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荔枝的心定了下來,回道:“那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白嶼:“馬上起飛,我要關機了。”
棠荔枝:“嗯,一路平安。”
回到報社,棠荔枝整理了飛墨影視高層性侵案的材料,給舒宜送去。她還準備了一套說辭,如果舒宜反對,她決定要全力說服她。
但是沒想到,舒宜居然直接幹脆地答應了。
“白總給我打過招呼了。”舒宜在電腦前忙。
“啊?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棠荔枝正納悶呢,怪不得在電話裡他不問我是什麼新聞,原來早有消息?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具體内容,不過他說,關于飛墨影視的負面新聞他持中立态度,所有報道都不會影響他未來對清輝的廣告投入。”舒宜說。
“哦。”棠荔枝愣在原地。
“還傻站着幹啥?這單新聞可不簡單,你要做好持續戰鬥的準備。”舒宜催促她。
“明白。”
從舒宜辦公室出來後,棠荔枝便全心投入寫作當中。第二天晚上,一篇名為《演員高雁自殺,稱曾被飛墨影視高層性侵,受害者不止一人》的長篇報道出街,緊接着的熱搜立刻把各大社交媒體的服務器搞崩潰了。
飛墨影視那邊的反應速度也非常快。報道推出不到三小時,CEO白鸢便發出了一則聲明,一方面,表達了對演員的自殺行為深感痛心、對自殺未遂的結局感到欣慰;另一方面,說明了對文中指控的反思态度,表示自己同為女性一定會追查到底,懇請大家給予時間。
雖然這篇公關稿沒什麼問題,但仍然抵不住第二天飛墨影視的股價呈雪崩的趨勢。
——
飛墨大廈,高層會議室。
飛墨影視的高管華峰華總坐在椅子上,雙手撐着額頭,腦袋深深埋在臂彎裡。白栩則在一旁站着,腰部靠在桌沿上。
“你不是說之前都已經搞定了麼?怎麼清輝不聲不響地來這一出?真是見鬼!”白栩大聲沖華峰嚷嚷道。
華峰頭也不擡,萎靡地說:“好兄弟,我已經一夜沒合眼了,從昨晚開始我就躲在這,樓下全是記者,我求你快給我想想辦法,最起碼讓我先回家休息一下……”
白栩重重地敲了兩下桌子,沖他吼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休息?等會兒我姐來了,有你好果子吃!”
白栩話音剛落,隻見白鸢咚地一聲推開會議室的門沖了進來,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揪起華峰的領子把他從座位上拽起來,掄起胳膊上去就是響亮的一耳光。
“姐,姐,有話好好說。”白栩上前把白鸢拉開。
華峰向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倒在後排的座椅上。
白鸢指着華峰的鼻子,厲聲問道:“清輝那邊還在不斷放料,越來越多的女孩子站出來指控你,你打算怎麼收場?!”
華峰無所謂似的擦了擦嘴角,耷拉着胳膊不屑道:“什麼性侵?幹嘛說的那麼難聽?男未婚女未嫁,那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大不了我是道德敗壞,同時談了好幾個女朋友而已。說我性侵,有證據麼?要有證據早告我告赢了!媽的一群什麼垃圾!”
“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垃圾!”白鸢指着他朝天的一雙大鼻孔罵道,“你坐不坐牢跟我無關,但現在不僅是你這個強.奸.犯的事!今早開盤,飛墨影視的市值蒸發了三個億,還在繼續下跌,你傾家蕩産也賠不完!”
華峰顯然油鹽不進。他冷笑一聲,理了理衣領,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嗆聲道:“我他媽就是運氣不好。你以為你弟弟就是什麼好鳥麼?如果今天爆出的料是他白栩,你也會賞他一個耳光麼?你也會叫他賠你飛墨的市值麼?!”
聽到此處,白鸢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是不知道白栩也在外面玩。隻是白栩和顔氏集團的千金顔小姐在結婚一年後就已經各玩各的了,互不幹涉。既然人家做太太的都不管,她這個做姐姐的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白栩居然是跟這種強.奸.犯混在一起玩。
“白栩,你先出去。”白鸢命令道。
“姐,我可沒像他那樣……”白栩走上前,扯了扯白鸢的袖子。
“出去!”白鸢頭也不扭地對白栩說。她的目光像一把利劍盯着華峰。
待白栩從會議室出去,華峰以為自己提到白栩,白鸢怵了,便對她貼臉開大:“你得幫我擺平這件事,否則我就對媒體說,我是跟白栩一起玩的。到時候,整個飛墨的名聲都要完蛋。你也知道,那些網民才不管什麼真相,就算是謠言,也足夠要你們白家的命。”
白鸢雙手交握在胸前,歪嘴冷哼了一聲,然後像看傻子亂叫似的緩緩搖了搖頭。她從容地從包裡拿出一沓厚厚的裝訂好的文件,啪塔一聲甩到華峰面前的桌子上,然後擡了擡下巴,“喏,好好看看。”
華峰将信将疑地撿起資料,一頁一頁翻看,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搞女人的那些破事兒,我是沒有證據。但是這些年,你吞了公司不少錢吧?職務侵占罪、貪污受賄罪……這些亂七八糟的經濟犯罪加起來,恐怕比你獲強.奸.罪還要再多判個好幾年吧?”
白鸢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雙手霸氣地搭在扶手上,翹起二郎腿,高跟鞋尖指着華峰,慢條斯理地對他說:“我們白家有錢請得起全城最好的律師團隊,目的隻有兩個:第一,保護我弟弟的清白,第二,送你下半生進監獄。”
翻看這些資料時,華峰已經汗流浃背了。他聽白鸢這樣講,立時沒了剛才的無賴态度,又換上了一副軟趴趴的表情。
“你……想讓我怎麼做?”
白鸢翻了一個白眼,像看一坨垃圾一樣看着他,冰冷的語氣不容任何辯駁:“為了集團,我會把你推出去。性侵的事你認錯、忏悔,該賠錢賠錢、該坐牢坐牢,此外不要再牽扯任何人。我已經幫你問過律師了,性侵的事最多判一到兩年,還能争取緩刑。但你如果不答應,飛墨集團就會以職務侵占和收賄受賄罪起訴你,以你的涉案金額,至少三年起步。”
華峰拿着文件的手在一直顫抖,額頭上冒着大滴冷汗。
白鸢起身,臨走前撂下最後一句話:“選哪一個,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