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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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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史無前例的□□,一開始就把整個中國從底到上搞得全亂了套。可是有些人還嫌亂得不夠徹底,到了第二年的春天。上海的“一月風暴”把運動又推向一個新的高潮。大規模的奪權運動如暴風驟雨度卷中國各個角落,政府癱瘓了,機關單位癱瘓了。地方政權幾乎全被造反派所控制。他們為了奪權,相互攻擊,互相殘殺,親人變成仇敵,冤家變成戰友。工人脫離了工廠、學生離開了學校 、農民抛下了土地,通通加入到這場聲勢浩大的無産階段内部戰争之中。

芒砀縣當然也不例外。李抗戰領導的“革命聯合兵團”和“農民聯合兵團”各占半壁江山,城北屬于李抗戰的天下,縣南成了農聯的地盤。雙方為了擴大權力,縣長趙玉童成了雙方争奪的主要對象,幾個月前縣政府的大權被“農民聯合兵團”奪去,趙玉章當了他們的人質。“革命聯合兵團”在李抗戰的領導下經過一個多月的拼殺,終于将趙玉章搶了過來,又成了他們的俘虜。李抗戰為了鞏固奪來的政權,必須讓趙玉章承認“革聯”是革命組織,并要他支持他們的工作,這樣才有号占力才能把縣政府的大權真正掌握在他的手中。不料趙玉章根本不買他的賬。李抗戰為了使他就範,防止“農聯” 偷襲将人搶走,便偷偷地将他和其它幾位縣領導,秘密押送到他的根據地老家楊鎮,關押在楊家大院對他們進行軟禁,這裡雖說沒有監獄那麼森嚴堅固,但高牆聳立,隻有一個大門能出入,加上日夜有人把守,也稱得上固若金湯。

為安全起見,李抗戰事先特地吩咐他繼父李大海嚴守秘密,不準任何陌生人進入大院,讓他派一個老實可靠的人做飯,李大海尋來想去,想到了阚秋月,這樣一來就可以和她經常在一起。二來可以抵消她這幾個月所欠大隊的十幾個義務工。

他派人把阚秋月叫到辦公室,悄悄地對她說:“給你安排了一個好差事,這後院要辦一個□□學習班,看在咱倆的情意上,特地讓你來做飯,一天兩頓飯,這樣既能抵消你摔斷腿時欠下的十幾個義務工,中午還能在這裡白吃一頓,不過必須記住,這裡面的事不準問,更不準外傳。”

阚秋月雖然腿還沒完全恢複,知道李大海又在打自己的注意,還怕拒絕後李大海找她麻煩,不得不勉強答應。讓李大海的□□在套間又如願以償。

趙玉章押來後被關在後院堂樓底層的西箱房中。57年就因為和阚秋月的關系差點被打成□□,在他老團長的照顧下,被調到地區文化局任職才免遭一劫,63年升為局長,去年再次申請回淮北家鄉工作,66年初終于獲得組織的批準。他至今仍孑身一人,也知道和阚秋月不可能走到一起,但他心中依然還惦記着她。自那次和阚秋月見面後,中間又給她來了兩封信,可始終沒有收到阚秋月的回信。知道阚秋月是為了不讓他受牽連,才沒有回信的。這次為了照顧多病的父母,他原申請調回淮北,可那裡沒有空位,正好芒砀的縣長離任,芒砀離淮北隻一縣之隔,并不遠,所以就到了芒砀任職。李抗戰是他的秘書,他到任以後計劃等工作安排就緒,抽時間來去楊鎮看看阚秋月。誰知還沒摸清全縣的基本情況,□□便開始了,幾個月前被“農聯”搶了去,現在又被李抗戰奪了過來,讓他加入革聯,承認革聯是革命組織,并聽從李抗戰的指揮。可趙玉章卻說自己是全芒砀縣人民的縣長,不是那一派或那一組織的私人财産,斷然拒絕了他。

夜晚的寂靜如同柔軟的黑暗織物,輕輕覆蓋着大地。萬籁俱寂,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滞,隻有月光透過窗戶,灑在靜谧的房間内,映出微弱的銀色光澤。趙玉章躺在床上目不交睫,翻來覆去睡不着,他始終想不通這中央到底是在幹什麼?全國各地已亂成這個樣子,那還算一個國家嗎?他也不知道這兩派鬥得你死我活,到底誰對誰錯?如果這樣長期下去,中國不就完了嗎?他來芒砀的目的,一是想為芒砀人民做點事情,二是離家近可以抽空照顧一下年邁的父母。不料兩件事一件也沒辦成,就當了造反派的俘虜。愈想愈窩襄,幾個月了也不知父母的情況,讓他憂心忡忡,寝食難安。今晚又糊裡糊塗地送到這裡,也不曉得這是什麼鬼地方?

第二天一早,李抗戰從家來到楊家大院,在關押趙玉章的門外故意嚴厲地高聲喊道:“誰叫你們把趙縣長門鎖的。” 手下人趕忙把門上的鎖去掉将門打開。他進屋握住趙玉章的手顯得特别熱情:“趙縣長,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李秘書,這是什麼地方?不知你們要關我多長時間?”趙玉章不安地問道。

“趙縣長,我也是為你的安全着想,你不要問這麼多了,在這裡放心好了,絕對沒有人敢對你怎麼樣。“農聯”也絕對想不到這地方?”

“不管你們是哪一派,總該給我點自由吧?”

李抗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毛主席語錄遞給他:“趙縣長,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認真學習毛主席語錄。”

趙玉章本不想接的,可又怕他說對毛主席不忠,隻好接過來:“李秘書,語錄我已經有幾本了,上面的語錄我全會背了。”

“光會背不行,必須深刻體會其中的含義,進行深層次的探索,這樣才會起到效果,你别的也不要想。”

“老說别的不要想,可政府的工作怎麼辦?”

李抗戰笑了笑對他說:“我說趙縣長你是不是精神上出了問題,現在還談什麼工作,從中央到地方的頭頭通通被揪了出來,全國的政府機關都被奪了權,現在不是工作問題而是立場問題,為了你我損兵折将,犧牲了十幾個弟兄,才把你搶過來,希望你盡早和我合作,站在無産階級這一邊,用實際行動來支持我們革聯兵團,你隻要發表一個支持我的聲明,一切都好辦。”

“李秘書,農聯讓我寫聲明,你又讓我寫,這個東西我不能寫,我要對全縣人民負責。”

“既然這樣,也沒什麼好說的,那你就在這裡呆着吧。”李抗戰說罷氣哼哼地走開。

中午開飯時,除趙玉章需要單獨送飯以外,其它人都可以在一塊就餐。李大海吩咐阚秋月:“你去給那個□□送飯去,不過,盡量不要給他說話。”

阚秋月點點頭端着飯菜走進了趙玉章的屋子,當她看到屋内的人時,突然愣住,乍一看那人咋像趙科長?不可能,決對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她走近仔細辨認果然是他。我的天哪?他怎麼會在這裡呢?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趙玉章也覺得這個婦女有點不對勁,兩隻眼睛死死盯着他,又感到此人好面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那兒見過面。

阚秋月驚奇地低聲問道:“你是趙大哥吧?”

趙玉章一聽聲音更是耳熟,但仍然不知是那一位,他遲疑了一下:“你是……”

“我是阚秋月,就是原來的阚翠英,趙大哥,難道你連我也認不出來。”

“什麼,翠英。”趙玉章瞪大了眼睛左右打量着她:“真的是你?” 到現在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對。是我,現在叫阚秋月。”

“啊呀!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快,快坐下。”

阚秋月悄悄地告訴他:“我是送飯的,他們不讓和你說話。”她接着又問:“趙大哥你咋成了□□?啥時到這裡來的?”

趙玉章向門外看了看扭過身:“為照顧多病的父母,前年我要求調回家鄉工作,在老上級的支持照顧下,年初調到芒砀任縣長……”

“你現在是縣長?”阚秋月驚奇地沒等趙玉章說完就接了過來。

趙玉章點點頭:“可工作剛開展,□□就開始了,我就成了□□被他們抓了起來,昨晚又被送到這裡。本來計劃着把工作安頓一下就來看你們,想不到會是這樣。秋月,你變得老多了,如果不是你喊我,我咋能想到是你呀?”

門外傳來腳步聲,阚秋月故意高聲說:“這是你的飯。”

腳步聲漸漸離去。趙玉章忙問:“你怎麼也在這裡?”

阚秋月壓低子噪音:“這裡就是楊家大院,以前是俺家的房子,大隊讓我幹義務工,專門給你們做飯。”

“原來這是楊家大院,上次來光看了看外面,沒想到裡面的建築這麼好,昨晚他們偷偷把我送到這裡,想不到原來這是你家的房子。”

“現在全部充公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由不得自己。秋月,陽陽和秀秀怎麼樣?還好吧?”

“孩子們都挺好。唉,趙科長,你現在仍是一個人?”

趙玉章點點頭沒有言語。阚秋月也不好再問下去,忙換了個話題:“小兵呢?”

“去年初中沒畢業,就停課了,現在可能去北京串聯去了。”

“大伯、大娘呢?”

“幾個月不知音信,還不知是死是活……”他說着眼睛内已充滿渾濁的淚花。

“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你快吃飯吧,有什麼話以後再說。”阚秋月警惕地向外看了看。

趙玉章會意地點點頭:“你快離開吧,我有事會告訴你的。”

阚秋月回到廚房,坐在闆凳上反複思考剛才的事情,想不到命運會如此安排,偏偏在這裡遇到了趙科長,自己遭受不公正的待遇,那是楊家上輩子和天嘯作的孽,可趙玉章怎麼又變成了□□呢?他可是個大好人,為什麼好人也挨整呢?她苦思冥想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咋回事?

第二天中午送飯時,趙玉章悄悄有她說:“秋月,我有件事想托你給辦一下,不知合适不合适?”

“趙大哥,你給我還客氣啥,有話就講。”

“是這樣外面傳言說好多人被整死,我已經有幾個月沒回家,我父親的病也不知怎麼樣?秋月,我昨晚寫了一封信,想讓你找個可靠人送到我家,你看……”

阚秋月稍微猶豫一下。趙玉章忙說:“我知道你很為難,不行就算了吧。”

“你放心,我想法送出去。快把信給我。”說着趕忙把信接過來裝進口袋裡

“秋月,這事不要勉強。” 趙玉章既感激又擔心地将信從枕頭下拿了出來。

“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把信送到。”說着趕忙把信接過來裝進口袋裡。

這時門外傳來響聲,阚秋月急忙退了出去,回到廚房尋思良久,開始準備讓明軍去送,她怕趙大嬸嘴快萬一說出去就壞了,最後決定還是讓天覺去,一來是自家兄弟,二來住的近也方便。

晚上她回到家把天覺叫來對他說:“天覺,嫂子求你辦件事?”

“嫂子,你聽你說的,咱自己人還求啥,有事就說吧。”

阚秋月掏出一封信小聲道:“我想讓你把這封信送到淮北去,這上面有地址。”

“大嫂,這是啥信,送這麼遠。”

“我也不知,我過會去借明軍的自行車,你騎車去。”

天覺又問:“這信到底是誰的?”

阚秋月告訴他:“這信是以前來咱家的那個趙科長,現在是咱縣的縣長,被李抗戰關在咱楊家大院,他父親有病,幾個月沒有家裡的消息,所以寫了這信,讓我找個人給他送去。”他說着掏出10塊錢,“這是他給的路費。”

天覺一看還有10塊錢,當時就答應:“好吧,大嫂,交給我吧。”

“不過,這事千萬不要告訴别人。”阚秋月囑咐他。

“我知道,大嫂。我去借車子。” 天覺拿着錢高興地手舞足蹈。

阚秋月怕他說漏了嘴:“還是我去吧,你早休息。”說過便去趙大嬸家将自行車推來。

翌日四點,天還不亮。阚秋月就把天覺叫了起來,臨走時又一次囑咐他這事千萬别對外人說。天覺點頭答應。等天覺騎車走了以後, 她心裡這塊石頭才算放了下來。

中午送飯時,阚秋月來到趙玉章的房間,準備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可發現他躺在床上,臉和身上多處是傷,她大吃一驚,也不知出了什麼事?趕忙問道:“趙大哥,咋回事?”

趙玉章艱難坐起來向外瞧了瞧:“昨晚讓他們打的。”

“什麼,他們敢打縣長,這還了得。”阚秋月差點沒大叫起來。

趙玉章執意不要他大聲說話,然後低聲告訴她:“他們讓我寫個聲明承認他們是革命組織,要我和他們一起造反,我不答應,所以他們就動了手。”說着話臉上顯露出一種疼痛的表情。

阚秋月看到他痛苦的樣子,不由地心疼起來:“他們怎能這樣對你?”

趙玉章勉強地對她笑了笑:“你不要為我擔心,從中央到省、地區現在都是這樣,我就是死,也不能向他們屈服,我來芒砀時李抗戰跟我當秘書,整天拉攏一幫人,不務正業,拉幫結派,我在會上批評了他,讓他下鄉鍛煉鍛煉,所以就懷恨在心。這小子人不大,野心不小,想不到□□給這幫人提供了機遇。”

“這樣下去不就亂套了嗎?”

滿臉無奈的趙玉章擔心道:“誰說不是,時間長了中國就完了。哎,秋月,那封信……”

阚秋月看看門外低聲說:“我正想告訴你,今天一早,我就讓我弟弟送走了。”

“太好了,謝謝你秋月。”趙玉章聽過,當時激動地不知所措,臉上的烏雲頓時消失。

這時突然聽到南南在院門外喊道:“媽,貓蛋病啦,我嬸直哭,讓你去一趟。”

阚秋月急忙從屋内走了出來,他問:“咋不好?”

“說是發熱,不想吃飯。”

“我知道了,你去對你嬸說我這就回去。”她回到廚房提了一瓶熱水,故意裝作去送水,又來到趙玉章的房間。她剛一進門,趙玉章就問:“秋月,剛才是不是陽陽?這孩子長成大人了吧?”

阚秋月回答:“不是陽陽,是南南,我的小兒子。”

趙玉章頓時一驚:“你又結婚了?”

她也不知該怎樣回答,一時沒了腔,停了一會才說:“沒有。”

滿臉疑問的趙玉章接着又問:“那孩子是咋回事?”

這個問題讓她更難回答,她想了一會也沒找到一個合适的答案,突然靈機一動說:“是我逃荒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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