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這個混蛋讓我禮貌一點的嗎?...仗——助——前——輩。”岸邊露伴翻了個白眼,手臂不耐煩地交叉抱在胸口,腳尖敲打着地面,看起來再得不到回答他就要從告白轉為來約戰的了。
東方仗助被他的态度逗笑了,他看起來似乎想要收斂一下,但沒有成功,反而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岸邊露伴哒哒的越來越快地踩向地面的聲音裡,他咳嗽一聲,将笑聲吞進嘴裡,但他彎彎的眼角和紅撲撲的臉頰還是沒能藏住他的笑意。
東方仗助上前一步,他的手擡起來,一隻手放到岸邊露伴的腰側,另一隻手放到他交疊的胳膊上,但都隻是隔着薄膜一樣的一絲距離,虛虛地搭着。然後他就那樣彎下腰來貼近岸邊露伴,在兩人的鼻尖快要碰到一起時,他歪過了頭,又湊近了。
“是真心話大冒險嗎。”
東方仗助輕輕地,像是怕打擾到什麼一般,低低地問道。這幾乎不是個問句,尾音隻是輕飄飄地沉下來。他的眼睛就那樣一瞬不瞬地盯着岸邊露伴,即使在後者迅速瞥向一旁草叢裡蹲着的人時,他也隻是帶着笑意地看着他。
“...嗯。”
岸邊露伴敲打地面的腳尖停下了,輕輕點在地上,幾乎想要後退一步了。但是在他完成這一個動作前,東方仗助更快地湊了過來,帶來了一股海風的味道。
東方仗助的手仍然沒有觸碰到岸邊露伴,隔着點距離,就像他們有些陌生的關系。但是他的嘴唇卻牢牢捕捉住了岸邊露伴,吸吮着,擠掉最後一絲空氣,像他們之間古怪的、沒有距離感的親近。他眼裡的笑意閃出的星星撲簌撲簌地掉落下來,砸進了岸邊露伴的眼睛,讓他的心也跟着亮起來了。
岸邊露伴并不是喜歡東方仗助。就如同東方仗助所說的,他來告白,僅僅隻是因為在真心話大冒險裡被抽中了。在周圍同學裡看熱鬧的眼神裡,岸邊露伴其實是可以說出拒絕的話語的,甚至,根本沒有人認為他真的會遵守,畢竟岸邊露伴幾乎是全年級公認的脾氣古怪、不近人情。
拒絕的話語就在舌尖了。可那個混蛋仗助正好經過了他們教室門口,搬着一堆從别人手裡接來的書,笑着跟旁邊的學妹說話。
岸邊露伴隻是那麼一瞬間,覺得有些不爽罷了。他不愉快,便要給東方仗助也找些不愉快來。
岸邊露伴交疊着的胳膊放松下來,垂落在身側。他輕輕吸了口周圍鹹鹹的空氣,那股不爽的感覺也散去了,他便順着自己的想法,擡手拽住了東方仗助腰側的衣服,回應了他的吻。
隻是占有欲作祟罷了。
隻是想要獨占那片海一樣的藍色。
這并不是喜歡,更不是愛。
岸邊露伴這麼想着,在那片深沉的藍色海洋裡,閉上了眼。
5.
岸邊露伴和東方仗助開始交往了,似乎。至少他們周圍的所有人都這麼認為。多麼般配的一對AO情侶啊,他們這麼說道。在校舍後圍觀的人群裡,岸邊露伴的同班同學甚至信誓旦旦說着他早就看出來倆人的關系了,要不怎麼會有告白現場直接給Omega一個深吻的Alpha啊。
就是會有啊。在放學鈴聲響起時,岸邊露伴瞥了眼出現在後門口的東方仗助,又看了看還在台上講課的老師,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根本就不是什麼女孩間傳言中的紳士Alpha啊,這混蛋。
“哇哇仗助前輩又來接岸邊君放學了...”
分明就是翹了最後一節課到處閑逛而已吧,怎麼就能被說成很浪漫的事情呢。岸邊露伴一手托着腮,在老師拖堂的講課聲和同學們竊竊私語的聲音中,懶洋洋地看東方仗助在後門上方的小玻璃處哈口氣,用手指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接着噓着聲音用口型喊,露伴。
“嗷嗚太可愛了我也想有狗狗男友——”
什麼“狗狗男友”啊,總感覺上了當似的。說到底,他們現在的關系,究竟是否可以稱為情侶呢。岸邊露伴下意識地用筆戳着手下的白紙,仔細回憶起告白後的這幾周時間,總感覺跟之前也沒有什麼區别。
要說東方仗助總來找他吧,告白前他的這種行為就有了,甚至一直可以追溯到幼兒園時代他們第一次相遇以後。那要說東方仗助總注視着他,在人群裡可以第一眼看向這邊,像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亮閃閃地眨眼,似乎自從他們從幼兒園分開兩年、在小學又重逢後,就一直如此了。那如果說到肢體接觸的話,先不提從前岸邊露伴主動去觸碰東方仗助的臉頰、拽他的頭發、戳他軟軟彈彈的嘴唇的一系列行為,東方仗助也總是會用手繞過岸邊露伴的發絲,用指腹蹭他纖長的睫毛,然後在他不耐煩要走的時候又用手指勾住他的指尖,接着握住他的手腕,用一雙濕漉漉的、真誠的眼睛看他,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岸邊露伴停下手,瞪着筆記本上被自動鉛筆戳出的密密麻麻的黑點,似乎能從不同密度的點和圓圈組成的陰影裡,拼湊出東方仗助的那張蠢臉。果然是被騙了吧,被那個區區年長自己兩歲的傻瓜騙了。究竟是怎麼走進那個家夥鋪開來的陷阱裡的呢,隻是些再小不過的事情,但一點一點地,就讓自诩聰慧的岸邊露伴看不見前路似的,一步一步走到那個朝他張開手臂的東方仗助身前。
說到底,還是東方仗助的錯。幼兒園時就會在被吓着後用含着淚珠的眼睛可憐巴巴求岸邊露伴喊自己哥哥了,明明漏着風的門牙口齒不清地說着話,但他肉乎乎的、拽着岸邊露伴的手可一點都不含糊。
小學時總愛說自己喜歡岸邊露伴家旁邊的糖果,笑嘻嘻地在他面前剝去糖紙,含入嘴中,然後彎着眉眼揉岸邊露伴柔軟的發絲,讓他混着甜的氣味都傳過來了,弄得岸邊露伴時常就要從自己買畫筆的零花錢裡扣出來一部分給他帶糖吃,或是在放學後拽着他跑去那家店裡去看新出的口味,接着再一起去岸邊露伴的家裡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這麼回想起來,初中時他會在疑惑地配合了岸邊露伴的疏遠後一個月突然湊上來也不是偶然吧。他是注意到了岸邊露伴會在他縮回手從教室門口走開後盯着門框發呆嗎,還是注意到從走廊擦肩後的回首呢,或者注意到了他捏住塞過來的口罩,慢吞吞地将繩子繞過耳後妥帖戴好的行為。是岸邊露伴總在天晴時盯着藍天的行為被他捕捉到了吧,也可能是他坐在河邊描繪出無數個被太陽照得閃耀的溪水時露出了破綻。東方仗助捂住岸邊露伴的眼睛時在想什麼呢,是在心底嘲笑他過于蹩腳的、欲蓋彌彰的行為嗎。
真是可惡的家夥啊。分明就是個大騙子。明明就清楚岸邊露伴無法拒絕他的眼睛,還總一無所知似地看過來,在他愣神間又靠近一步,接近一點,溫和地、就像他無聲無息地包裹住自己的信息素一般,細密地撲過來,讓岸邊露伴再也無處可逃。東方仗助讓岸邊露伴習慣了,讓他被總侵占着自己空間的滿目藍色蒙住了眼睛,便再也忍受不了這抹藍從指縫間漏走一點了。
岸邊露伴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椅子被帶着在地闆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在告白以後,總飄在自己身邊的那股屬于東方仗助的信息素氣味仍然萦繞在鼻尖。明明是連臨時标記的行為都沒有過的,明明在那天之後甚至沒有親吻過,為什麼岸邊露伴會習慣了呢,從分化以後就一直被東方仗助的氣味擁在其中。或許,就連自己分化前聞不到的日子裡也存在嗎。就那樣明晃晃地算計自己啊,東方仗助,一定很得意吧,在為赢了自己而沾沾自喜吧。
“岸邊同學?”
台上的老師扶了下眼鏡,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突然站起來的岸邊露伴,又随着同學們隐隐閃着八卦的眼神看到後門外站着的東方仗助,唉,現在的AO情侶們啊,真是不知道收斂。
“抱歉,老師,我有點事要先走。”岸邊露伴扶在桌上的手微微用力,盡量平和地讓這句話從咬着的牙齒間傳出來,從垂下來的發絲間透過玻璃上的愛心去瞪東方仗助。
“沒事沒事,也到放學時間了,大家都下課吧。”
岸邊露伴在同學們刻意放緩的收拾動作和隐晦的注視下,合上手中的本子,一股腦地将桌面上的東西亂七八糟地掃到包裡,将座椅擺放整齊,拉開了教室後門。東方仗助站在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沉着臉的岸邊露伴,又對上教室裡所有人閃着光的眼睛,他悄悄用口型比劃,怎麼了?教室裡的人齊刷刷地搖頭,然後給他一個鼓勵的動作。
“...露伴?怎麼了?”
“...仗助前輩。”
“哎?”
東方仗助的信息素又纏繞過來了,在岸邊露伴拉開門的同時,就像一陣刮過的風一般歡快地擁簇過來,岸邊露伴淡淡的信息素都要可憐兮兮地被他淹沒了。岸邊露伴擡起頭,充斥着怒火的眼神對上東方仗助,幾乎要被湧上來的焦躁感包裹着窒息了。
“露伴,你生氣...唔。”
東方仗助未盡的話語被岸邊露伴滾燙的嘴唇堵住了。岸邊露伴拽住東方仗助的衣領,用力到布料都起了褶皺,強硬地把他拽得踉跄地彎下腰來,接着伸着舌尖,堵住了那張将要喋喋不休起來的嘴。他幾乎在用牙齒撕咬東方仗助的嘴唇,像在發洩自己的情緒。
岸邊露伴的另一隻手捏向東方仗助的頸後,壓在他略涼的皮膚上,去揉他的腺體。東方仗助幾乎被他突然的行為吓呆了,他的信息素凝結在空中,又害羞似的,往岸邊露伴的纖細的手指下縮了縮。
岸邊露伴的信息素是内斂的,平靜的,幾乎像是淺淡的空氣,但此時又猛然間張揚地擴散出來,濃烈得幾乎要凝結成水滴,水霧似的撲到東方仗助裸露的皮膚上,勾着他往回退的潮水。雨水降在海面上,交織着融在了一起,在兩人的周身繞過一圈,像被氣味浸染了。
班裡的同學、放學了聚在走廊裡的學長學姐,近乎面紅耳赤地看着強硬地拽着東方仗助啃咬的岸邊露伴。Omega那股混着塵土和雨水氣味的信息素,鮮明地在所有人面前宣揚着主權,像标志所有物似的纏繞到東方仗助的脖頸上,去親吻他的腺體。
怎麼可能輸給這個家夥。
他岸邊露伴,怎麼可能在占有欲上,輸給這個隻會使小手段坑蒙拐騙的混蛋。
在被安撫着平靜下來的呼吸裡,在兩人交織着的氣味裡,對上那雙詫異的眼睛,岸邊露伴小小地揚起了嘴角。
6.
“你搞清楚,我并不喜歡你。”
“哎——?現在說這個嗎?”
東方仗助可憐巴巴地窩在軟乎乎的床上,懷裡抱着岸邊露伴救急地打包帶來的一堆堆衣服。交往後過了兩個月,兩個人的關系仍然停留在親吻和擁抱上,别說臨時标記了,東方仗助甚至都沒有好好地見過自家Omega藏在學生制服衣領下的腺體,明明自己的腺體已經被這個Omega侵略似地粗暴地揉搓過了。
“我隻是讨厭你跟别人在一起,不是喜歡你。”岸邊露伴坐在東方仗助的書桌前,抱着手臂冷眼看着Alpha因為築巢期的情緒不穩而挂在眼角的淚水。東方仗助給岸邊露伴打電話時,他哭唧唧的潮氣幾乎要透過話筒親到岸邊露伴的臉頰上了,害得他急急忙忙拿出搬家用的大大的麻袋,在自己房間裡搜刮所有可以帶着的東西,又坐着巨貴無比的出租車,到了離得很遠的東方仗助家裡。
“嗚嗚嗚!!”東方仗助又抽噎幾聲,從岸邊露伴甩到床邊的麻袋裡拽出雜物,亂七八糟地往自己身邊堆疊。他摸到岸邊露伴被子的一角,刷啦地順着拿出來,将自己埋了進去,但還是伸出一隻手,盲目地在袋子裡掏着。
岸邊露伴幾乎能聽到東方仗助抱着自己剛剛在家換下來的睡衣猛吸的聲音,這讓他有點微微地不自在起來,仿佛被他拿在手裡揉搓成一團的布料是自己發燙的皮膚似的。
“你能不能别像個變态一樣?”
“...哪有Omega說自己在易感期的Alpha是變态的啊!!”東方仗助窩在被子裡悶悶地說着,還一下一下地從袋子裡搜刮東西進去,有點像存錢罐裡探出小狗的手,啪嗒啪嗒把硬币勾進去一樣,又讓岸邊露伴心軟了起來。他坐到床邊上,掀開一小條縫隙,從黑暗裡看Alpha閃着淚光的眼睛。
東方仗助看起來悲傷無助極了,淚水嘩啦嘩啦地從他蔚藍的眼睛裡湧出來,浸濕一小片岸邊露伴的衣物。岸邊露伴的信息素很淡,即使是抱着這麼多的衣服,被岸邊露伴的被子包裹着,Alpha也依舊得不到安撫。即使自己的Omega近在眼前,即使岸邊露伴的信息素淺淺飄在空中,沒有露出拒絕的意圖,但因為他口頭上的那一絲不願意,就讓這個易感期的Alpha不願踏出一步來,不願有一點的可能傷到他。
明明都不安成那樣了啊。岸邊露伴将被子從東方仗助的頭上掀過去,讓光照亮他的發絲,在他的注視下,東方仗助吸了吸鼻子,想要把眼淚憋回去,水汽在他的眼睛裡打着轉,但又因為更多地湧上來的淚而沉沉地墜下來,在眨眼間打濕他的睫毛。
“所有Alpha都會在築巢期哭成這樣嗎?”岸邊露伴帶着點笑意,用手指去蹭東方仗助通紅的眼角,被挂在那的淚水打濕了指尖。
“嗚嗚嗚!露伴...你,你還提别的Alpha!”東方仗助在Omega輕柔的撫摸下更憋不住情緒了,癟着嘴哭起來,幾乎像他幼兒園門牙掉下來時哭的那樣悲慘了。“嗚嗚嗚嗚...你不...你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的眼睛。”岸邊露伴捏了捏他的鼻子,放出些自己的信息素來,讓那股東方仗助喜歡的雨後的味道鑽進他的懷裡。“你不是知道嗎?”
“你...”東方仗助睜大了眼,幾乎就要露出些欣喜來了,但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嗷地一下哭得更大聲了,他的哭法醜極了,臉皺成一團,哭得呼哧呼哧的,像喘不上氣。“你就隻是喜歡我的眼睛!...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岸邊露伴有點無語地看着自己的Alpha。易感期是不是會降智啊,怎麼還無理取鬧起來了,明明還像握着救命稻草似地握着他的睡衣,卻要倔強地從自己撫摸他的手下退走,像不願意接受他勉強的安撫一樣。
“對對對,我不喜歡你。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嗚嗚嗚嗚嗚!!露伴...!嗚嗚嗚嗚...你明明...是我的...Omega嘛...”
說到最後,東方仗助的聲音都小了下去,像心虛似的。
“我才不是你的Omega呢,你都沒有标記我。”
“嗚哇啊啊啊——”東方仗助這下徹底被擊沉了,頭縮到被子裡,過了會兒,又吭哧吭哧伸手把麻袋整個拿到裡面去了。
岸邊露伴都要被氣笑了,拿手戳戳被子裡鼓鼓囊囊的一團,裡面的人形抖了抖,又不動了,隻是海一樣的味道從嚴密地捂着的被子裡鑽出來,眷戀地纏住岸邊露伴,帶着點潮濕的氣味,就像連信息素都在哭似的。怎麼會有這樣的Alpha啊,柔和的,溫暖的,讓岸邊露伴的心都要化開了。
岸邊露伴拽住被子的一角,想要掀起來,但是被東方仗助從裡面牢牢地握住了,兩人就那樣一裡一外地較起勁來。岸邊露伴手上使着勁,嘴上還在罵東方仗助是笨蛋,但信息素卻越過中間的阻隔,纏在了Alpha的身上。可是東方仗助現在反倒是倔強起來,怎麼也不肯出來見不喜歡自己的Omega了。
“混蛋仗助!傻子!笨死了!”岸邊露伴因為探出去的信息素得不到Alpha的回應,怒氣混着些委屈湧上心頭,他垂下手,放棄似地錘在被子上,聲音帶上了點兒含糊勁兒,幾乎就要被東方仗助的淚水傳染了。“白癡!傻瓜!木頭腦袋!嗚...”
被子猛然被裡面的人掀開了,東方仗助慌亂地伸出手來,攬住哭起來的岸邊露伴,麻袋的一角還滑稽地挂在他淩亂的頭發上。他手忙腳亂地抱住岸邊露伴,拍着他的背,眼淚都被吓得縮回去了。他的信息素不知所措地飄出來,急急地繞在岸邊露伴身側,有點兒想纏上他的發絲,蹭蹭他紅通通的鼻尖,但又有些不敢似的。
“露伴,露伴...我錯了,别哭了。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别哭了。”
“嗚嗚...你!”岸邊露伴兇狠地瞪他,弄得東方仗助又想哭了。怎麼會有他這樣悲慘的Alpha啊,在易感期被Omega說不喜歡,還要安慰不喜歡自己的Omega。
“東方仗助你就是世界第一的傻瓜!笨蛋!沒有腦子!”
東方仗助的信息素都要在岸邊露伴的聲音裡蔫下去了,他抱着岸邊露伴,吸吸鼻子,也哭了出來。一邊哭,還要一邊用手摸摸岸邊露伴的後背,又蹭蹭他的臉,想讓他開心一些。岸邊露伴坐在自己被揉亂的衣物上,在Alpha隔着一段距離的信息素裡,自暴自棄起來。他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勾住周圍躁動不安的Alpha氣息,接着跪坐起來,硬拽着東方仗助的頭發讓他歪過頭去,混着淚水咬住了Alpha的腺體。
“嘶!”
岸邊露伴咬得很用力,牙齒磨着那片在他的呼吸間變得滾燙的皮膚,讓舔上去的舌尖都嘗到了一絲血腥味。Omega是沒辦法标記Alpha的,但他隻是執着地,在東方仗助抱緊他的懷抱裡,狠狠咬住那片皮膚。他的淚水流下去,淌到東方仗助肩膀的星星上,也流進了他的心裡。
“我不喜歡你。”
岸邊露伴擡起頭來,對上東方仗助沉沉地閃着亮的眼睛,有點兒像夏夜的流星,是岸邊露伴最喜歡的景色。
“但現在你是我的Alpha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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