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
姜雅話說一半,沈絨便淡笑着開口打斷:“公主慎言,是殿下您命臣女同您換的房間,這是您親口對聖上說的。”
姜雅冷笑一聲,她在宮裡見的聰明人多了,本以為沈絨這種養在深閨的嬌小姐會是個好拿捏的,沒想到竟也有些難對付。
“你倒聰明。”姜雅的話聽不出是誇贊還是嘲諷:“不過,日後可要一直這般聰明着,否則不知哪一日,便會落得和本公主一樣的下場。”
說到這裡,姜雅又覺得不妥,搖了搖頭,“不,你會比本公主慘一千倍一萬倍,沈二姑娘,我們走着瞧!”
姜雅拂袖而去,身影高傲的仿佛不是今日一早躺在床榻上心如死灰的女人。
沈絨淡淡的看着她遠去,心無波瀾。她不急,上一世欠她的人,她會一個一個讨回來!
“沈二姑娘,沈二姑娘?”
沈絨久久凝視着那個方向,直到有一人開口喚她。
沈絨回頭,看清來人,溫順的笑了笑,“李公公。”
李德全看着眼前這個貌若天仙的女子,不禁一陣唏噓,隻可惜自己不是個真正的男人,怪不得連皇帝都迷了道。
李德全擠滿皺紋一笑,将手中的盒子雙手奉上,“這是陛下賞賜給姑娘的,今日之事,姑娘本就無辜受累,日後若是有空,也可常入宮走走,春日禦花園的花開的正盛,正是需要美人點綴的時候。”
此話說的直白,沈絨一頓,面色無常的接過盒子,屈膝行禮,“謝陛下賞賜。”
李德全一愣,他還當沈絨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所以将話說的格外直白。可看沈絨的模樣,怎麼好似根本沒聽明白一樣。
栖鳳宮内,姜銘難得處理完了手頭上糟心的政事,有閑工夫過來陪曲皇後說說話,母子二人屏退了左右,談論起了姜雅的事。
小太監彎腰走進殿内,看了一眼二人,俯身行禮。
姜銘正刮着茶杯中的浮沫,看清來人,頓了頓,又看向曲皇後,沒說什麼。
“你來了。”曲皇後溫婉的笑着,放下茶杯,問道:“陛下怎麼說?”
“回娘娘,長陽公主道是她與那狂徒早已私定終身,隻是礙于那人的身份才一直不敢求陛下賜婚,如今陛下已下旨,一個月後公主大婚,還給了那人一個禦林軍侍衛首領的職位。”
曲皇後聞言笑了笑,不予置評。
倒是姜銘,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感歎道:“大姐越發愛說笑話了。”
曲皇後點點頭,又問道:“那沈二姑娘如何了?”
和麗妃打了這些年交道,可想而知此事就是麗妃為了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故意設計的沈絨,沒想到最後害了自己的女兒。
不過這個沈絨倒是有點意思,那日回朝宴一見,本以為也是個徒有美貌而無頭腦的花瓶,未曾想居然有點手段。
“奴才來便是要同娘娘您說這件事,這個沈二姑娘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小太監神神秘秘的說道。
姜銘一聽見沈絨便來了興趣,自那日後花園一見,他便時常想起那抹鵝黃色的身影。
曲皇後也覺得煞是有趣,便道:“說來聽聽。”
“陛下賞了個金鑲玉蜻蜓簪給她,還道,道…”小太監将姜樹和的原話原封不動的說了一遍。
姜銘眸色一閃,十指不自覺的握緊了衣裳,維持着面上的鎮定。
曲皇後看似毫不動容,輕輕拿起桌案上的一杯茶,吹了吹,偏頭笑問:“銘兒,你覺得沈二姑娘如何?”
姜銘一怔,低下了頭,生怕被曲皇後瞧出異樣。
曲皇後笑笑,看上去隻當他是害羞了,“平日裡要銘兒談兵法講政論,銘兒張口便來,如今談論一位姑娘,倒是害羞了。”
“沈二姑娘尚未出閣,兒臣不敢随意議論,免得傳出去,污了女兒家的清譽。”姜銘垂首道。
曲皇後聞言,掀了掀眼皮,笑道:“本宮倒覺得,這姑娘甚是不錯,不是個娶回來隻擺着好看的。就你大姐這主意,估計也是她出的,家世也不錯,皇子中誰娶了她,也能為将來的路添磚加瓦。”
姜銘眸色亮了亮,開口試探的問道:“那母後的意思,是這位沈二姑娘卻為良配嗎?”
曲皇後唇角半勾,眸色幽幽的望了過來,漫不經心的一笑,“算是吧。”
姜銘離開後,合歡帶着幾個婢女進了殿,正想為曲皇後将涼了的茶換掉,便聽見曲皇後淡淡的聲音傳來:“去查一查,太子和沈絨有沒有聯系。”
合歡聽的一頭霧水,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