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呢呗。”齊湟順手給他倒了杯藥茶。
“又笑我,沒了我你們這天都聊不下去。”秋葉一邊咕哝着一邊把藥茶一飲而盡,末了還要嫌棄一下:“真難喝。”
齊湟“嘿”了一聲:“欠打呢怎麼。”
秋葉咬着盞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以做示威。卻沒想到他們剛才聊的正是他小時候剛長牙時難受,喜歡咬茶盞的事。
齊湟哈哈大笑,明月也笑了。
秋葉沒反應過來,但看他們笑得這麼開心,也忍不住笑了,邊笑邊問:“你們笑什麼呢?”
“你連笑什麼都不知道你就笑啊?”齊湟笑得更大聲了。
“你别笑了,快告訴我!”秋葉也笑得更厲害了。
梁澈推門進來,看見這副場景,又把視線落在了明月手中的藥草,和一邊攤放着的藥泥,問齊湟:“你又配了什麼東西?”
齊湟一愣,緊接着反應過來,笑得更大聲了,秋葉也終于趕上了這個樂,笑的前仰後合。
………………
梁府後花園裡,和秋旻待在一起的不是梁皖,也不是蕭楠哲,而是一個原本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在這的人——葉恒。
葉恒從宮裡出來時精神恍惚,秋旻輕輕松松就把他送上了梁家的馬車,最後送到了這。
一陣風吹過,葉恒終于說了下午第一句話,“秋校尉,所為何事?”
秋旻平靜道:“楠哲與你投緣,他出去做任務,我總不能讓你無處可去吧。”
葉恒嘴角扯了扯:“那我還要多謝秋校尉了。”
良久,秋旻道:“楠哲不在,你可以住他的屋子。我給你帶路。”
“多謝了。”
……
皇帝往湖裡撒了把餌料,對身側的太監道:“葉川回來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太監雖是親信,但卻不是大總管,不了解皇帝的喜好,沒敢出聲。
皇帝也不需要他出聲,自己想了想:“梁澈應該挺高興的,哦,秋葉也是。”
太監不敢一直不說話,聽着這句沒什麼問題,小心翼翼道:“梁将軍與葉大人是兄弟,秋大人與葉大人也是少年相識,久别重逢,自然是高興的。”
皇帝笑了笑:“是啊,他們兄弟情深,當然高興,見到葉川,朕也是高興的。”
太監聽着有些不對,憋出滿頭大汗也沒想出話來。
皇帝又撒了把餌料下去,笑道:“葉川和他兒子多年不見,現在應該也挺高興吧?”
太監也有些歲數了,想起了當年京中那件“秘聞”,強笑了幾聲。
皇帝把餌料全灑了下去,拍拍手,愉悅道:“好了,朕想喝羊肉湯,去叫他們做。”
見皇帝終于結束了這個恐怖的話題,太監立刻吩咐下去,生怕晚了一步皇帝就又開始說這些。
皇帝擦完手,突然道:“哦對了,兩碗。”說着,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
太監不明所以,但想着應下來總沒錯,便又吩咐了一遍。
…………
“我想成婚。”葉恒突然道。
秋旻腳步一頓,“什麼?”
葉恒也停了下來:“我怕再晚下去就來不及了。”
秋旻也瞬間明白,立刻開始盤算:“可現在葉大人失蹤十四年剛回來,那片群島還不知去了哪,此時此刻,很難請下賜婚,可若是要走平常路子,還要一系列禮節,非拖個一年半載不可。”
葉恒沒吭聲。
他們此刻正好走到了一個岔路,往左,是蕭楠哲的院子,往前,是梁澈的院子,與其挨着的就是秋葉的院子。而往右,是齊湟的院子,梁澈他們回來一定會先去那。
秋旻本已經帶着他走上了往左的路,聽到葉恒的話後,便退了回來,轉而走上中間這條路,“我先帶你去将軍那,你在那等着他們回來問他們。”
秋旻走出了幾步突然想起,自己沒等到葉恒回複,複又停下回頭看他。
葉恒站在岔路口,道:“我現在就想問。行嗎?”
看着秋旻的眼睛,他強笑了笑:“他們應該回來了吧。”
原本如果他不說話,一直跟着秋旻走,今夜就會這麼平靜的過去,明日繼續走一步看一步,或者等着一個合适的時機去問。若是剛剛跟着秋旻往前,他可以一直等到梁澈和秋葉回來問。
但他想,有些事總是逃不過的。早面對晚面對都是要面對的,躲了十五年,該做個了結了。
良久,秋旻走了過來,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後轉身大步往來時路走去:“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他們。”
…………
“我不想回去。”梁皖抱着林墨瑤的胳膊不放。
“不回去也行,跟我住吧。”林墨瑤道,又吩咐底下人,“把我的寝衣多拿一套出來。”
“你最好了。”
林墨瑤笑笑。
洗漱完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閑天兒,不知什麼時候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隻剩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