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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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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呀秋月,知道就喜愛孩子,可陽陽和秀秀就夠你受累的了,你怎麼又檢一個?”

“沒法子,可是條性命總不能看着把他餓死吧。”說着發現趙玉章襯衣上有幾塊血痕,她急忙掀開上衣一看,背上有幾處被打爛,冒着鮮紅的血迹,慘不目睹。她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狠狠地罵道:“這些沒有人性的家夥。”

趙玉章有些擔心:“你快去吧,時間已不短了。”

阚秋月心疼地望着他點點頭,戀戀不舍地走出房門。李大海在院内喊道:“阚秋月,送個飯這麼長時間?”

她當時有些慌張,但馬上又鎮靜下來:“這個人睡着不起,我催了他幾次。”

“不要問他,不知好歹的東西。”

阚秋月從房内走出:“李支書,剛才南南說貓蛋病了,讓我去看看。”

“快去快回,不要晚了下午的飯。”

得到李大海的許可。阚秋月慌忙離開了大院,她邊走邊想,何不趁這個機會給趙玉章買點藥來,也能減輕點痛苦。她先到天覺家看了看貓蛋問:“貓蛋咋拉?”

“像似感冒,天覺還不知啥時候來呢,所以我讓南南去叫你。”

“你不要着急,我去請醫生。看樣子,可能是受涼了。”阚秋月說罷就去了前莊,到了赤腳醫生家,她先拿了些止痛和消炎藥,說是給南南吃的,然後陪着醫生來家裡給貓蛋看了病,打過針送走醫生,又煮了幾個雞蛋準備給趙玉章送去。

下午送飯時,阚秋月把藥和雞蛋偷偷地交給了他。趙玉章感激地不知說啥好?

傍晚阚秋月回到,一問天覺還沒回來,不由地緊張起來。到晚上9點,仍不見天覺的影子。阚秋月是心急火燎,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趕忙去了村外路口,一直等到快10點了,才見天覺姗姗來遲,開口埋怨道:“你咋到現在才來?”

天覺一聽當時委屈地說:“大嫂,這可是件苦差。”說着故意翹起左腳:“你看鞋底被腳踏磨透了。找了兩個多小時才找到。”

秋月警惕地四周望了望:“好了,回家去說。你先騎車走。”

回到家,阚秋月把天覺他叫到她屋内小聲問:“他父親的病怎麼樣?”

“病得不輕,在床上躺着。”

“他母親呢?”

“他母親身體也不好,聽說是兒子送來的信,接過信就哭了。她已讓孫子來了三次,一點消息也沒打聽到兒子的消息。她以為兒子死了呢?不知哭多少回了,今個才知兒子還活着,高興的兩位老人不知咋好?為感謝我,還專跑到街上買了肉。”

“捎什麼話沒有?”

“捎來一封信,是讓别人寫的。”他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信遞給阚秋月,“大嫂,這下可好了,他是縣長,咱們以後有啥事就找他幫忙。”

阚秋月接過信對他說:“别瞎想,快回去看看貓蛋,如果再發熱,叫大夫再打一針。”

“什麼,貓蛋病了。”

“已叫大夫看過,是感冒。”她又囑咐天覺:“今天的事千萬不要向外說。”

“我知道大嫂,你放心吧。”天覺說罷就慌着去看貓蛋了。

第二天送飯時,阚秋月把信悄悄地交給了趙玉章,低聲對他說:“大娘讓你注意身體,不要挂心家,大伯情況還可以。”

趙玉章激動地淚水直流,接過信邊拆邊對秋月說:“秋月,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不然我父母親會擔心死的,接到我的信,就放心了。”

“聽我弟弟說,大伯叫小兵來芒砀三次都沒有你的消息,還以為你不在了呢。當知道你還活着,高興的兩位老人不知咋好?為感謝我弟弟專門到街上買了肉。”

“這下可好了。也不知咋感謝你?”

“趙大哥,以前你不是也常幫俺的忙嗎?别說了,放心養傷吧,别忘了吃藥。”阚秋月說着退了出去。

趙玉章含着淚把信一連看了幾遍,然後便放在枕頭下,今天終于知道父母的消息了。雖然身上的傷疼痛難忍,但他的眼睛裡閃爍着喜悅的光芒,面部肌肉仿佛在微笑,那種興奮之情從心底湧出,幾乎無法控制,仿佛疼痛一下子全消失了。

心情的愉悅,并沒阻止傷口的惡化,兩天過去。想不到趙玉章身上的傷不僅沒好轉,反而有幾處感染化膿,同時引起高燒,情況十分危急。阚秋月又給他買了些消炎藥,可是毫無效果。趙玉章讓李大海他們去找醫生,被李大海拒絕,并威脅他說如果不支持“革聯”休想看病。盡管這樣趙玉章依然沒有屈服,甯死也不寫這個聲明。

這下可把阚秋月給急壞了,晚上她偷偷地去找醫生,想讓他給出個主意,她撒謊道:“大夫,俺南南身上的傷化了膿,吃消炎藥,不頂用,你看該咋治?”

醫生告訴她:“這很簡單,抓緊打消炎針。”

“可她怕針,不讓打,是否還有别的法子?”

大夫搖搖頭:“沒有别的好法子,吃中藥更慢。” 稍一停頓又說:“也可以把紅黴素碾成粉狀直接撒在傷口上,不過必須先把傷口内的膿水擠出來清洗幹淨。”

“怎麼擠法?”阚秋月又問。

“把傷口劃破,用棉球沾着酒精把膿水擠壓出來,擦洗幹淨然後撒上紅黴素藥面。”

阚秋月聽後便讓醫生給她準備了必用的藥品和材料,又買了幾十片紅黴素。醫生說最好是讓病人來這裡做。可她說:“這孩子不願意上醫院,如果真不行再來。”

她拿了藥品和材料告辭醫生,匆匆忙忙趕回家,用杠面杖把紅黴素片趕成粉面,小心翼翼地用紙包了起來。

次日,阚秋月利用送飯,把藥面和材料帶給趙玉章,并對他說了使用的方法。前身的他自己可以處理,可是後背上的傷他就無能為力了。阚秋月想了想說:“快躺下,背上我來處理。”

趙玉章有些擔心,恐怕被人發現連累了她:“不行,萬一被别人看見,就不好說了。”

阚秋月瞧了瞧外邊無人,看他仍猶豫不定的,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掀開衣服一看背上的有兩處感染并不是太嚴重。趙玉章隻好依了她咬着牙忍着疼痛,背上很快處理完畢,散上紅黴素藥粉。現在就剩臀部了。趙玉章說什麼也不讓她再處理,可阚秋月堅決要幫他做完,她不顧趙玉章的反對,硬是把他的内褲扒到屁股下,一股難嗅的氣味撲面而來。這一處比背上的兩處還要大,而且感染的程度更加嚴重。阚秋月閉着氣,先用棉球在傷口上擦了擦,正要把裡面的濃液擠出來,想不到這時李大海突然出現在門口。原來他看到阚秋月送飯好大會不出來,不知咋回事特來瞧瞧。不料他沒進門就看到阚秋月竟在趙玉章的屁股上摸來擦去的,便大喊一聲:“好你個阚秋月,叫你做兩天飯,想不到你竟然勾引起了□□。”

這一喊把阚秋月吓得臉色煞白,他呆在那裡,仿佛靈魂已經被抽離了身體。渾身不住地發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趙玉章看事情暴露,急忙把褲子提上,也沒有必要再隐瞞了:“李支書,是我讓她給我消消毒的。”

可李大海看到床上的藥棉,藥粉等物品,根本不信趙玉章的話,心想這些東西很可能是阚秋月帶進來的,憤怒至極吼叫道: “好你個阚秋月,你大概是沒男人急得,幾天功夫就勾搭上了。”

阚秋月知道說什麼也沒用,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來人。”李大海喊了一聲,馬上從外邊跑過來兩個人。他指着趙玉章,對他們說:“把他關到隔壁去。把這屋内仔細搜一搜,看看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來人應聲把趙玉章架了出去,關進另一個房間。回來對原來的房間進行了仔細的搜查,這一搜不要緊,整個事情全暴露了,不僅搜到一些藥物,連那封從淮北帶來的信也被搜了出來。本來這信看過就該燒掉,可趙玉章舍不得,每天不知要看多少遍,這封信成了他的精神支柱。他也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馬上意識到自己受罪無所謂,很有可能牽涉到阚秋月,自己過去已經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了,這次又要連累她了,懊悔莫及,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李大海先審問阚秋月是誰送的東西?阚秋月說:“我隻幫她消消毒,東西不知是誰送的。”她知道後果的嚴重性,所以不敢承認。

于是又審問趙玉章:“沒想到一個堂堂的縣長, 竟滿肚子男盜女娼,幾天功夫就和一個壞份子女人勾達上. 老實交代你們還幹了些什麼?藥品和信是誰帶進來的。”

“這事和阚秋月沒有任何關系,是我讓她幫我擦擦背上的傷口。至于藥品和信我不會告訴你們的。”趙玉章為了不連累阚秋月,也是甯死不說。

“難道這些藥物和這封信是它自己跑進來的?除了她還有誰能帶進來?”李大海氣急敗壞地吼道。

無論李大海怎麼叫,趙玉章卻一言不發。

李大海立即給李抗戰打了電話,告訴他剛才發生的事情。抗戰聽後如獲至寶,他想不到這位縣太爺在生活作風上如此不檢點,勾引女人的手段竟比自己還要高明,短短幾天時間就和一個壞份子勾搭成奸,簡直不可思議。他要利用這一事件把趙玉章徹底搞臭。于是便告訴他繼父說他要親自處理這件事,讓他繼父先把阚秋月控制起來。李大海按照兒子的指示,當時就把阚秋月關了起來。

天還沒黑,李抗戰便興緻勃勃地帶着幾個人來到楊家大院,首先對阚秋月進行了審訊,可阚秋月甯死不開口。

李抗戰拿着信對他繼父說:“這封信的落款日期是最近的,去淮北最快也得兩頭摸黑,阚秋月沒有時間去送信,這說明還有其它人參于其中,好好查一查,這院裡還有誰能出去送信。”

“沒有人出去,就阚秋月自己。”李大海非常肯定地說。

李抗戰想了想後,給他繼父指了個路子:“你查一查村上有誰那天誤工?”這點子的确不錯,那時上工實行工分制,每人的出勤全記在記工薄上。

李大海馬上把生産隊的記工簿拿來,經過查對,發現那天就天覺自己缺了一天工。他立即叫人把天覺叫來,他本人沒有直接出面,而是讓李抗戰帶來的人去審問,他們首先給天覺一個下馬威,說如果不老實交代就送他進大牢。

天覺一聽要進大牢,當時就吓得尿了一褲子:“我說,我說,你們千萬不要把我關進大牢。”

“隻要你說,我們就寬大處理,我們的原則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那好,信是我從淮北帶來的。是我嫂子讓我去淮北的……”這家夥一股腦把去淮北的事全部說了出來。唯一沒說他倆以前就認識。

“天覺,你這樣做很對,一定要和阚秋月劃清界線,不然連你一塊批鬥,以後再發現她有什麼違法的事,要立即報告。” 李抗戰從裡面走出來對他說。

“是,是,李司令我一定聽你的,給她劃清界線。”天覺連連點點頭。

事情終于查清,李抗戰極其興奮地告訴他繼父:“太好了,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可以說是一次重大突破,一個縣長和一個女特務狼狽為奸,由此可見趙玉章不但是個死不悔改的□□,而且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流氓。他能在這麼短的幾天内勾搭成奸,就說明他以前在作風上肯定不檢點,一定是情場上的老手。為了把他的罪行徹底揭露出來,明天就派人去平頂山調查,看看他以前是否還有類次的事情,等摸清後再正式給他們算賬。”

第二天,李抗戰便派人去了平頂山,并沒發現趙玉章有作風問題,不過得知趙玉章是在他老團長的照顧下從栾川縣到平頂山的,老團長現已被打倒。他們馬上又去了栾川,通過調查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原來趙玉章和阚秋月在栾川就是老相好,很多年前就有不正當關系,而且差一點沒結婚,調查人員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立即把這一重大戰果彙報給了李抗戰。他得知後欣喜若狂,高興得無法形容。他認為趙玉章可能還有其它問題,因此決定對他進行徹底調查,果如他料又一個重大問題暴露出來,查出趙玉章的妻弟跟□□去了台灣。李抗戰得知後如獲至寶,連夜在縣政府會議室召開了“革聯”領導人會議,而且在會上作了關于對趙玉章和阚秋月處理的重要講話,他說:“經過這幾天的内查外調,查到趙玉章有個内弟在台灣,阚秋月的丈夫也在台灣,由此可見他們的勾結不是一般的巧合,而是有一定政治目地,就是向台灣提供情報,為□□反攻大陸創造條件。解放後阚秋月為了能長期隐藏下來,隐名埋姓在栾川與趙玉章共同搞間諜工作,并且兩個人勾搭成奸。幸虧肅反時阚秋月被我公安機關查處,回鄉勞動改造,因為這事反右時趙玉章被審查了兩個多月,是他以前的老團長救了他。後升為地區文化局副局長、局長,全是那個老團長一手策劃的。現在那個老團長已經被罷了職。58年趙玉章曾寄給阚秋月一次活動經費。59年春季親自來楊鎮與阚秋月接頭,并留下了一個活證南南。趙玉章現在已有人民内部轉變成敵我矛盾,成了人們的公敵。因此,我代表縣政府提議對趙玉章進行無産階級專政。為了擴大影響,首先在縣城召開一個萬人批鬥大會,為了開好這次批鬥會,為确保我們紅色政權的戰鬥成果,要防止“農聯”趁機搗亂,我們必須加強武裝,嚴加警戒,準備以保護縣政府的名義向縣武裝部借30支步槍,兩挺機關槍。我們偉大領袖偉大導師毛主席教導我們槍杠子裡面出政權。我們□□的偉大旗手敬愛的江青同志,公開号召我們要進行文攻武衛。無産階級革命的同志們!戰友們!希望大家緊急行動起來!把槍支搞到手,用實際行動向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獻禮,把趙玉章和阚秋月批倒批臭,讓他們一臭萬年、永不翻身!”

李抗戰這番振奮人心的演講的确不同凡響。當天晚上,他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縣武裝部彈藥庫,強行砸開庫門搶走了50支步槍,3挺機關槍,一百多枚手榴彈和六百發子彈,臨走時把一個蓋着縣政府大印的借條放在倉庫裡,明目張膽地離開了現場。

不料借槍的事,第二天就被“農聯” 組織知道了,他們也不肯示弱,竟然來了個一不做二不休,将倉庫剩的武器全部借走了。幸虧裡面的槍支不多。

李抗戰得知後,不得不加強防範。經過兩天的慎密籌備批鬥大會一切就緒,會場設在縣城中心的人民廣場内,舞台上方拉着一條白紙黑字的巨型橫幅,上寫“批鬥死不悔改□□特務大流氓趙玉章和特務破鞋壞分子阚秋月大會” 格外引人注目,廣場四周以及縣城的大街小巷都貼滿了打倒趙玉章和阚秋月的标語。

開會這天,一大早太陽就躲進了雲層,天色陰沉昏喑。

為了防止反對派“農聯” 前來搶人,身穿仿制軍服,胳膊上配戴紅色袖章的“革聯”造反兵團隊員們,一個個持槍荷彈地站立在廣場周圍和街道兩邊。幾挺機關槍分别架在路口的平摟和舞台的房頂上,給會議增添了幾分莊重和威嚴,一隊隊有組織有秩序的造反派和貧下中農代表,他們舉着紅旗,高喊着:“打倒趙玉章,打倒阚秋月”的口号,雄赳赳氣昂昂地步入會場。唯一不足的就是天不做美,會議還沒有開始,竟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那雨下得盡管不是太大,但直接影響到了會場的秩序,頓時一陣混亂。李抗戰看到馬上走到麥克風前吹了吹,發出一陣刺耳的哨聲後,他嚴肅地大聲講道:“無産階段革命的戰友們!同志們!貧下中農代表們!紅軍兩萬五千裡長征,爬雪山,過草地時,上有飛機轟炸,下有敵兵堵截。嚴寒和饑餓随時都可能吞噬他們的生命,可他們發揚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奮勇向前,堅定不移地到達革命聖地延安。今天這點雨,難道就不能克服了嗎?為了無産階級紅色政權,我們要學習革命先烈那種大無畏的革命精神,誓死捍衛□□!誓死保衛毛主席和黨中央!”

李抗戰不愧為一個演說家,這番慷慨激昂的演講不得不使人心振奮,熱血沸騰。台下立即響起了震天動地誓死捍衛□□,保衛毛主席的口号聲。那聲音在茫茫細雨中回蕩着。在那個激情的年代裡,這種場面不得不使人感到雄壯而又可笑。

一輛警車鳴着刺耳的警笛駛進了會場,頓時口号停止,所有的目光盯向警車。随着李抗戰一聲令下:“把□□特務大流氓趙玉章和特務壞分子阚秋月押上來。”幾個彪形大漢分别把趙玉章和阚秋月押上了舞台。台下憤怒的人群大聲喊道:“讓他們跪下,向人民低頭認罪。”幾個人立即強行将他們按在台上,每人頭上戴了一頂用白紙糊的大約一米長,上尖下寬的高帽子,脖子上分别挂了一個打了紅岔的木牌子。阚秋月脖子上還另加幾雙爛了鞋幫的解放牌破膠鞋,壓得她頭也擡不起來。

主持人當即宣布:“芒砀縣批判□□、特務、大流氓趙玉章和特務、壞分子、破鞋阚秋月大會現在開始。下面請我們縣革命造反兵團司令、兼芒砀縣人民政府臨時負責人李抗戰同志帶領大家學習毛主席語錄并發表重要講話。” 盡管下面掌聲一片,可能是因下雨的緣故,那聲音顯得極其沉悶。

李抗戰向台下揮了揮手,掌聲立即停止。他拿起麥克風大聲說道:“無産階級革命的戰友們,貧下中農同志們你們好!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凡是反動的東西,你不打他就不倒,這也和掃地一樣,掃帚不到,灰塵照例不會自己跑掉。’芒砀縣最大的死不悔改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特務、流氓趙玉章和沒有改造好的地主特務壞分子破鞋阚秋月,就是我縣最為典型的一對,他們相互勾結狼狽為奸,為國民黨反攻大陸提供情報,大搞特務活動,瘋狂地反對□□,以人民為敵……”

他的演講一次次被淹沒在雷鳴般的掌聲之中,結束後造反派頭頭和貧下中農代表分别冒雨上台,對趙玉章和阚秋月進行了瘋狂的批判。雨越下越大,舞台上的橫幅已脫落,街道上的标語也被雨淋迷糊不清,會場上的人們都淋得像落湯雞一樣,但絲毫沒有削弱他們的革命鬥志,仍以高昂的姿态和頑強的戰鬥精神在雨中接受着這激情歲月的洗禮。

會議一直進行了三個多小時,雨一直沒停。趙玉章跪在台上,由于身上的傷還未全愈,歪倒幾次。阚秋月挂在她脖子上的幾雙鞋破經雨一淋,足有十餘斤重,壓得他氣也喘不過來,她隻好把頭低到鞋和舞台接觸處,避免被鞋壓跨。盡管這樣,最後還是昏倒在台上。

緊接着第二天他們又被拉到革聯控制的幾個公社進行了巡回批鬥,整整折騰了一個星期。批鬥結束,他們就被關進了大牢。

中央為了控制下面混亂的局勢,不得不動用部隊,名義是支左,其實就是軍管。對雙方的槍支彈藥進行了收繳,武鬥才真正制止。但對趙玉章來說災難這才剛剛開始,從此便失去自由,在監獄呆了一年後,又被送到五七農場進行勞動改造,直至78年才平反昭雪。他内心一直在自責,因為他牽連到阚秋月,很想當面對她說聲對不起,可始終沒有機會。

相比之下阚秋月還算幸運,一月後被放了出來,原因并不是李抗戰發慈悲,而是阚秋月的兩腿關節發炎不能行走,才不得不把她釋放。

地方舉行軍管後,便成立了縣革委會,主要負責人均有部隊領導擔任。由于李抗戰糾出趙玉章,成績突出,被提升為縣革委會副主任,分管政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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