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淵沉吟不語,然後說:“王哥,我的這條命可以說是哥給我的,15歲那年如果不是哥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何談如今的大滿貫拳擊手周淵。”
“我和哥冷戰很久了,我實在沒辦法,我不能沒有他。”
王哥回道:“所以你就把自己折騰得進了醫院,就是為了讓老闆來看你?”
“周淵,就算老闆來了,你該怎麼和他解釋,你會讓他失望的。”
周淵垂下頭,沉默不語。
之前柯景說的“他隻是為他帶來經濟利益的商品”這句話深深地紮在周淵心裡。
既然他是這麼認為的,那他就隻有讓“這件商品”受到磨損,吸引他來看他。
當然,周淵受的傷養養就好了,他還不至于蠢到讓自己徹底失去價值。
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失去價值,那柯景就可以随時不要他、丢掉他。
就跟當年一樣,柯景從不會對弱小無能的人有足夠的耐心,更别妄想他能對這類人另眼相看。
周淵跟柯景生活了這麼久年,他自認為已經很了解他了。
可截至目前為止,他都沒想明白為什麼柯景說疏遠就疏遠他,就當他從未存在,就當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因為不愛,所以殘忍嗎?
周淵自嘲一笑,先愛者卑,為了那份貪戀,為了得到柯景到底有沒有的愛。
這是他該承受的代價。
“老闆,您來了。”王哥說。
走進病房的柯景朝他點了點頭,眼神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王哥走之前給了周淵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等病房隻有他們兩人後,柯景才冷聲發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周淵扯了扯嘴角,莫名有些悲凄,“哥一來就質問我,難道不應該關心下我傷得怎麼樣嗎?”
或許是知道自己的語氣有點重,加上柯景确實想知道周淵的傷勢如何,于是說:“那你傷得怎麼樣?”
“嚴重。”周淵舉起自己的手,擡了擡腿。
柯景注意到他的手腕和腳踝都纏了一圈繃帶。
“最嚴重的是頭部受到了重擊。醫生說必須得休賽一段時間恢複,不然會有後遺症,還必須得定期複查。”
頭部受到重擊?
柯景皺了皺眉,周淵是一個很懂得在拳擊場上保護自己的人,這次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讓頭部受到重擊?
柯景讓人去關注他,但這并不是監視,他當不了周淵肚子裡的蛔蟲,知道他的所有事。
難道真的如網上所說,他在比賽前喝得爛醉?
似乎是猜到柯景在想什麼,周淵說:“哥,我沒喝酒。”
“這就是一場意外。”
“真的嗎?”柯景說實話不信,但除了這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嗯,真的。”周淵很肯定地說。
他絕對不可能告訴柯景他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被冷落與疏遠的這段時間,周淵簡直快瘋了。這也讓他意識到,柯景離開他,他的生活依舊照舊。
是他周淵離不開柯景,離不開這個在他15歲那年救他于水火的男人。
哪怕他對自己并無憐憫,他也要想盡辦法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就算以傷害身體為代價,他也要這麼做。
周淵明白自己骨子裡的瘋狂與偏執,那些貪戀已經深深融于他的血肉裡。
除了死,再無擺脫的可能。
柯景平靜地看着他,像是在确定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挺拔高大的男人站在原地,一如12年前那樣年輕帥氣。
時間似乎對他頗為優待,不忍心在他臉上與身上留下衰老的痕迹,反而增添了他沉穩優雅的氣質,讓他如醇香的美酒般迷人。
因為趕着來醫院,柯景一身簡單的白襯衫和西裝褲,頭頂的燈光打在那件薄衫上,隐約可見挺括的肌肉。
周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眼神幽深,讓人摸不清他的真實想法。
無他,現在的周淵隻是簡單地被眼前的男人迷住了。
如果能扒下那件襯衫該多好啊……
他滿腦子不可言說的場景循環播放,心中的困獸蓦地睜開眼,眼底還懷有敬畏,但更多的是被绮念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