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别笑了嗎?”吳子揚瞥他。
“哦。”他嘴上答應,還是在繼續笑。
吳子揚一把扯過他身上的毯子,嚴嚴實實蓋在自己身上。
屏幕又開始閃黑閃白,鏡頭在慢慢拉近,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來一張鬼臉。
江楠突然感覺涼飕飕的,伸手去奪吳子揚手裡的毯子。
吳子揚死死拽住不放,連一點角都不讓他蓋。
江楠扯半天沒扯到個所以然,就朝那邊挪了挪,扯急眼了幹脆兩個人扭成一坨,都不肯松手。
吳子揚往他肩胛來了一拳:“我怕你熱。”
江楠給他腰上踢了一腳:“我熱個球!”說完,他的手又馬不停蹄地扯了扯毯子。
吳子揚不撒手,還又攥緊了些。争着争着,就變成了吳子揚壓着江楠,歪七八扭地橫在沙發上,江楠半邊腦袋懸着空,脖子都在使勁。
“去你的,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缺德,”江楠直接把一條腿勾在吳子揚腰上,更好借力跟他搶毯子,“你穿那麼厚還要跟我搶毯子,我很冷啊!”
“我哪缺德?我的毯子我蓋蓋怎麼了?你怎麼自己不多穿點?”
吳子揚處境劣勢,為了不完全壓在江楠身上,他不得不騰出一隻手撐着沙發,就隻有一隻手可以參與鬥争。
“‘你蓋蓋怎麼了’?”江楠提高聲調重複了一遍,“你那是蓋蓋?你給我留了嗎?”說完,他勾在他腰上的腿狠狠給他來了一下子。
吳子揚吃疼地“啊”了一聲:“我操了,你他媽來真的啊?”
雖然已經玩的不冷了,但他還是要争到這個毯子。江楠毫不客氣地騰出一隻手,從下面往他衣服裡伸。
“我操!”
吳子揚被他的冰手吓了一跳,差點手一軟就壓下去了,“你的手剛從南極運過來嗎??”
江楠瞪着他:“我都說了我冷啊!”
他的手在吳子揚的背上遊走,一路亂摸,就當是暖手了。
吳子揚被迫撒了手,把自己腰上纏着的那條腿搬開,坐起來歇了口氣。
他看着橫在身側喘氣的江楠,道:“行了,不跟你搶了。”
江楠抱緊毯子坐起來,一把把口罩摘下來扔到茶幾上,然後又撲到吳子揚身上,把手往他衣服裡伸:“太暖和了,再給我暖暖。”
“……”
江楠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摸着,就像是在完成某項嚴肅的研究。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那半罐啤酒,還是純粹起了色心,自己竟然有勇氣真的這樣摸了起來。
他的指尖摩挲過吳子揚的小腹,到腰,再往上。
江楠笑眯眯地一路摸上去。
哎,打架厲害的身材就是好。
“摸夠沒?”吳子揚問。
江楠耿直地回他:“沒有。”
十六七八歲的男生似乎總是很容易玩出火來,他的手肆無忌憚地到處亂遊,又是摸又是蹭,癢的不僅是他被觸碰到的地方,心裡也癢得緊。
江楠聽着吳子揚的呼吸漸漸亂了節奏,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手暖和了,還是因為吳子揚身上變燙了,他總感覺越摸越熱。
直到吳子揚一把抓住他的小臂。
江楠擡眉看他,他的瞳孔裡映着電視屏幕的白光,面上沒别的表情,聲音有些低沉,道:“行了。”
江楠怔了一下,收回了手,還是坐在吳子揚旁邊沒動。
他遲疑了好一陣,才開口道:“以後别這樣亂摸别人,我是能忍,别人就不知道了。”
江楠一下沒聽懂,就應了兩聲,然後抱着毯子坐回沙發邊上。
他抱着膝蓋,把下半張臉埋在毯子裡,感覺自己臉上是燙的。
面前的披頭散發女鬼還在閃閃個不停,有事沒事就吓一下那個酷愛尖叫的女主角。
哈哈,江楠,你又做了什麼?
先是差點親了,現在又是摸了?
不是吧,喝個啤酒就給自己喝燃了?
戀愛沒談上,人先摸了個明明白白。
他拿起啤酒搖了搖,沒了,啤酒罐子空空如也,他猜自己應該是喝暈了。
江楠偷偷偏頭看他,他不知什麼時候嘴裡叼了根煙,
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實在是過意不去,然後轉頭看向吳子揚,語氣誠懇道:“要不然,我也給你摸摸?”
“你他媽發什麼神經?”吳子揚給他腦門彈了一下,“喝傻了吧你。”
江楠把頭偏回去,繼續抱着膝看電視。
“手還冷嗎?”吳子揚突然問。
“啊?”江楠說,“不冷。”
“需要我當什麼都沒發生嗎?”他又問。
“……媽的。”一句髒話後,他的頭腦清醒不少。
吳子揚“啧”了一聲:“怎麼罵人?”
“沒罵你,這是語氣助詞。剛剛什麼都沒發生,發生啥事兒了?”江楠說着,一臉擔憂地看向吳子揚,“怎麼了嗎,帥哥?”
吳子揚沖他豎起大拇指。
“不好意思,剛剛突然失了個憶。”
吳子揚“啊”了一聲:“丢了一億?大财主。”
江楠樂了:“你耳朵呢?”
吳子揚随口應他:“吃了。”
江楠思考了一會,說:“嗯,我喜歡吃豬耳朵。”
吳子揚拿起手邊的枕頭砸到他臉上:“滾開。”
“豬耳朵。”江楠拿着枕頭又笑了一聲。
“欠揍,”吳子揚說,“我很久沒動手了,别逼我揍你。”
說到動手,他從認識吳子揚開始就沒有見過他和别人打架,甚至因為跆拳道館下課前絕不開門,江楠連他打拳都沒見過。
隻是之前聽跆拳道社的學長随口跟他提過一嘴,說吳子揚的拳頭特有勁,還說他練拳的時候都沒有人敢離他太近。
至于他為什麼那麼能打,可能跟他童年有關吧。
但是吳子揚從來沒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