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還和我悄悄在手機上聊天。”
“不過我覺得他脾氣不好,總是讓我傷心。”
女孩的聲音如同春雨一般細膩柔軟,傳進兩人的耳朵裡令兩人都是一怔。
許毫不可思議地回頭,一眼便看到了穿着校服,手裡還牽着一個比她略矮一點的女孩的李緒。
李緒此刻臉上浮現了幾分驚慌。
她從來沒做過如此出格的事情,而且在如此尴尬的境地下。
可是說完這句話,對上許毫那冷漠的眼神時,李緒瞬間便想到了那天在廁所裡她所看到的許毫,那時候許毫也是用這般不屑又疏離的眼神看着她。
李緒一瞬間又想起了車頭離自己一個指頭距離的場面,頓時,她暴躁起來。
他憑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他會死嗎?他不會,但她會,她就因為比他平凡,比他膽小,便要在某一刻遭受無法預測的死。
李緒心中的憤怒翻滾着,瞬間便化作了膽量和興奮。
“你們不是分手了嗎?”周様的語氣似有疑惑。
隻是她問的不是李緒,問的許毫。
許毫正要點頭,卻是一愣,因為就在不遠處,李緒看着她的雙眼瞬間凝聚起極濃的霧氣,然後落下淚來。
許毫注意到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濃濃的悲傷,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麼負心漢似的。
“為什麼要說謊?”
“你跟我說過最喜歡我的,難道都是騙我的嗎?”
“我知道了,你們男生果然都隻看臉,就因為周様比我漂亮,你就要對她說謊,然後傷害我是嗎?”
這種演技是李緒臨時拼湊的。
但是出于自尊心的擠壓和過剩的興奮以及憤怒,她看起來就真的像是被負心漢辜負的癡情女孩。
就連許毫身旁的周様都忍不住看了許毫一眼,眼神中略帶迷茫。
這個時候周様和許毫的感情還并不深刻,隻是彼此對彼此有朦胧的好感而已,周様叫許毫出來,不過是為了和許毫提起上次宴會時長輩對她說的話,隻是順便想起了今天早上他與李緒的事情,便随口一問,沒想到恰好被李緒聽到。
她看到李緒那泛紅的臉、含淚的眼,清純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遲疑。
她頓時覺得那女孩有些可憐,可是心中似乎又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意識在阻止她向她散發善意的情緒。
她搖了搖頭,預備将這似有若無的牽制甩掉,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最後她扭頭朝許毫說:“我還有點事要回教室一趟,這裡你自己解決一下,我在這裡免得讓你們有誤會。”
許毫嘴唇微動,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隻是皺了皺眉頭,看着周様離去。
“你到底想幹什麼。”
陳躍早已在李緒的耳語下悄悄離開。
這走廊裡就隻剩下李緒和許毫兩個人了。
許毫按着窗戶的指骨看起來冷淡又好看,白中泛着點青,仿佛随意,又仿佛用力。
李緒隻觀賞了一瞬,就咬着唇走近了許毫。
“我和你說過,之前和你在一起隻是玩玩而已。”
“現在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昨天和今天做的事,我覺得很煩。”
“能不能離我遠點?”
少年的聲音确實如同他話語的内容一樣,帶上了幾分煩躁。
李緒盯着少年的喉結一動一動,眼淚早就收了起來,但是臉上還是挂上了兩道水痕。
許毫的聲音頓了頓,慢慢弱了下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今天早上的事,我沒有找你麻煩,你不要再發瘋了。”
李緒聽着許毫吐出來的發瘋兩個字,眼神閃了閃。
許毫說的沒錯,她好像是在發瘋。
“可是發瘋就是很舒服啊?”
李緒陡然打斷了許毫的話。
許毫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他聲音裡帶着幾分驚異。
李緒僵硬地操縱着自己的臉撇了撇嘴。
“我說你能不能重新喜歡我。”
“但是我還沒滿十八歲不能談戀愛,等我十八歲,我們就複合吧。”
許毫用一種看天外來物的眼神看着自說自話的李緒。
“我說的還不明白嗎?”
“還是說你覺得我脾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