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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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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突然下起大雪,張姐知道阚翠英需要棉衣和被子。天亮以後她把東西包好,趁秀秀還沒醒就動身去送棉衣。臨出門她叮囑陽陽:“我去給你媽媽送東西,等你妹妹醒了,千萬不要讓她亂跑。”

陽陽點點頭。張姐背起包袱冒着風雪,直奔看守所而去。

誰知張姐剛走不久,秀秀就醒了,陽陽幫她穿上衣服。她問哥哥阿姨幹什麼去了?陽陽告訴她去給媽媽送東西了。她一聽給媽媽送東西就大聲哭鬧起來,非要哥哥帶她去追張姐不可,陽陽不答應。她自己就摸着向外奔去,被陽陽抱住。可她竟然掙脫了陽陽的手,邊跑邊哭喊着要見媽媽,由于地上有雪路滑,剛一出門就摔了一跤,沒等陽陽過來拉她,她咕噜爬起又繼續向前跑去,跑到路邊又摔倒在地。陽陽急忙把她拉起來,要她回家,可她說什麼也不聽,哭鬧着非要去找媽媽不可。陽陽緊緊地将她抱住。她一邊使勁地掙紮着,一邊大聲地哭叫着:“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風愈刮愈狂,雪越下越大。她那凄慘的哭聲被無情的狂風卷去,淹沒在漫天飛舞的風雪中。她是多麼期望着能見到母親,聽一聽媽媽的聲音。可是等待着的卻是猛獸般狂風的吼叫和漫天飛雪的侵襲。

張姐把東西交給值班人員後,就匆忙往回趕。當她走到離家不遠的地方就聽到了秀秀的哭聲。她緊趕幾步,走近一看兩個孩子站在路邊,已變成雪人,頓時淚水奪眶而出。她上去抱起秀秀就往屋内奔去。秀秀哭着問她:“你為什麼不帶我去見媽媽。我要見媽媽……”

此時張姐悲痛的連話也說不出來了,一邊給秀秀打雪,一邊擦着眼淚,停了好大會才言語道:“雪太大了,路上不好走,所以沒帶你去。下次一定帶你去。”

秀秀果然不哭了,他問:“阿姨,你可不能騙我!”

“你放心好了,阿姨不騙你。”

“你見到媽媽了嗎?”

張姐哄她道:“見到了,見到了。”

“媽媽好嗎?她沒說想秀秀嗎?”

“你媽很好,她問你怎麼樣?我對她說秀秀像個大姑娘非常懂事。”

“她沒說想秀秀嗎?”

“說了說了,等辦完了事就回來,還給秀秀捎好多好吃的。”

想不到秀秀卻說:“俺現在什麼也不想吃,隻想見媽媽。她啥時才能辦完事?”

一句話把張姐問得不知如何回答,她想了想:“用不多長時間,你一定能見到媽媽……” 話沒說完淚水己湧出眼眶,再也說不下去了,她把秀秀緊緊地摟在懷裡,不知該用什麼言語去安慰這位曾失去光明現在又失去母親的苦命孩子。

兩天後,由于天氣寒冷,張姐怕凍着孩子,快10點了秀秀和陽陽還在被窩裡躺着。此時突然有人敲門。張姐把門打開,一個民警問她:“這裡是阚翠英的家嗎?”

張姐不知怎麼回事?心裡當時一陣緊張:“是……是……”

“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保姆。”

民警對她說:“中午,你帶孩子去見阚翠英。”

一聽說去見阚翠英,張姐高興地喊道:“陽陽、秀秀、快起來,去見媽媽。”

秀秀雖說眼睛失明了,可聽覺極其靈敏,一聽去見媽媽,咕噜爬了起來,伸手抓住棉褲就往胳膊上套。

“啊喲,秀秀,你穿錯了。”張姐笑着把棉襖遞給她。

她一邊穿,一邊又問:“阿姨,這次不會是騙人的吧?”

“這次是真的,是剛才那位民警叔叔告訴我的。”

張姐幫秀秀把衣服穿好,這時陽陽也下了床。張姐吩咐道:“快吃飯,吃過咱們就去看守所。”

想不到秀秀卻說:“不,見了媽媽和她一塊吃。”

“那不行,這冰天雪地的,不吃飯,會凍壞的。”

“你願意吃飯,你自己吃吧。我讓哥哥帶我去。”秀秀說着拉着陽陽就朝外跑。

張姐沒法子隻好依了她,抱起秀秀,領着陽陽,一路緊走慢跑好不容易趕到了看守所。

秀秀以為媽媽在等着他們呢?一進探視室就:“媽媽,媽媽……”喊個不停。

看守一看就知道是來探望阚翠英的,讓他們先等一下他去叫人。

秀秀發現媽媽不在屋内急得撇嘴就哭:“媽媽為什麼還不來呢?媽媽是不是不想要俺們了?”

張姐勸她說:“你媽媽最疼的就是恁倆,那能不要你們呢。”

沒過多大會,一陣緊張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秀秀突然喊道:“我聽到媽媽的腳步聲了,媽媽來了。”

話音未落,阚翠英便破門而入,她一把将秀秀從張姐懷中抱過來:“我的秀秀。”緊緊地摟在懷裡,親了又親,然後彎腰摟住陽陽:“我的兒子。”頓時淚如雨下。母子三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張姐在一旁也默默地流淚。

“媽媽,你怎麼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我和哥哥,是不是我和哥哥淘氣,惹你生氣了?”

“我的乖孩子,都是媽不好,媽以後一定會常去看你們。”

他們母子親熱了一陣,阚翠英趁看守不在忙問張姐:“家裡都挺好吧?”

“家裡挺好,就是那天公安局去搜家,他們把你藏在箱子下面的一張照片拿去了,那時啥照片?”

阚翠英心想一定是那張全家福,她點點頭又問:“以前孩子小時照的。哎,趙科長和小兵還好吧?”

張姐知道她心裡仍在挂念着趙玉章,于是便說:“前些天,趙科長給了50元錢,這幾天沒見他了,翠英,你和她的事……”

“我和他的事,已經結束,我不能連累他。”

張姐正想說什麼,這時看守過來:“時間到了。”

阚翠英親了親秀秀又親了親陽陽,對他們說:“你們要聽阿姨的話,媽媽過兩天就回去看你們。”

秀秀卻說:“媽媽不走,我也不走。我要在這裡陪着媽媽。”她說着緊緊地抱着母親的脖子。

看守對她說:“這裡可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快走吧,我要關門了。”

秀秀一聽有人要攆他們走,就指着那個民警:“你壞你壞,你難道沒有媽媽嗎?我要跟媽媽在一起,你為什麼要趕我們走。”

“秀秀,不許這樣對叔叔說話。”阚翠英一邊批評秀秀,一邊向民警賠不是:“對不起,孩子不懂事。”

民警也許被秀秀的話打動了。他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他們,然後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又賜給他們幾分鐘極其珍貴的時間。

張姐忙問:“翠英,他們為什麼要關你?”

“這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是一句兩句能講清的。”她稍停一下又說,”張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這個家還不知會咋樣呢?”

不愛講話的陽陽突然問母親:“媽,你什麼時候能回家?”

阚翠英也不知道啥時能回去,她隻能安慰兒子說:“用不了幾天媽就回家看你們,陽陽你是哥哥,一定要看好妹妹。”

“我知道。”陽陽邊回答邊扯住母親的手。

“哎,小兵怎麼樣了?”阚翠英問張姐。

張姐告訴她:“小兵,跟趙科長去住了。”

“啊呀,他一個大男子,根本不會帶孩子。張姐你回去還是讓小兵過來住吧。”

這時看守又來催了。張姐也沒有回答阚翠英。秀秀卻鬧着:“我不回去,我要和媽媽在一起,我要和媽媽在一起。”緊緊抱着母親的脖子不松手。

張姐硬把她從阚翠英的懷中抱過來。秀秀大聲哭道:“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阚翠英看着掙紮的秀秀被張姐抱走,頓時心如刀絞,淚如泉湧。幾次想沖過去把孩子抱回來,被看守擋住。她流着淚悲痛地回到号房,秀秀的哭聲不停的在她耳邊響起,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盡管如此,不論怎麼說,今天終于見到孩子了,她内心還是比較欣慰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多個月後,阚翠英的案子終于有了結果。

這天,上次提審她的那位老公安,又把她叫到審訊室,對她說:“為了你的案子,我們進行兩個多月的調查,先後出去10次,還好我和另外一個同志總算找到送你的那位女解放軍幹部,她給你出了一個證明,說你是被炮彈炸傷昏了過去,是她為你輸的血。她把你送到汽車上。她還讓我們看了當時你送給她的那張照片。”

“什麼,照片他還留着。”

“對,和我們在你家搜到的一模一樣。”

阚翠英忙問:“她現在什麼地方?”

“她52年轉業到安徽省司法廳任監管處副處長。”

“她還好吧?”阚翠英關心地又問道。

“還好,聽說她在災區領養了一個孩子。她還問了好多你的情況。”

“她還問了我?”

“對,問你兒子長多高了。結婚了沒有?還問如何處理你?”

“多好的人呀?”阚翠英的兩眼頓時濕潤了。

“根據她提供的證明,我們也請求了上級,最後研究決定,免于你的刑事責任,不過,你不适應在機關單位工作了,我們已和你家鄉聯系過,讓你回家接受勞動改造。”他說着把一張處理決定書遞給阚翠英。

她拿着決定書,心裡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她好像麻木了似的,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公安又告訴她:“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不是那位女幹部給你出證明,恐怕你要在看守所長期呆下去了。你回家後把這個處理決定書交給鄉政府,我們已經聯系過了。”

阚翠英突然問道:“請問那位女幹部叫什麼名字?”

“她叫林靜。”

“林靜,多好聽的名字……” 她說着腦海裡立即浮現出當年林靜那不苟言笑而又和藹可親的面容。

老公安打斷了她的思維:“阚翠英,回家後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哎,對,還有你那張照片。”他說着從文件包裡拿出照片遞給她:“你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阚翠英接過照片聽說放她回家,心情猛地一激動,匆忙告辭了那位股長,快速回到号房,把東西用被單一包,馬上跟着民警走出了看守所。重獲自由的感受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長時間的關押讓她無法忍受,而現在她終于逃脫了束縛,像一隻被解放的鳥兒,展翅翺翔,又可以和孩子們在一起了。雖說沒有一個人來接她,但她的心情卻無比興奮,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煉,她也想開了,隻要能和孩子在一起,讓他幹什麼都可以。

她匆匆忙忙一口氣趕回家,抱住秀秀和陽陽不松手,激動地淚水直流。秀秀對她說:“媽,你以後千萬别抛下我和哥哥,我和哥哥決不再惹你生氣了。”

一句話把阚翠英說得鼻子一陣發怵,淚水如斷珠般落下,上前緊緊地抱住女兒:“都是媽的錯,以後決不抛下你和哥哥了。咱們永遠在一起。”

秀秀開心地笑了。

張姐說:“你可回來了。秀秀天天嚷着要你,鬧得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張姐謝謝你,這兩個多月讓你受累了。”

“你說的是啥話?隻要你能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強。”

阚翠英問張姐:“最近趙科長經常來嗎?”

張姐對她說:“白天沒來過,晚上倒來了兩次,翠英……”她話到舌尖上又打住,過了一會又說:“他對我說上級讓他和你斷絕關系。”

“這不能怪他,是我先提出來的,我不能連累他。我雖說出獄了,幾天後,我就要回老家接受勞動改造去。”

張姐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啥是勞動改造?”

“大概就是勞動幹活吧,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你說回老家?”

“對,回芒砀,以前屬于江蘇,現在劃給安徽了。”

張姐好像聽明白似的,不知不覺淚水就流了出來。

阚翠英抓住她的手:“張姐,不知該怎樣感謝你這幾年對俺和孩子的照顧?”

“翠英,你說這就外了,我不明白,為什麼好人就沒有好報呢?”

“張姐,人活到世上,難免會有些不順心的事,隻要能和孩子們在一起,再難熬的也能過得去。再苦心裡也是甜的,你說是不是?”沒想到阚翠英反勸起張姐來了。

兩天過去了,仍不見趙玉章的人影,明天就該回家了。阚翠英給趙玉章買了一條圍巾,又給小兵買了一身衣服,還給趙玉章寫了一封信,讓張姐替她送去。趙玉章接過圍巾衣服和信後,心情既沉重而又愧疚,他說:“張姐,謝謝翠英還想着俺爺倆,可我沒臉見她,我對不住她,是我把那些事交代出去的。她本身沒有任何錯,錯在這個社會對她太不公道了,可是在她正需要溫暖的時候,我卻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他說着掏出100元錢,遞給張姐:“讓她給孩子買點東西吧?”

張姐這才知道是他出賣了阚翠英,當時就臉一沉:“哎,這個我可不敢收,你還是自己給她吧。”她把錢又還給了他。

“張姐,你就幫我這個忙吧?”趙玉章懇求她。

“不行,上次收你的錢,翠英說了我一頓,這次我不能再收了,我走了。”說過一擡腿就走了出去。

張姐走後,趙玉章把信拆開,信寫的雖然不長,字寫得歪歪扭扭還有好多錯别字,但表達的意思還是非常清晰的:“趙大哥,感謝你這些年對俺和孩子的照顧,如果不是事情暴露,也許咱們已結婚成了夫妻,看起來,咱們之間有緣無分,這樣也好,否則,時間長了再出問題更不好辦,趙大哥,雖說我們未能走到一起,但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友情還是真誠的,我一生都會把你當作親哥哥看待,希望你早日成家,給小兵找一個好媽媽,我明天就要走了,也沒什麼要說的,最後祝你們爺倆身體建康,萬事如意。”

趙玉章看後,本來就内疚的他,更加羞愧難當。從信上可以看出她不僅沒有透露出一絲對他的怨恨,反而表達了對他一種真摯的情感。讓趙玉章無地自容。他懷着一種強烈的自責感,連忙給阚翠英寫了一封回信。在信中他是這麼寫得:“翠英,我對不起你,在你最需要溫暖的時候,我不僅離開了你,而且還背判了你,本來從長葛傳來的信息,隻說你是營長太太,隐瞞曆史,其它一概不知,是我向公安交代了一切情況。這種作法是那麼自私,甚至是那麼卑鄙,事情發生後我也知道錯了,可已無法挽回,隻有靠内心的自責去領會。你在信中說得好,咱們雖未能走到一塊,但我們的心是相通的,友誼是真誠的。可我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但有一點,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善良和寬容,我相信上帝絕不會虧待一個像你這樣的好人。明天,我就不去送你們了,我回鄉探親時一定會去看你們。祝你們一路平安,再見。”

他寫好後準備把信親自交給阚翠英,可是又怕見面後不好開口,就讓小兵連信加100元錢一塊送去。阚翠英把信留下,錢讓小兵又帶了回去。雖說她和趙玉章之間愛情就這麼結束了。但是命運還會把他們緊緊地聯系在一起,這或許是緣分,也許是天意。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灰朦朦的, 看樣子又要下雪。阚翠英帶着陽陽和秀秀悄悄地上了路。由于那時交通不便,全靠步行,所以她隻帶了一床被褥,用箱子裝了一些衣服,剩餘的東西全留給了張姐。張姐扛着箱子把他們送到大路上。突然一輛吉普車在他們前面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年輕的司機說:“趙科長說他不便,讓我送送你們。”

阚翠英認識這個年輕人,是人委開車的司機,她不勝感激,但又心存顧慮:“這樣不合适吧?”

“哎,正好我去行署接人,順便捎你們有什麼不合适的,快上車吧?”他一邊說着一邊幫助向車上搬行李。

臨上車時,阚翠英和張姐緊緊地抱在一起難舍難分,悲痛的淚水猶如斷珠。在司機的催促下,阚翠英才戀戀不舍的上了車。就這樣默默地離開了她生活了多年的栾川,踏上了返鄉的旅程。

他們上了車沒走多遠就開始下雪了. 漫天的雪花飄飄灑灑地落在車窗外。阚翠英抱着秀秀,把臉貼在她的額頭上,默默地望着窗外的飛雪,從她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心情并不是十分低落. 因為有一雙可愛的兒女陪在身邊. 她那裡知道悲慘的命運才剛剛開始,等待着她的将是一段生不如死的漫長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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