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仗露]仗露同人文堆積處 > 第24章 【仗露】雨(上)

第24章 【仗露】雨(上)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本章6k,HE

??

咔嚓,咔嚓。

岸邊露伴伸手撥弄着桌上的台燈,但無論是反複按下開關還是緩緩旋轉燈管,都無法讓這個幾分鐘前還給這寬敞的屋子提供穩定光源的電器再次運轉起來。岸邊露伴歎口氣,從筆下正畫着的漫畫中抽回思緒,環顧一圈昏暗的屋内。抽濕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停止了運轉,潮氣透過封死的窗戶滲進來,讓那股帶着陰冷和潮濕的空氣在吸氣時順着進入肺部,帶來輕微的,讓人不适的癢意。

岸邊露伴起身走到窗前,手指觸上蒙着水霧的玻璃往一旁滑去,細小的霧氣在他的手指下彙聚起來凝結成水滴,順着他冰涼起來的手指流淌到他的手腕,隐沒進袖口的布料中。用來封死窗戶的膠又在潮氣的沖洗下失去了粘性,讓屋外淅淅瀝瀝的雨水透過縫隙鑽進來。

這些可恨的雨水,總是無孔不入地,連喘息的空間都不留,就那樣成片成片地壓下來,侵入每一個空隙裡。岸邊露伴已經快記不清這場雨下了多久了,隻是在被沖刷得模糊的記憶裡,雨水似乎從聚攏過來的雲層裡飄落而下後,便再也沒有停歇過。

電壓不穩是常有的事情,岸邊露伴已經習慣在明明滅滅的一盞台燈的光亮下畫畫,但停電是另一碼事,這意味着家裡最重要的東西,也就是那台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抽濕機将會停止運作。随之而來的就是所有令人煩惱的事情,衣服會濕濕嗒嗒地粘在身上,廚房瓷磚上凝結的水滴在牆面上鋪上一層瀑布似的膜——一開始看着水在擦拭下嘩啦地淌下去還算有趣,但久了隻讓他皺着眉一次又一次擰幹濕透的抹布。不去提放任不管後會發黴的牆角以及從天花闆開裂掉落下的牆皮,讓他岸邊露伴,這個足以稱得上是現今日本最偉大的漫畫家不得不在雨水下低下頭的,隻能是他那些會在潮濕下卷起邊的珍貴紙張。

簡易的發電機終于在上周吭哧吭哧運轉後倒在了生鏽的零件裡,即使岸邊露伴用那雙仔細呵護着保持敏感的手去搖它的把手,它也不願意再提供一丁點兒的電了。

擦去玻璃上的水霧,屋外不間斷下着的雨仍阻隔了漫畫家探求真實的眼睛。他歎口氣,手從玻璃上滑落下來,蹭上衣角撚去手上的水汽,在令人提不起勁的昏暗光線中緩緩走到門口。他拉起總電閘瞧了瞧,又是保險絲壞了。岸邊露伴總是不願意在雨中讓濕氣打彎自己的發絲的,但想到還未畫完的漫畫,和那些他偶爾犯懶時導緻墨水暈染開的紙張,他也隻能妥協地拽過衣架上防水布料的外套,拿起一柄長把傘。

在拉開門的瞬間,屋外那股總吹不散的,帶着雨水的冰涼和潮濕的氣息便撲過來,被漫畫家撐開的傘面砰地彈開,趁着這個間隙,漫畫家便快速往前邁一步,關上了身後的門。

總下着的雨和被雲層遮擋的天空很輕易地就可以模糊時間的界限,生活的秩序随着消失的陽光一起被打亂。漫畫家擡起手看一眼腕表,上午十點。隔着一個街區的那家雜貨店或許已經開門了,又或許店長會因為舊傷導緻的疼痛而等到下午才姗姗來遲。雨總是在下的,而隐隐作痛的傷口似乎沒有愈合的那一天。

無論如何,漫畫家都已經選擇在這樣的天氣出門了,就算是需要再額外走三個街區,他也必須在今天把那該死的保險絲買了,最好再拿到些可以封死窗戶的膠。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今天的雨勢暫時不算大,即使是穿着普通皮質靴子,隻要好好避開那些坑坑窪窪的水地——這不算是件容易的事情,水泥地在經久不息的雨水沖刷下早就被擊打得破爛不堪,而能曬幹新鋪道路的陽光又不像有再次沖破雲層的可能——好在岸邊露伴一直是個靈巧的人,半踮着腳選擇踩下的地方,緩緩地塌實,既沒有讓水面高過鞋跟,也沒有讓濺起的水花染上褲腳。

漫畫家專心地看着地面,沒有費心去觀察周圍的環境。一來,在這樣的天氣和糟糕的地面環境下,車輛行駛變得十分緩慢,大家都極力減少了外出的次數,似乎無需去擔心前方的路況;二來,在持續不斷的雨中,生物的出沒也變得極少,不少曾經常有的小動物早已銷聲匿迹,在擡頭看不到枝頭的鳥兒,低頭看不見跑過的昆蟲,平視也沒有過路的行人的世界裡,難道要去盯着看那些早已看得厭煩的、被雨水擊穿的岩石,或是坍塌下來的牆面嗎?

漫畫家的肩頭被鋪開來的傘面護着,平靜無風的、甚至凝結起來的空氣雖然有種讓人吊在半空中的悶疼感,但總歸避免了其中夾帶而來的雨。再走幾步路,再拐過眼前的街角,就能到達漫畫家此行的目的地了,他特意穿着的将他武裝起來的防水外套甚至都沒有沾上一粒雨點,昂貴的手工皮鞋也保持了幹爽,這讓漫畫家的心情難得地好上了一些。

可老天總是會讓他開心的心情無法長久持續下去——漫畫家不會将這起可以稱作嚴重交通事故的事件歸結于自己過于專心看着那個出現在腳前的水坑,要他說,這起案件的犯人、責任人,那個該為他今天所有的損失和他壞起來的心情負責的,分明是這個在街角突然沖進他懷裡的小鬼。

這個小鬼像個濕漉漉的炮彈一樣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裡突然冒出來,鑽進了正常行駛中的岸邊露伴懷裡,鑽?并不準确,或許更應該說是砸了過來。岸邊露伴本就在連綿不斷的陰雨天中疼痛的肋骨被他硬得像岩石一樣的頭砸得生疼,眼前閃過的白色幾乎讓他大腦發懵。等他咬着牙從那股尖銳的疼痛裡緩過神來時,他那把可以容納三個人還嫌寬敞的傘已經落在了地面,而他本人,則蜷着身體坐在了幾秒鐘前他正警惕地看着的水坑裡。

漫畫家的手按在地面上,被粗粝的碎石劃出幾道細小的傷口。水坑裡的濕意順着沒被外套包裹到的褲腳的布料中爬上來,蛇一般帶着股陰冷的氣息。他的頭發幾乎瞬息間就被打濕了,沉沉地墜在發帶上。在這種情況下,懷裡那個濕漉漉的小鬼帶來的一點兒被防水布料阻隔的雨水似乎是最微不足道的部分,但卻恰恰是此時點燃漫畫家的那一簇火花。

“小鬼,你走路不看路的嗎?”

漫畫家提溜着那個還将臉埋在自己胸口的小孩的後領,把他拽離了自己。在這個不斷帶走人溫度的雨幕裡,懷裡這坨散發着熱意的火爐似乎該是令人眷戀的,但此時隻讓漫畫家愈發煩躁。小孩像是被他提高的帶着怒火的聲音吓懵了,隻瞪大着眼睛,圓溜溜地看過來。小孩長得很漂亮,即使是正在氣頭上的岸邊露伴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他大約五六歲的樣子,帶着點兒嬰兒肥的臉蛋天然地顯得乖巧,嘟起來的嘴唇似乎下一秒就能吐露出些帶着糖水的熟練撒嬌來,他的眼睛很大,長長的睫毛柔軟地眨下,刷過他蔚藍色的透着琉璃般光彩的眼睛。

岸邊露伴本來要說的話語被他眼裡噙着的雨幕噎住了一瞬。倒不是他岸邊露伴,堂堂一個漫畫家,會被小鬼的淚水吓到,隻不過這抹藍色讓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個隻能在夢裡才能見到的晴天。這樣幹燥的、溫暖的、萬裡無雲的天空,不應該被覆蓋上雨水,遮掩了這片美麗。

在他意識到之前,他的手已經搭在了這個幾個瞬間前還顯得可恨的小鬼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好吧,不得不承認美麗的事物在漫畫家的這裡總歸是有特權的,即使是令人心煩的人類幼崽也不例外。岸邊露伴抱着他起身,拿起那把已經失去了意義的傘收起來,看向懷裡那個已經止住了哭泣勁頭的漂亮小孩。

“你怎麼沒打傘就跑出來了呢?還不看路地橫沖直撞。”

他的問題讓小孩眨眨眼,回過神來。

“對不起呀。”小孩扁扁嘴,委屈巴巴地道歉,他抓起岸邊露伴拿着傘柄的手,呼呼吹兩口,溫熱的氣息打在傷口上,帶來些幹燥的癢意。“因為下雨啦,我很興奮,就跑得急了點兒,等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撞到你了。對不起,很疼嗎?”

他的眼睛又要滴出水來,但這次的雨似乎是為了漫畫家所聚集着降下來。漫畫家還沒見過獨獨為他一人落下的雨滴呢,即使早就被澆煩了,這時卻感興趣地看起了小孩眼角的淚珠了。可惜那滴雨還是沒有降下來,隻要墜不墜地挂在那,幾乎讓漫畫家想要讓牛頓再出把力氣了。小孩吸吸鼻子,舉起他被那雙小小的手握着的手腕,嘟着嘴說起痛痛、痛痛飛走啦這樣的幼稚話語。

岸邊露伴在心底嗤笑着,順着小孩認真的視線去看,剛剛布滿細小傷痕的手背已經光滑如初了,就連沾染在上面的雨滴也像重新被收回了天上,幹燥地在小孩暖呼呼的手心裡熱起來。岸邊露伴張張嘴,去看已經笑起來的小孩,那滴屬于岸邊露伴的雨滴已經不見了,隻閃着光,讓陽光透過那抹調皮的藍色,穿過雨幕灑進了他的眼裡。

“這樣就不疼啦!”

小孩這麼說道,他的身體暖呼呼地貼在岸邊露伴的胸口,捂得他那處總隐隐作痛的舊傷都仿佛好上了一些。已經許久都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溫度了,岸邊露伴不由得擡起手蹭過小孩的臉頰,擦掉那裡摔倒時濺上的泥水。小孩好奇地看着他,他便任由他打量着,不知為何,在這他總避之不及的厚重雨幕中竟然也不急着走了。

小孩不認生似的,仿佛已經忘了幾分鐘前漫畫家是如何用兇巴巴的語氣訓斥他的,盯着這個漂亮的大哥哥傻乎乎笑起來。他用袖口擦擦漫畫家臉側的雨水,湊上去環住他的脖子,深深吸一口氣,總覺得漫畫家身上有股讓人安心的好聞味道,混合了雨水和墨汁,讓他想到午後讀着無聊的書時擡頭看到的雨過天晴後停留在枝頭葉片上的搖搖欲墜的水滴。等他回過神時,他便已經翻過了推開的窗戶,穿着室内拖鞋跑到樹下高高地伸着手,等到手都快舉酸了,腳下的鞋子都浸濕在水坑裡,這才感覺到一絲清涼落進了他的手裡。他收回手,看着那滴在漫長的等待後跳進手心裡的露珠,微微晃動一下,圓滾滾的水滴便散了形,變成一小灘水,在他小小的手中倒顯得像片大海似的,讓他開心地笑出聲來。

“呀!仗助!”

熟悉的聲音讓小孩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鴕鳥一般地往漫畫家的脖子上埋了埋。呼吸打在岸邊露伴的頸側,讓他因為癢意輕顫一下,這才循着聲音看過去。一位打着傘的美麗女士正瞪着眼看着他懷裡的小孩,另一隻胳膊上挎着一個有些誇張的大袋子。

“朋子女士。”岸邊露伴朝她點點頭。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