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愛與恨 >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報複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報複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時間過得既漫長而又飛快,轉眼間幾年過去了。

這幾年間,中國大陸還算安甯,除搞了一次四清之外,并沒有什麼大的運動,百姓的生活條件雖說依然貧窮,但要比□□時強得多。

沒想到剛剛過了幾年安定日子的中國百姓,突然間又轉入了一場兇猛的浩劫之中。。

芒砀縣和全國各地一樣,城裡街道上一切可以利用的地方,都貼滿了大小字報、标語,各式各樣的宣傳單像雪花一樣飛滿大街小巷。

恰恰就在這運動的一個月前,趙玉章終于完成了心願,為了照顧淮北的父母,從平頂山被組織調到芒砀縣任縣長。他剛一上任,運動就接锺而至。雙方造反派都想得到他,用他來控制局面, 他頓時成了雙方造反派争奪的焦點人物。

李大海那個帶來的兒子李抗戰,靠着烈士家屬的牌子,從初中一直照顧上了師範,畢業後分配到縣政府擔任秘書,運動一開始這小子便蹦了出來,上竄下跳到處制造事端,搖身一變成了造反派的頭号人物,任芒砀縣革命聯合造反兵團的總司令。原準備把剛上任的縣長趙玉章弄到手,用他來壓制對方。可是農民聯合造反兵團卻捷足先登,将趙玉章給搶走了。他這個堂堂司令要想控制全縣局面,總該做出點成績來讓本縣的百姓瞧一瞧,既然縣長已被人搶走,那就考慮從别處下手了。于是他就把矛頭對準了阚秋月,想從這個全縣最大的地主,特務和壞分子身上搞出點名堂。派手下的□□去抄阚秋月的家,讓他繼父李大海配合這次行動。

這些年楊鎮村的情況依然如故,沒有什麼新的變化,領導還是李大海一身兩職,大隊書記兼治保主任,和以前一樣無論全大隊大小事,就連地富反壞右趕集上店請假開會全都由他掌控。自從李抗戰擔任了縣長的秘書以後,李大海如猛虎添翼,借着兒子的威風,更加橫行一方,甚至連公社的頭頭見了他也得點頭哈腰。這幾年他始終沒有放過阚秋月,經常對她進行搔擾,但都被她拒絕了,因此惱羞成怒,說她好了傷疤忘了疼,如果不是他恐怕陽陽早就見閻王了。正想找個機會收拾收拾她,聽說兒子要對她采取行動,表示一定大力支持。

阚秋月仍然住在那兩間破草房内,含辛茹苦的拉扯着三個孩子,尤其小南南的存在不但經濟上雪上加霜,最主要的是精神上的壓力讓她始終擡不起頭來,但她對南南毫無半點怨言,反而更加疼愛于他,甚至勝過楊陽,難怪兒子對她不滿。

楊陽已上初一,這些年他不僅精通了墜胡的演奏手法和墜子的演唱技巧,還學會了笛子和洞箫,吹拉彈唱樣樣都通,從小學就是文藝骨幹,經常代表學校去各地彙演,這可能是因為母親的藝術細胞的遺傳。盡管他非常喜愛文藝,但是他内心深處卻有一種沉重的壓抑感,思想上充滿了一種仇視家庭和社會的心理,他把這些片面的歸納于母親,認為這一切都是他母親所賜,特别對南南更加反感。性格本來就沉默寡語的他,現在變得更加孤僻抑郁了,除白天上學和晚上到村外的打麥場練習墜胡及笛子外,很少與人交談,尤其是對自己的母親有時幾天都不說一句話。

這些天學校雖然停了課,但各種造反活動仍在轟轟烈烈地進行着。楊陽由于出身不好,不但□□未資格加入,一切活動不讓參加,甚至連紅袖章和毛主席語錄本也未他的份,還把他看成是一個小五類分子,讓他無法承受。

這天,縣城的□□奉李抗戰的命令來抄阚秋月的家,聲稱尋找電台,将阚秋月叫到大隊部審問。

楊陽悶悶不樂地從外面回來,走到家門口突然發現他家圍着好多□□,不知發生什麼了事?他想擠過去看個明白,不料被擋在門外,兩個□□打量了他一番問:“你是幹什麼的?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楊陽瞪了他們一眼,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我的家,你們想幹什麼?”

□□打量了他一番:“噢,你就是我縣第一号反屬壞分子特務破鞋阚秋月的兒子楊陽吧?”

“你們這些……”後面混蛋兩個字,他強壓住内心的憤怒沒有說出來。

一個□□拍了拍胳膊上的紅袖章,趾高氣揚地說:“不服是吧?我們是縣革命聯合造反兵團的革命小将。奉上級命令,來搜查電台的。”

楊陽知道争辯也無用,當看到滿屋的□□正在翻箱倒櫃,還有的拿着鐵掀正使勁在地上亂刨,馬上問道:“你們怎麼在屋内亂刨?”

有個□□說:“這個不用你問,我們是在查找電台,如果你膽敢搗亂将和你母親一塊關到大隊部去。”

膽戰心驚的秀秀在一旁聽到是哥哥的聲音,急忙喊道:“哥哥,我好怕。”

“怕也無用,這都是咱媽造成的。”

“哥哥,你怎麼這麼說?”

楊陽沒回答,怨氣沖天地從那個讨厭的家裡走了出去,一直走到村外頭,在路邊一塊玉米地裡躺下。

大隊部裡幾個□□正在審問阚秋月,一個瘦得像幹捧似的□□問道:“阚秋月,快把電台交出來,聽說60年初有一男子在你家住了三夜,是不是來接頭的?那年春天你出去幾個月是不是去搞特務活動了?還有你那個小兒子是不是和特務生的?我們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阚秋月回答說:“我真得沒有什麼電台?那個男子是我一個親戚,我和他沒有其它關系。”

另一個年輕人的吼叫聲:“你沒有電台,怎麼和台灣聯系的?那個男子一定是你的同夥,而且關系非常密切,不然那孩子從那裡來的?那幾個月到那裡去了?還有是誰給你寄了二百元錢,明顯是活動經費。你要老實交代南南的父親是誰?你的聯系人是那個?錢是誰寄的?電台藏在那裡?不要抱有任何僥幸心理,我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電台挖出來。”

李大海也幫腔道:“阚秋月,你不要執迷不悟,現在交出還不遲,如果讓他們搜出來,性質就不同了。這次運動非同小可,别說是你,就連剛調來的縣長趙玉章都被抓了起來,行署專員、省長一個也跑不掉。”

阚秋月聽到趙玉章三個字,猛地一愣,但馬上又恢複了平靜,可能是重名重姓。

“阚秋月,你的情況我們已從公安局了解的一清二楚。”一個□□說。

李大海接着說:“你60年初出去幾個月,在那裡搞的特務活動,你自己最清楚,還是把電台和接頭的特務一塊都交出來吧,這樣南南也有父親了。如果頑固到底,将會死路一條。”

秋月兩眼一直盯着李大海,但是又不能把實情講出來。

再說楊陽躺在玉米地裡,從他那憂郁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内心的痛苦。回想起自從有了南南,他和母親已成路人,基本上連話也不說了。他一想到在學校家所遭受的歧視和冷遇,就認為這一切全是母親造成的,如果不是母親他就能和别的孩子一樣快樂的生活,因此他對母親的怨恨愈來愈強烈。他一直躺到太陽要落山時,才慢慢地回到家,看見秀秀在一旁啼哭,南南不知去向?母親還沒有回來,屋内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地上到處是大坑小窪,連牆上也被掏得大窟窿小洞的。

秀秀聽是哥哥的聲音,當時就哭了:“哥哥,咱們家被翻這樣,你怎麼才來,媽媽關在大隊部不讓回來。南南也不知跑到那裡去了?他們說屋内的東西不準亂動,明天還要繼續搜查。”

“别哭了,秀秀。”他說着從曬衣服的鐵條上拿了一條毛巾遞給秀秀。

秀秀一邊擦臉的淚水一邊說:“鍋裡有咱大奶奶送來的馍,還有清早的稀飯你要餓就吃吧。”

“氣飽了,不想吃。”

“哥哥,咱媽幾時才能回來?”

“我咋能知道。”

這時南南從外面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對楊陽說:“大哥,我剛才聽見李大海和那些戴紅袖章的人說,晚上正式審訊咱媽。”

他沒有回答,而是二目圓睜,沖着南南大聲吼道:“這都是你惹的禍嗎?”

秀秀忙問:“哥哥,你怎麼了?”

充滿恐懼的南南昂着那瘦小的臉蛋一動不動的看着楊陽,不明白地問:“大哥,我惹啥禍啦?”

“惹啥禍啦?如果不是你出生,咱家會遭這麼多罪嗎?”

“哥,你胡說什麼?這與南南無關。”

“無關,你不出門聽不到,這個家夥就是咱家的禍根,你說咱媽從那裡弄出個這麼個東西?她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你說的是啥話,你怎麼能這樣說咱媽呢?”

“你别咱媽咱媽的好不好,我今天給你們聲明,她是你們的媽,不是我媽。我從早就沒這個媽了。”

“你……”秀秀被他氣得連話也說出眼睛裡充滿淚花。

楊陽沒得她說完,到鍋裡拿了一個馍轉身走了。

此時夜幕降臨,大地陰森森一片,連星星也不知躲到那裡去了。可一家人連中午飯還沒吃,秀秀吩咐南南把飯熱了,讓他吃過去給母親送飯。南南卻堅持着說母親清早飯還沒吃呢,還是先給母親送了回來再吃吧。秀秀也贊成他的作法,别看南南年齡不大,但對母親特别孝順,他拿了馍用茶缸勺了些湯,二話沒說就去了大隊部。

今天抄家的結果,雖說沒有找到電台,卻搜到了另外三件東西,一件是那張楊天嘯穿着軍官服的全家照,還有兩件是阚秋月拾來的兩張國民黨空投的宣傳單。他們如獲至寶,當天晚上就召開了會議,研究如何擴大戰果,為了從阚秋月口裡能得到他們所要的東西, 晚上要對阚秋月進行嚴刑拷問,非讓她交代不可。

阚秋月被關在一間倉庫裡,黑咕隆咚伸手不見五指,她心裡一直在惦記着孩子們,也不知他們的處境如何?□□會不會對他們采取什麼措施?這幾年她把所有心血都放在撫養三個孩子身上,他們成了她的唯一的精神支柱,盡管南南的出生使她忍辱負重,始終擡不起頭來。但她總認為孩子是無辜的,他是一條生命,不論壓力再大,她作為一個母親必須把他撫養成人。雖說陽陽對自己有些成見,可畢竟他是個孩子,等大了以後他自然會明白。所以在外面無論遭受什麼的打擊,但隻要一看到三個孩子,再大的壓力都會煙消雲散。想不到的是這場□□剛剛開始,南南竟成了她一個無法抹掉的罪證,也不知他們會怎樣對她?會不會像肅反時再關進監獄。她想到這裡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心裡頓時産生了一種恐懼感。

這時開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考:“阚秋月,你兒子給你送飯來了。”

阚秋月在黑暗中看到南南進來,連忙問:“南南,你姐姐和哥哥都沒事吧?”

“媽,我們都沒事,你趁熱吃吧。”說着把茶缸和馍遞給母親。

“南南,媽不在家,你一定要聽哥哥姐姐的話,對他們說不要挂念我。”

“媽,我知道。”

“你馬上回去讓你哥來一趟。”阚秋月趁室内無人低聲對南南囑咐道。

“他不肯來,從中午出去剛回家拿個馍又走了。”

“我知道他心裡有些憋屈,南南回去無論如何要找到他,一定讓他來一趟,就給他說媽有要事對他說。”

南南雖小但他很懂事,他向母親點點頭,馬上消失在濃郁的夜色中。他回到家,正好楊陽也從外面回來。南南告訴他母親讓他務必去一趟,他問什麼事?南南搖搖頭說媽隻說有要緊事我也不知道是啥事。楊陽卻說我不去。秀秀當時就急得直掉眼淚,她哭着說,哥哥,你咋能這樣?既然咱媽要你去,一定是有要緊事對你說,如果你不去我去。她說吧摸着就要走。楊陽一看秀秀要去,這才不得不答應說了句,你别哭了,我去,我去。

楊陽來到大隊部。阚秋月看看身邊無人,便低聲對他說:“陽子,這一次可能不像以前似的,不知啥時放我回去,我不在家你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妹妹,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挺住,因為你是大哥。如果我萬一回不去,這個家就落在你身上了,無論如何要把弟妹撫養大。”

楊陽聽這說像安排後事似的,他卻不以為然:“你别說得這麼害怕,隻要你把問題講清不就沒事了嗎。”

“這孩子我能有啥說不清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楊陽沉默片刻,突然提出了一個讓他母親無法接受的問題,他問:“他們不就是想知道南南的父親是誰嗎? ”

阚秋月聽後簡直不敢相信從兒子口裡竟會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如同萬把鋼刀一齊插在她的心上,那份痛楚深入骨髓,讓他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她愣在那裡,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一個□□走了過來,看到楊陽忙打量一番問道:“這位是幹什麼的?”

正在發愣的阚秋月,忍着内心的疼痛回答:“他是我兒子,是我讓他來的,讓他好好照顧他的弟妹。”

那人卻不信:“這麼大的人了,還用你囑咐嗎?是不是在串供?”

“我是來拿茶缸的。”楊陽說着拿了茶缸就走。

阚秋月也跟着說:“茶缸忘了拿,他專門來拿茶缸的。一定要照顧好你弟妹。”

楊陽沒有回答,低着頭默默地離開了大隊部。

那個□□來到辦公室,向李大海和造反派頭頭彙報了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一頓飯竟兩個人來送,不會是傳遞什麼信息吧?是不是要把電台轉移出去?造反派領導馬上派了幾個□□,在阚秋月院外秘密的安排了兩組流動哨,嚴密監視楊陽他們的一舉一動。

大隊部這邊審問也将開始,幾個□□提着馬燈,氣勢洶洶地走進關押阚秋月的房間。他們進屋後二話沒說,便把阚秋月給吊了起來,非讓她說那個接頭的是誰?并把電台馬上交出來。

阚秋月還是那兩句老話,既沒有接頭人也沒有電台。

這些家夥認為她頑固到底,一開始是用繩子抽打,後來看到阚秋月不服,拒不交代。便換了木棍,阚秋月咬着牙堅持着,過了一會她的确忍受不了了,發出了一聲聲的慘叫。但這樣并沒有得到這些人的同情和憐憫,拷打依然繼續。阚秋月的身上多處被打傷,血迹從衣服内滲了出來,很快便昏了過去。

李大海在辦公室一直注視着這邊的情況,聽說昏了過去,立即走了進來。李大海吩咐道:“這樣會出人命的,快,快放下來。”這段時間李大海雖然遭到阚秋月的拒絕,懷恨在心,但畢竟心裡還想着她,況且他們之間還有過多次不可告人的秘密,難免有些心疼了。

幾個人馬上把阚秋月放了下來,潑了一桶涼水後她慢慢地醒了過來。李大海假惺惺地說:“簡直胡鬧,怎麼能對一個弱女子這樣呢?阚秋月,你何必呢?不要再頑固了,快把電台和接頭的人交代清楚,也免得受皮肉之苦。”他說過吩咐□□先去辦公室休息一下,他要和阚秋月單獨談談。

房間内就剩他們兩個了,他蹲下身輕輕地說:“秋月,你快說吧。”

阚秋月忍着痛看了他一眼說:“就是打死我,我也沒有可講的,壓根就沒有電台和接頭人。”

“那麼南南是從那裡來的?他是不是你和接頭人的孩子嗎?還有宣傳單又是怎麼回事?你要知道,這傳單可是國民黨蠱惑人心的, 别人拾了都交上來, 你為什麼不交, 是不是想等到□□反攻大陸時, 去讨好你那主子□□? 告訴你□□永遠也打不回來了, 這輩子你也甭想見你丈夫. 阚秋月我這可是為你好,他們這些□□天不怕地不怕,連□□都敢打,敢鬥,還差乎是你,如果不是我來的快,你今晚非被他們打死不可。我看你還是交代了吧,免得皮肉愛苦。說心裡話我看你這個樣都難受。” 李大海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

可阚秋月狠狠地瞪了李大海一眼:“難道你不清楚?”

“我怎麼會清楚那個男的是誰?聽說那個男的穿一身中山裝,舉止就不像普通人。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就這點事你說出來不就完了嗎?何必這麼扛着。”

“那個人就是你。”

“胡扯八道,你是血口噴人,好啊,你這個瘋狗式的女人信口開河。竟敢污陷一個革命幹部,小将們過來繼續審問。”惱羞成怒的李大海吼叫着。

幾個□□小将聽到喊聲,再次将阚秋月吊起,又打了起來,不大會就再次昏了過去。

不管他們使用什麼招,拷問了大半夜也未得到絲毫有價值的東西。他們知道再打也沒用了,最後把重點隻好放在搜查上。

第二天清早,對阚秋月的住所進行了大規模地搜查。這一次的範圍從屋内擴大到院外,從房頂擴展至地下,包括裡外牆面,實行了全面開花。地面普遍挖了一尺深,牆面掏得到處是洞,連房頂上也被搜了幾遍,整整折騰了一天,連電台的影子地沒找到,卻意外發現一張糊在窗戶的報紙,上面印着接見西哈努克的照片,有幾個做針線活用的小針紮在報紙上,有一根針正好紮在領袖的臉上。這還了得分明是在刺殺領袖,加上那兩張國民黨的宣傳單,雖說沒有找到電台,但有這些罪證,也算是不小的收獲。

李抗戰得知後,為了進一步眩耀自己的戰果,決定立即在縣城召開批鬥大會,會場就設在縣人民廣場。

開會這天,廣場上人海如潮,混亂不堪。阚秋月被五花大綁,雙手倒閉跪在台上,脖子上挂着兩雙破膠鞋,胸前挂着一個大牌子,上面寫着特務破鞋壞分子阚秋月。李抗戰首先代表縣政府到場講了話,他說:“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争。這次我紅色革命聯合造反兵團,按照毛主席的教導。對全縣最大的地主特務破鞋壞份子阚秋月清查中取得重大勝利,階級敵人阚秋月人還在心不死,竟敢刺殺偉大領神毛主席,并收藏反動傳單兩件,這是一起标準的現行□□行為……”

批鬥開始時阚秋月跪在地上還能勉強挺得住,後來漸漸地支撐不住了一下子倒在地上,李抗戰為了讓會議正常進行,吩咐兩個□□在兩旁架着她,一直堅持到12點半才結束。由于這幾天的折磨,阚秋月身上多處受傷, 沒等散會就癱倒在台上。

散過會,楊陽不願意去接他母親。南南隻好喊了他叔叔天覺,用扳車把她拉了回來。

阚秋月渾身傷痕累累,衣服多處和皮膚粘在一起,目不忍睹,晚上疼得無法入眠。他怕影響孩子們休息, 強忍着疼痛也不敢呻吟一聲。

楊陽盡管憎恨母親,但看到母親被打成這樣,心裡也不是滋味。他認為這一切都是李大海父子指使的,尋思着要報複李大海。他吃過晚飯獨自跑到打麥場,睡在麥垛邊望着天上的星星苦思冥想,最後竟想了一招,準備晚上親自去把李大海的房子給燒了,可過了一會他又膽怯了,他決定讓南南去實施。

他回到家,把南南叫到一旁,将想法告訴了他,可是南南畢竟是個孩子他自己不敢去,非讓楊陽陪他去不可,楊陽隻好答應他。

夜晚的天空沒有月亮,星星透過薄紗籠罩的霧氣,閃射着暗淡的光芒。除偶爾傳來幾聲犬吠聲外,四處靜悄悄一片。楊陽帶着南南偷偷地來到李大海的院牆外,隻見大門緊閉,他幫助南南爬上牆頭,讓他跳進院子,先把大門開開,南南不小心跳在一個木闆上,“嘭”的一聲。屋内突然亮起了燈,緊接着傳來姚素貞的說話聲:“快去看看,我聽着好像是有人。”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