我們這裡點了炸魚?”店員電話打來,王章接通:
“對,沒錯。”她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
“今天外面下雨,外賣員一直沒有接單,我已經給您做好了。您現在先取消,重新下一單。我叫人給你送過去。”
“好。”王章把訂單取消,要再去下單時發現顯示配送距離過遠。王章回撥電話想要告訴商家她的情況,顯示無法接通。
3公裡不遠,王章估計是後台系統算力問題影響配送範圍。發了消息過去沒得到回複,打電話也沒通,王章想了想決定自己去取。
“幹嘛去?”
“去炸魚店。”
“跑單?”
“取餐。”
“……”
王章穿好雨衣騎上電動車,行至哲京路右側電動車超車,左側汽車從她身邊沖過毫不減速,泥水濺了王章一身,王章把電動車停在一邊手糊了糊臉,往外吐泥:真是太沒有素質了。
可惜最大馬力也沒有追上,王章隻好放棄。
在炸魚店門口脫掉雨衣瀝了瀝水分,王章:“我剛剛在軟件上下單,你們給我打電話讓我重新下單,我取消後顯示超距離,自己過來拿。”
店員一愣,跟其他店員交流後,安排王章坐下。
小黃魚沒有了,中段要現殺現切現做,大概四十分鐘。王章坐在落地窗前等,那台熟悉的車子停在前面,車上下來一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王章起身看車牌,看清後追上那人叫他等等。
那人并沒有改變速度,王章伸手攔他,碰到他之前,他接了一個電話,轉發中獎,金額兩萬。
“……”
另一位穿着雨披的中年人跑過來,兩個人快樂地抱着彼此在雨中轉圈,王章被他們丢棄的雨傘又甩一身水,這回連雨衣保護都沒有。
“喂。”王章。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認錯态度良好。王章:“你是應該對不起,我剛才騎電動車,哲京路段,你開車濺了我一身水。”
“是嗎?真是太抱歉了,我沒注意。”
“……”這麼簡單就道歉了,王章反而有火無處發,兩人笑着回去車上聊。
“……”
炸魚店店員來叫,王章看了看兩人的背影,又看了看店員,回到炸魚店付錢離開。
“半斤小黃魚,半斤中段。”
留着闆寸,五官端正,身材挺拔的年輕人從門口進來。
王章與他對視了幾秒,年輕人往後退。
“——王法。”王章。
隻一秒的驚慌,王法微笑地望着王章。
張瑾奪從門口進來,他在屋裡看書看得無聊,出來找王章:“好了嗎?怎麼那麼久……吳法,你怎麼也在?”
“……”
“還錢。”把王法逮到家裡,王章,“三十七萬九千六百。”
她攢了九年半的錢。
張瑾奪坐在一旁,無法接受自己信奉的蔔算大師、投資天才、靠譜的仿制者朋友是他的詐騙慣犯弟弟。
王法拿出手機,在王章的監視下把錢打到王章的銀行卡上。
“……”到賬短信傳來,王章瞥見王法的餘額:“你這不會是贓款吧?”
“别總是用老眼光看我,對現在的我很不公平。”
“既然卡裡有錢,為什麼欠錢不還?”王章把她已經兌付的借條和收條拿出來,“子正十六歲跟你出去打工,你怎麼忍心連他的錢都克扣?還有那麼多鄉親的——這是你的卡嗎?”
“我也是最近才好起來,準備去還的。”
“你去看過雨欣嗎?”
“我現在不方便看她。”
“你的兒子沒人管,老婆快死了,老丈人丈母娘快活不下去了,你有什麼不方便的?”王章揪住王法的衣領。
“就算你把我送進監獄,事情會有什麼好轉呢?”王法,“雨欣我會抽空聯系她。”
“其他人呢?”
“最緊要的你不是已經兌付了嗎?至于其他的這筆差不多正好。能還的,我會盡力還。”王法,“他們其實很多是投資,而不是借款,我的事,你并不清楚,我會處理好。”
王法給她看還款和聯系記錄,王章半信半疑。
“當着别人的面就别一直懷疑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
“……”
“我不是别人。我以前姓王,現在姓張,沒有人比我更懂王張。”張瑾奪。
“我小時候曾就被送到姐姐家,可以說姐姐是對我最好的人。”王法。
“那你還挺忘恩負義的。”
茶盡人走,張瑾奪送王法到樓下。問他一直給他錯誤信息,慫恿他是什麼意思。
“給你的書你看完了嗎?”王法。
“讓我花錢找你解密、從你那租演員、買假戒指,還有這些封建迷信的書——把我的十六萬還給我。”
“在她身邊這麼久,你沒有任何感知嗎?”
張瑾奪:“……什麼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