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掌心很溫暖,指腹順着向下,輕輕捏了捏江舟舟的臉,“所以在生氣什麼?”
江舟舟低着頭,不知道如何解釋。
祁宴就靜靜的看着她,見她不願意說,也沒有追問。
這個房子裡就三個人,除去他,把她惹生氣的還能是誰?
他松了手,裝模作樣的轉過身,“我去把周遠打一頓給你出出氣。”
“别去。”見祁宴轉身,江舟舟急忙伸手拉他,“不用,我沒生氣。”
祁宴停下腳步,“周遠不管做什麼都一闆一眼的,認定的事誰也管不了,我替他向你道歉行不行。”
“不用,都說了我沒生氣。”江舟舟把化妝品袋子套在手腕上,兩隻手都牢牢抓着祁宴的袖子。
直覺告訴她,面前這個人說不定真的會找周遠打一架。
江舟舟嚴肅道,“你要去打他,我就真的生氣了。”
“這麼在乎他啊,看來關系挺很好的。”祁宴語調悠悠,“是我白擔心了。”
江舟舟這才意識到祁宴在逗他,氣急敗壞的松開他的手。
“你要再逗我,我就不和你去飯局了。”
祁宴這才有了些正形,“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聽到祁宴這麼說,江舟舟并沒有很高興。
這頓飯就這麼重要嗎?
江舟舟回了房間,打開祁宴送的禮盒看。
禮盒裡什麼都有,護膚品彩妝一應俱全,玻璃罐子精緻小巧,瓶口處系着緞帶,仿佛這不是化妝品,而是一套玻璃工藝品。
江舟舟根本舍不得用。
她把自己的書包拉開,把整個禮盒都塞了進去。原本隻裝了幾本書的書包立刻被塞得滿滿當當。
這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禮物。
感覺既新奇又激動,胸腔像有蝴蝶震翅飛舞,别樣的情緒充斥着她的心髒。
江舟舟拍了拍自己燥熱的臉頰,轉身撲到了床上,胡亂地擺動着四肢。
小綠:你為什麼扭來扭去。
江舟舟停下動作,翻身看着飄在半空中的小綠,“小綠,原來家是這樣的感覺。”
江舟舟幼年時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父母對她而言隻是一個概念性的稱謂,就連照顧她的那個保姆的臉,她都已經快記不清了。
她以為自己想要的是隻被關注,被照顧,如今看來,她想要的是被偏愛,是獨一無二。
甚至有些的貪婪的,想要祈求更多。
小綠:……
·
周末很快來到,江舟舟訂了六點的鬧鐘,爬起來飛快的收拾好自己。
既然是祁宴表妹的生日會,那現場肯定會有祁家的人,她不想再丢第二次人了。
江舟舟的化妝技術很蹩腳,她化了好幾遍都不滿意,最後洗了把臉,隻塗了個口紅。
原本她的臉色因為生病蒼白了不少,加上口紅的襯托,倒顯得容光煥發了。
周遠今天開了輛十分低調的黑色商務車,江舟舟見到車時還不敢上,直到祁宴拉着她上車,她才有了些實感。
系好安全帶後,江舟舟扭頭看向祁宴,“這是你的車?”
“不然呢。”祁宴從周遠遞來的紙袋裡給江舟舟拿了塊三明治。
江舟舟接過,咬了口,“我還以為你的車都是……
嘴裡塞的滿滿當當的,想起祁宴那輛黃色的騷包跑車,含糊不清的繼續說,“都是很高調的内種。”
祁宴沒吃早餐,把紙袋扔到了沒人坐的副駕駛,“原來舟舟喜歡高調的,那我下次換一輛。”
“不是。”江舟舟急忙咽下嘴裡的三明治,“這個就挺好。”
江舟舟和祁宴說着閑話,很快到了生日宴會的現場。
江舟舟第一次見這樣的生日會。
原本她以為在酒店擺幾桌子酒菜,請上三五親朋好友就已經很隆重了,但現在的情況讓江舟舟有些不知所措。
生日宴會現場布置的相當華麗,堪比偶像劇中的結婚儀式。氣球纏繞着玫瑰花栅欄在寬闊的草坪上圈起了一塊很大的場地。穿着制服的侍者彬彬有禮,有序的指引着每一位到場的客人。
中央高台上的生日蛋糕足足有六層,就算江舟舟吃上七天七夜也不一定能吃完這麼大的蛋糕。
祁宴看着一瞬不瞬盯着蛋糕的江舟舟,“你該不會在想,這麼大的蛋糕,要吃多久才能吃完,這種事吧?”
江舟舟立刻收回視線,“你怎麼知道。”
祁宴呵笑了一聲,覺得她可愛,心裡那點小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了。
“那個蛋糕就是個象征性的東西,不會有人吃的,況且在戶外放了這麼久,早就不知道落了多少灰塵飛蟲了。”
“好浪費啊。”江舟舟又眨巴着眼睛看向大蛋糕,“其實中間的蛋糕還是完好的,明明可以吃。”
“這裡的人,除了你,沒人是來吃飯的。”
聽了祁宴的話,江舟舟看向四周。
來往走動的客人都穿着考究的西服和禮裙,看到他們攀談時試探又嚴肅的模樣,江舟舟瞬間明白了。
這場生日宴會下隐藏的,是各方勢力的生意場。
路過的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從門口走進的祁宴,紛紛投來打量審視的目光。
像看待一個物件,像收藏家拿起放大鏡,評定着他的價值。
祁宴臉上的笑容瞬間帶上輕佻又嚣張的意味。
一直走在身側與他們同行的周遠退至身後,伸手接過祁宴遞來的西服,态度恭敬,如同這裡的每一個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