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挽:“你要的東西此前已被我給了九清宗。”
褚殃顯然一副并不好糊弄的樣子。
她略帶緊張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九清宗乃天下第一宗,說是送出去,其實是逼着我交出的。”
“是真是假,你肯定心裡自有定奪。”
“真與假,去了便知。”他話裡夾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戲谑。
她心裡發毛:“你不會現在就要去吧?!”
“怎麼,不可?”
少挽緊張地要冒汗。
為了側面反映原書男主後期的厲害,原書裡将褚殃塑造地很有實力,不容小觑。
萬一現在就去,到時正面相對,那她說的話不戳自破,自己的處境豈不是仍岌岌可危。
“你不是準備去天堯宗嗎,咱們先去那兒吧。”她看了眼對面二人,又對他商量道,“給你提供信息無過也有功吧,不奢求你能給我什麼好處,但你不能害他們兩個。”
想了想又補充:“也不能再随便殺人害人。”
他聽罷離她更近,情緒意味不明,語氣裡含着微微的怒意:“在你眼裡的我就隻有濫殺無辜,惡貫滿盈嗎?”
少挽内心隻覺莫名其妙,原書裡他可是冷薄無情,暴戾恣睢,六親俱不認,不會在意無關緊要之人性命。
剛剛他還殘忍殺害兩名宗門弟子。
他似被氣笑,說出的話調更為奇怪:“我再可惡也不是背信棄義,不守諾之人。”
“再者你憑何認為我需要聽你的擺布?”
褚殃轉身睨向倪天手中的阍吝鼎,他又怒道:“若我沒猜錯,這法器乃楚陵左家的,有價無市,難得一見。”
倪天傲然挑眉:“算你識相,看你年紀不大,但有見識,咳咳,隻要你放人,我可以放你一馬。”
這出場費屬實昂貴,能動口就不動手。
“是嗎?”褚殃手中幻出一柄劍,劍身通體冰寒,刃如霜月,一副不容退讓的氣勢。
倪天見狀讓姜方稚往後退了退,捏起法訣,手中阍吝鼎升浮半空,竹林嘩啦啦一片被壓彎搖擺,月華無光,雲層裡時有紫白閃電。
這阍吝鼎天然可吸附天地靈氣,還可引天雷助陣,普通人和它對抗,幾乎無勝算可能。
人會疲退,而這鼎不會,隻會靈氣吸收越來越多,貔貅一般,不知疲倦且越戰越勇。
不愧是大法器,一出場自帶電影特效,一看就值錢,非常排面。
少挽心裡暗暗開心,還得是氪金大佬,不用等男主弑殺反派,今晚就把他幹掉。
紫白明滅中,她悄悄打量起褚殃,卻未見他有慌亂之色,心底又沒把握了。
褚殃提劍向前,倪天也絲毫不慌,他還沒見過誰,也沒聽過誰的劍能近得了這鼎的身。
倪天下一秒就愣住了,是的,他從前沒見過,今天見着了。
褚殃像劈柴似的一道劍氣把他花了大價錢租來的阍吝鼎劈了個對半,裡面聚集的磅礴靈氣砰地散出,在場之人均被震退。
而他仍穩若山石,靈風掠過,衣袂飄揚,仿若他才是演繹台中主宰一切之人。
那把劍仍光潔如新,剔透流光,劈完鼎後朝着倪天走了過去,準備劈人。
劍尖劃過地上,壓下深深溝壑,他整個人猶如剛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聲線冰冷陰蝕:“可惜了,我這柄劍無價亦無市。”
姜方稚一躍而起,袖中毒針朝他擲去。
毒針卻在靠近他時,停滞周空,根根彎曲斷裂。
天更暗了。
四周嘁嘁嗚嗚,黏黏膩膩,掠地聲,羽翅聲不斷逼近。
魑魅魍魉,夜行百鬼。
蒼黑竹林納着源源邪物,恍成九幽煉獄。
隻聽得褚殃桀然一笑:“它們應該也餓了。”
少挽瞬間明白過來,褚殃如今可遣派天下魔物,周圍均是他召喚來的。
她踉跄着憑聲音摸索過去,抓住他柔順冰涼的衣擺,懷着命折于此的勇氣:“不要再殺人了。”
褚殃聞言,似是清醒幾分,煩躁地分出幾道劍氣又将召喚而來的邪物盡數驅退,寒劍也慢慢消逝在手間。
少挽大着膽子,拉住他拿劍的胳膊:“你這人真是壞極了。”
他愣神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忽然俯身,将她打橫抱起。
她一時怔住,心跳似被無限放大,肌膚之間如此貼近,相觸間每寸皮膚異常敏感,觸覺被放大數倍,令她不由自主繃緊身子。
輕易便能聞到對方玄衣上清甜不膩的花香,還有獨屬于男子的迫人氣息。
褚殃喚來點朱,粗暴地将少挽扔了上去。
他們離去後,倪天呆望着被劈開的阍吝鼎,身形不穩。
姜方稚走上前寬慰:“人沒事就行。”
她從手裡拿出一個竹片遞給對方,倪天接過查看,竹片上有刻得歪歪扭扭的新痕。
「無生崖底」
“小挽妹妹方才給的。”
“倪叔叔,我想她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用意,那個戴面具怪人,居然如此強大,能一劍斬分阍吝鼎。”
“他拿的那把劍也好生厲害,貌似比我爹的還厲害許多,不知什麼來頭。”
“他沒放了小挽妹妹,萬幸人還活着。”
“我真是越來越沒用了……”倪天把竹片收好,“不管什麼情況,這無生崖我都要去一趟,這怪人應是有什麼把柄在她身上,一時半會兒不會傷人,活着便好,活着便好,不然我真是沒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