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澪起身,垂眸道:“正是。”
“既如此,那二姐方才為何不說。”沈綿不依不饒。
沈絨被她的聲音吵得氣笑了,恨不得即刻便堵上她的那張嘴。
“三妹莫不是以為,誰受點皮肉傷都得跑到衆人面前,哭哭啼啼,非得要搏些同情才好嗎?”沈絨譏笑道。
“沈絨,你說誰…”沈綿氣的就要起身。
“綿兒!”戚笛呵斥道:“你如此大喊大叫成什麼樣子!”
沈老夫人被擾的頭疼,眼見這件事也查不出個什麼,便裝作身體不适的模樣,将衆人都趕了出去。
沈絨和沈澪一起出來,眼見沈綿被戚笛帶走,沈絨這才笑意盈盈的開口詢問:“今日,多謝四妹妹出手相助”
“二姐客氣了。”
沈絨笑笑,湊近一些,聲音壓低:“不過,四妹妹為何要幫我?”
“姐妹之間,難道不應該相互扶持嗎?”沈澪一臉純真的笑,言語間聽不出任何不對。
“相互扶持。”沈絨重複一遍,含笑問:“也對,不過五妹想讓我幫你什麼?”
雖說上輩子與她接觸甚少,可沈絨卻從未覺得她簡單。沈絨記得很清楚,涼一零三年,沈家突燃大火,二房兩個女兒,活活燒死在房間裡。
最後查出來,是沈澪去見沈潇時放的火。
所以,她是想借自己的手,殺了沈潇?
沈澪被戳穿了心思,臉色一僵,驚疑的擡頭。
“你我雖為姐妹,可就算算不上形同陌路,也實在稱不上親近。前日回來時,你故意在流霜院門口等我,想要将藥遞給我,刻意的同我親近,難道真的無欲無求?”
“姐姐說笑了。”沈澪垂眸,“不過是覺得,與咱們後院的這些姐妹們都不熟悉,所以,想親近親近罷了。”
“是嗎?”
沈澪點點頭。
沈絨目光狐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淺淺一笑,“既如此,如今天色尚早,妹妹若是不急着回去,不如同我一起去流霜院,陪我解解悶?”
“不,不了。”沈澪搖着頭,連聲拒絕:“我還有要事要處理,便不陪姐姐了。”
和那日一樣,沈澪匆忙離開的背影讓沈絨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像是家裡有什麼不可違逆的規矩約束着她。
直到回到流霜院,沈絨依然沒有放下心中的顧慮。
沈澪親近她究竟所謂何求?
據她所知,沈無雙寵愛妾室白姨娘大過正房劉若芬,可偏偏不喜愛白姨娘的女兒沈澪。
若說他隻是單純的不愛庶出的孩子,可白姨娘的兒子卻是備得他的寵愛。相比之下,反而是劉若芬的兒子更不入沈無雙的眼。
眼見着沈絨出神,星璇便輕輕的拍了拍沈絨的肩膀,小聲道:“小姐,小姐?”
沈絨回過神來,問道:“怎麼了?”
“這個。”星璇從懷中抽出一件黑色的鬥篷,怪道:“今日奴婢檢查房間時發現了這件鬥篷,看着像是男子的衣裳,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便将它收到了我和月霜的房間裡。”
沈絨一驚,這是當晚姜臨煜為自己披上的鬥篷,自己随手扔在了床頭。
幸好星璇看到幫自己收了起來,不然今日,怕是沒那麼容易離開飛花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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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您慢點。”劉嬷嬷在後面緊趕慢趕,終于跟上了戚笛的步子。
戚笛憋着一肚子氣回到鏡月院,忍了一路,就是害怕府裡的下人亂嚼舌根,不過這一路,倒也讓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事與沈絨,怕是真沒什麼關系。
“夫人。”劉嬷嬷谄笑着上來添了杯茶,“豔梅的死,老奴再去查查看,沒準還能再找到點證據,到時候必要二小姐好看。”
“不必了。”戚笛沉聲打斷:“豔梅的死與沈絨的關系應當不大,沈絨也不蠢,這個時候動手,任誰都會先懷疑她。此事便就此作罷吧,日後,誰也不許再提起此事。”
“是。”
“還有,前些日子我交由你辦的事如何了?”戚笛眸色閃了閃,“沈絨忽然變得如今這般巧舌如簧,其中定有問題,當年的知曉那事的人可都處理幹淨了?”
“夫人,老奴查了好些遍了,知道那事的人一個都沒留。”
“這便怪了。”戚笛怪道。
“夫人,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這二小姐也大了,心思重了,從前不争不搶是因為沒什麼想要的,如今莫不是心裡頭有了人了?”
戚笛聞言,低頭喝茶的動作一頓,擡眸便對上劉嬷嬷一雙奸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