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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賽博幽靈會喜歡上東方豬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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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23k,HE

*Summary:東方仗助快要被吓死啦!但岸邊露伴總是很開心。

這是一棟坐落于市中心繁華地帶的公寓樓,霓虹燈映照在窗戶的玻璃上,像僅限夜晚盛放的花朵。時間臨近午夜,一旁的街道仍有稀少的車輛與行人路過,或是上班晚歸,或是正要開始熱鬧的夜生活,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輪胎碾過地面的聲音與行人的交談聲讓夜晚不至于陷入靜默。

但公寓樓中又是另一幅景象。緊閉的門窗隔絕了聲響,拉上的窗簾将城市的燈光攔在了外面。東方仗助輕輕吸口氣,呼出來時帶了點顫抖。

他非得這麼做嗎?他又一遍問自己。

隻不過是朋友間的閑聊,一時興起的無聊賭約。一方面,他可以謊稱自己獨自在家做過了,另一方面,即使他承認自己沒有,懲罰也隻不過是幫忙帶一個月的午飯。

東方仗助看向鏡中的自己,冷汗從額間滲出,盯得久了,甚至開始懷疑鏡中映照出的是否真的是自己,又或是某個空間中的異物。在昏暗搖晃的蠟燭光亮下,哪怕是再光明磊落的人心裡都要被照出點鬼來,更别提此時正真的準備執行一系列召喚鬼神步驟的東方仗助。

傳說中,成功召喚出血腥瑪麗可以通過提問從而預見未來。東方仗助瞪着鏡子,試圖做個鬼臉緩和一下過于緊繃的空氣,但僵硬的肌肉沒能讓他成功做出一個滑稽的表情,反而被自己的怪樣吓了一跳。他長長地吸口氣,終于還是攢足了勇氣。

??

??“血腥瑪麗。”他設法讓聲音從自己的喉嚨中擠出來。隻要念三遍名字就行了,沒有什麼困難的。何況血腥瑪麗是外國的鬼,說不定不能跨國際交流呢。

??“血腥瑪麗。”如果真的召喚成功了怎麼辦?該問什麼?明天天氣如何?下個月考試的題目?彩票中獎号碼?

??“......血腥瑪麗。”

最後一個尾音墜下。鏡子裡除了臉被映得慘白的東方仗助和一大片漆黑以外再無其他。奇怪,他家的浴室原本有這麼大嗎,蠟燭的燈光也照不透全景。

東方仗助按耐住想要回頭檢查身後的沖動,仔細回憶接下來的步驟。如果血腥瑪麗沒有出現在鏡中,那麼需要閉上眼,原地轉三圈,再看向鏡中。東方仗助依次進行,除了閉上眼時亂七八糟的想像讓他寒毛直豎以外,倒是沒發生什麼特别的事情,睜開眼,鏡中仍是一片空白。

東方仗助松了一口氣,連蠟燭的燈光看着都明亮了一些。到了這一步,基本就沒有成功召喚的可能了,他老老實實地閉上眼,反着又轉了三圈,将蠟燭吹滅,拿起還有點兒燙手的蠟燭退出了衛生間。

饒是沒什麼事發生,獨自一人在家執行詭異儀式的事實也讓東方仗助出了一身黏膩的汗水。但此時讓他再立刻回到衛生間沖個澡,他卻是不太願意的,總覺得空間裡充斥了些說不清的神秘玩意。他打定主意,将手上的蠟燭安全放到客廳去,等這股奇怪的感受消失後再好好清洗一番。

整個屋子都是黑的。作為一個喜歡睡懶覺的大學生來說,東方仗助的屋子在隔音和遮光上下了不少功夫,此時真的是黑到伸手不見五指,耳朵也隻能聽到拖鞋蹭在地闆上的聲音。

手上溫熱的蠟燭上滾落一滴蠟油,正碰到東方仗助的虎口,在草木皆兵的現在屬實吓了他一跳,愣了會兒才看到隻是一滴融化了的蠟油,已經在他的皮膚上迅速凝結成塊。

不對。

東方仗助的腳步頓住。并不是伸手不見五指。雖然光線微弱,但他确實看見了自己手上早已熄滅的蠟燭。他幹巴巴地吞咽一口,被口水嗆得咳嗽起來,聲音驅散了點兒恐懼感,讓他設法找回了自己發軟的腳,循着微弱的光線找過去。

是在卧室裡。随着他走過去的腳步,光亮也逐漸清晰起來——正對着他床的桌面,擺着他的筆記本電腦,此時正亮着熒熒的屏幕光。看來是他忘了把電腦合上。東方仗助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又很快緊張起來。因為在關掉所有燈前,他正在電腦上與好友聊天,直到确信好友們都去履行了賭約,他才不甘不願地從桌子前站起來。所以他記得很清楚,雖然沒有合上電腦,但他絕對是鎖上了屏幕的。

他的屏幕需要點觸才會再次亮起,但此時卻沒有任何人去操作。東方仗助閉了閉眼,小心地把蠟燭放到地面上,朝電腦走了過去。

離得近了,眼睛逐漸适應了光線,他這才看清電腦正顯示着他鎖屏前的畫面,也就是聊天窗口上。東方仗助自欺欺人地想着,或許真的是自己記錯了也說不定。但他很快注意到空白的聊天窗口上的名字,是一串奇怪的亂碼。

說是一串異常的符号可能更加合适,因為它們不屬于任何一種東方仗助能夠理解的、可以在鍵盤上輸入的東西,像是屏幕壞掉的像素點,或是天花闆因為潮濕而掉下來的粉塊。東方仗助盯着那個在輸入框閃爍的光标,不知是從哪來的好奇,抑或是今晚持續高昂的情緒,讓他沒有慌不擇路地逃走,反而是拉開椅子,像他每次與好友聊天時似的,坐了下來。

??——你好。

東方仗助被突然顯示在聊天裡的字吓了一跳,椅子腿在地闆上拖拽出刺耳的聲音,像劃在他的心髒上一樣難受。條件反射一般,東方仗助的手落到鍵盤上,他幾乎沒想明白為什麼,就生出些想要回複的迫切來。

??——你好。

??——你好。

??——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

還沒等東方仗助輸入一個字母,對面就像卡頓了一般,發出了大量重複的話語。随着不斷響起的消息提醒音,東方仗助盯着不停刷屏的文字,跟生吞了一整個煮熟的雞蛋一樣,幾乎被噎到做不出反應來。

按理說,如果是平時面對這樣詭異的事情,他早就丢下電腦跑路,或者膽大些,試試重啟能不能解決這奇怪的電腦病毒。但此時,看着這一大串文字,和每一段結尾都不會遺漏的句号,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

嘿,還挺禮貌的。

終于像是不耐煩了一樣,對面停了兩秒,慢悠悠地,又發出個氣泡來。

??——你好???

東方仗助盯着這幾個問号,噗嗤笑了一聲,竟真的動着手指,學着對面的樣子打起招呼來。

??Josuke:你好。

他盯着屏幕,對面回複得很快,幾乎在他的回車鍵按下去的瞬間,新消息的提醒音就已經響了起來。

??——你好。

??Josuke:你好?

??——你好?

??Josuke:你是誰?血腥瑪麗嗎?

??——你是誰?血腥瑪麗嗎?

這是什麼複讀機啊。東方仗助撇了撇嘴,這玩意智商看着不太行的樣子,讓他的最後一絲緊張感也消失了。說不定隻是哪個同學寫的惡作劇程序,自動回複軟件,還是那種不太聰明的代碼。他此時有心試探,便耐心地繼續聊下去。

??Josuke:血腥瑪麗呀,明天的天氣是什麼?

??  這回對面倒是沒有繼續複讀了,像是感受到了東方仗助對他智商的鄙視一樣,正在輸入中的提示亮了又滅,亮了又滅,直到三分鐘後,慢吞吞地吐出句回複來。

??——杜王町今天夜間到明天白天晴轉多雲,西風一到二級,最高溫度25攝氏度,最低溫度15攝氏度,空氣質量優質。

東方仗助眨眨眼。好吧,從複讀機變成天氣預報了,雖然效率堪憂。看來至少這個——程序?幽靈?不管是什麼吧,可能還支持搜索引擎。

??Josuke:瑪麗啊瑪麗,請你告訴我,下周的彩票中獎号碼是多少?

不知道是不是命令語句過于奇特,這回足足卡頓了十多分鐘,才得到了回應。不是彩票号碼,也不是搜索引擎會出來的小廣告或是心靈雞湯,這回,對面居然發了張圖片過來。

一張粉嫩嫩的小乳豬埋在食盆裡努力幹飯的照片。

東方仗助居然在這張照片裡品到了嘲諷。明明對方發過來的隻是一張可愛的萌寵照片,但他仔細看去,分明是寫滿了——你怎麼跟豬一樣想不勞而獲呢。

眼瞅着東方仗助沒有回複,對面居然變本加厲地找來了另一張圖片,一隻髒兮兮的家養豬在食槽裡幹飯。好的,這下東方仗助連香噴噴的寵物豬都不如了,直接變成了圈裡的食用豬。

東方仗助快要氣死了。

東方仗助與那個來路不明的網絡幽靈吵了一整夜,從桌上吵到床上,愣是連燈都沒開,就縮在被窩裡打了一整晚字。由于沒法打出來對方的名稱,他幹脆就叫這個奇特的聊天夥伴為瑪麗。

起初瑪麗就像個人工智障一樣,他拿圖片嘲諷東方仗助仿佛隻是昙花一現,後來在東方仗助噼裡啪啦的打字中又回到一開始要麼複讀要麼念百科的某種程序裡,但東方仗助就是知道,瑪麗是個十足惡劣的家夥,從他對于複讀或是百科的選擇就能看出來。

一旦東方仗助是在罵他或是嘲諷他,他就立刻複讀,讓東方仗助不痛不癢的攻擊又返回到他自己的身上來。而一旦東方仗助無趣地開始聊自己的大學生活,他又像個“盡職盡責”的搜索引擎——東方仗助說食堂難吃,他就回複一段菜譜,東方仗助說自己不會做菜,他就回複自動烹饪機的功能介紹,東方仗助說沒有錢買,他就回複附近打工地點,東方仗助說沒有時間去打工,他就回複提高效率的N種方法。

聽起來,好像很友好地在給東方仗助解決問題。但東方仗助怎麼看,怎麼覺得他被一個話都說不利索的電子幽靈給擠兌了。東方仗助懷疑自己接着說懶得學,他會再次貼出那張豬的圖片來,索性就眼不見心不煩地關上了電腦。

正好也到上課時間了,東方仗助瞪着一夜沒睡并且關燈玩電腦導緻充滿血絲的眼睛去上學,倒把好友們吓了一跳。

??“喂喂,仗助,你不會真的遇到什麼了吧?”虹村億泰伸手在東方仗助無神的眼睛前晃了晃。

??“......啊?”

??“仗助君,你也不用為了個賭約這麼拼嘛,真的有危險的話要告訴我們啊。”廣濑康一關切地看過來,“不會真的出現了吧?”

??“什麼?”

??“血腥瑪麗啊!”

看着兩位好友故作神秘壓低聲音的樣子,東方仗助這才從缺乏睡眠而混沌的思維中反應過來。血腥瑪麗?沒有,倒是有個性格特别惡劣的AI幽靈瑪麗。也沒有隐瞞,東方仗助向好友描述了一番昨晚發生的事情,并大篇幅地闡述該不明生物有多麼的讨人厭。

虹村億泰試着分析:“說不定就是個惡作劇的程序,或者幹脆對面有個人在跟你對話呢?”

廣濑康一覺得東方仗助的重點十分奇怪,“你一點兒都不害怕的嗎?聽起來還挺詭異的。”

東方仗助回想了一番,除開自己一開始在洗漱台面前對着鏡子做儀式時,空氣的黏膩感讓他有些本能的畏懼以外,之後坐到電腦前聊天,那種感覺反而消散了,明明對方是不明身份的怪異,但他聊到最後,隻想從這一來一回不知能否稱為對話的拉扯中,辯赢對方。

但那張豬豬圖片真的是絕殺。

東方仗助到現在為止都沒想出來合适的反駁方式。可惡。

等他終于想到用“你還不是隻能用複制粘貼和偷來的圖片講話!一點原創性都沒有,在鬼裡怕不是排名也不高吧?”來做出反擊的時候,與他對話了一周,回複越來越迅速的瑪麗突然說了句人話。這樣說可能有點怪,具體來說就是,他居然沒有複讀也沒有用搜索詞條來回複,而是回了一句:

??——哈!

東方仗助瞪着那個簡單的語氣詞,深挖裡面的108種諷刺含義。等他回過味來,又輸入一大串的針對他品出來的隐含意思的反駁後,他收到了以下回複:

??——哼!

東方仗助第一次知道單憑語氣詞也可以把人堵到說不出話來。

就在東方仗助和升級版的瑪麗用标點符号和語氣詞鬥智鬥勇了一個月後,仿佛是他輸入的語句庫或是瑪麗的搜索詞條積累得足夠多了一樣,超級升級版的瑪麗出現了。

??——我不叫瑪麗。

他這麼說。東方仗助愣了愣,他當然不叫瑪麗,因為瑪麗隻是東方仗助随口喊的。天知道對面憋了多久被随意稱呼的怨氣,還沒等東方仗助說話,便又發來一句:

??Rohan:我的名字是岸邊露伴。

東方仗助注意到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他怎麼更改備注都無法變更的昵稱在此時也變成了羅馬音的露伴。看着這個極其真實的名稱,東方仗助第一次生出了一點兒對方可能真的是個幽靈的實感。本來還以為是什麼怪異的東西,但一旦擁有這樣正常的姓名以後,便讓人不禁去想:他會不會本來是個人呢?

??Josuke:露伴?

??Rohan:不要叫得這麼親近!

??Josuke:哦,岸邊.....岸邊......嗯,露伴,你真的會說人話啊?

??Rohan:不是什麼血腥瑪麗真是不好意思啊。更何況,你那種簡陋的儀式還想跨國鍊接到外國的鬼怪可真是異想天開。隻是要問問明天的天氣或者無聊的彩票号碼就敢召喚那種級别的,失敗了還能把自己吓個半死,可真是好笑。

像是憋了很久一樣,對面閃出一長串的文字來。

??Josuke:......我沒有被吓到!

??Rohan:切。

已經可以熟練地從語氣詞中讀出含義的東方仗助當即氣呼呼地拍起鍵盤,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東方仗助别的能力不提,打字速度和從文字中讀語氣的技能倒是提升了不少。

??Josuke:sdjfdkjflsdjfig

??Rohan:别拍鍵盤了。

??Josuke:我開始懷念你不會說話的日子了。你這毒舌的樣子是哪學來的?是在網上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嗎?

??Rohan:别把我說得像什麼都吃的電腦病毒一樣!

??Josuke:那你是什麼?

??Rohan:不知道。幽靈吧?你不好奇我是怎麼打字的嗎?其實我正飄在你電腦前,隻是你看不到我,說不定我的手指正穿過你的手,按在鍵盤上呢。你感覺得到嗎?

東方仗助被他說得寒毛直豎,手唰地就從鍵盤上撤了下來。

??Rohan:哈哈哈哈哈哈哈!!膽小鬼!!

??Rohan:[豬豬.jpg]

自突然會說話還不到十分鐘,岸邊露伴又展示了他的新功能,畫畫。這張有着東方仗助發型的小香豬畫得栩栩如生,讓東方仗助不知是該先生氣還是先吐槽為什麼幽靈還能畫畫。

??Josuke:你騙人的吧?你根本就不在我面前飄着,如果你用我的鍵盤打字,我能看到的。而且你之前不會說話的時候用搜索的内容跟我聊了很久,你肯定還能用搜索引擎。電腦後台?或者你在用别的地方的電腦?

??Rohan:哦,你還是有腦子的。我的載體是網絡,聯網的地方我都能去。隻不過我最先醒來時是在你這裡,正好看到個傻子被吓到,幹脆就跟你聊聊打發時間。

??Josuke:都說了我沒有被吓到啦!!

??Rohan:你就嘴硬逞強吧。

??Josuke:露伴,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惡劣。

??Rohan:我隻跟你一個人聊過,其他的地方暫時我隻是看了看——你倒是提醒我了,與其跟你這種無趣的人聊天,我不如去找找有意思的事情。

??Josuke:?你說誰無趣呢

??Rohan:像是你之前做的儀式就挺有意思的。都市傳說,怪談什麼的,聽起來很有趣,這些天我也浏覽了不少,你要試試嗎?

??Josuke:試?

??Rohan:經典的廁所花子啊,醫務室的骷髅,音樂教室的鋼琴,多一層的樓梯——哦,等等,你是不是大學生來着?這種怪談可能限定在高中校園也說不定。你真沒用。

??Josuke:?

??Rohan:裂口女呢?或者如月車站?好像還有什麼雨天限定的怪談?

??Josuke:什麼?河童嗎?

岸邊露伴卻一點想要搭理東方仗助的意思也沒有,仍自顧自地,絮絮叨叨說着各種各樣的詭異事件。不僅如此,沒過幾天還行動力極強地整理出了一張怪異事件高頻突發地點及時間段的排名,竄掇東方仗助去試試。

東方仗助表示:試試就逝世。試是不可能試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試的。露伴你沒有看過恐怖電影嗎?你知道主角都是怎麼死的嗎?哦你知道,所以這張單子的Top1就是半夜去無人洋館裡探險啊——什麼?你說你可以附到我的手機裡陪我一起?不,不可能,即使這樣我也不可能——什麼?你很感興趣?拜托!你感興趣跟我有什麼關系?不過如果你求求我也不是不可——啊?你說算了你去找别人幫忙,康一君感覺會答應的樣子?你什麼時候跟我朋友聯系上了!——等等等等,我去,我陪你去啦!算我求求你,讓我跟你去啦!!

以上,就是他跟着岸邊露伴牌導航從電車轉公交轉步行,翻越帶刺欄杆,從牆壁破洞處蹭着灰爬進來的理由。

東方仗助試圖在那張清單上找到一個安全點的地方。但要麼是聽起來就很吓人的半夜無人的醫院、要麼是聽起來就不合法的半夜無人的車站博物館圖書室,在排除了一系列看起來很可疑的儀式,以及會給日常生活留下心裡陰影的諸如在自家櫃子裡放入什麼什麼東西啦,往床底下看什麼什麼等等後,東方仗助還是不情不願地選擇了恐怖事件發生率Top1:無人居住的洋館。

至少、應該不會牽扯到法律問題,場景也不是日常會遇到的,隻要幸運點兒無事發生,之後不會給生活造成任何麻煩。嗯,也不會造成什麼危險啦!不就是,不就是,有那麼幾十年沒有人來過的,據說是某個貴族家族居住過的,有那麼些恐怖傳說的,如果不是露伴導航根本找不到的,被一堆樹木遮掩的!洋!館!嗎!

??“我感覺我的死亡flag已經高高立起了。”東方仗助從身上拍掉剛剛爬進來時黏上的蜘蛛網,打量起四周來。

出乎意料的是,洋館裡并不黑,恰巧天空無雲,大片鑲嵌在牆上的玻璃讓圓月的光亮透進來,灑在木地闆上。地闆上有一層灰,随着東方仗助的腳步被揚到空氣裡,倒在地上留下他的一串兒腳印來。因為是夜晚的緣故,東方仗助在平時穿的衣服外還套了層沖鋒衣保暖,進了無風的室内,他把拉鍊拉開,從内側的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

??“我可不想被困在這種地方。”清朗的聲音從手機的揚聲器傳出來。如果外人看見,大概會以為誰打電話時開了外放。“這地方連網絡都沒有,你要是死在這,我就隻能待在你這個破手機裡了。”

??“露伴是在說不想我死嗎?”東方仗助故意曲解道。

果然,像是不滿他說的話,手機的閃光燈亮了亮,又傳出一道嫌棄的聲音來,“我是在說,你可别連累我。要死可以,想辦法把我送走再死。”

??“好過分啦!明明我是為了露伴才來的嘛。”東方仗助委屈地抱怨着,隻收獲了另一人的沉默,便也不自讨無趣,咳嗽一聲說,“放心吧,我充分考慮到了可能發生的情況,早就把今天要來這兒探險的事情告訴康一和億泰了,明早我們還沒出去的話,他們就會來找我們啦。”

??“說不定明天這裡就不是個洋館了呢?”岸邊露伴壓着聲音。

東方仗助搓了搓手臂,苦澀起來,“你就别吓我了,這種時候可不能亂說話。”

??“哈哈哈!”好像東方仗助被吓到是件好玩的事一樣,岸邊露伴大聲笑起來,等東方仗助咕哝着四處探索起來時,他才停下來,帶了點兒正色,“放心吧,這裡沒什麼危險。”

??“嗯?”

東方仗助打開手電筒的開關,燈光穿透空氣中的灰塵,照亮了大半的屋子。之前從外面看,這大概是個三層的洋房。樓梯就在大廳的正中間,往兩邊分開着向上延伸。一樓可能本來就是用來展示或者辦宴會的地方,此時除了幾個裝飾用的柱子以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柱子上纏繞着一些毛絨絨的植物,東方仗助用手電筒照過去,發現地闆上裂開幾條縫隙,植物就是從下面的土壤中生長出來的。

岸邊露伴倒是像百科全書一樣報出了這種植物的名字,還讓東方仗助湊過去看了看,說着什麼在這裡生長還挺罕見的。東方仗助早就對他這樣的搜索引擎免疫了,隻追問起剛剛的事情,“你怎麼說這裡沒什麼危險?難道你不是因為想要找危險所以才來的嗎?”

??“我覺得你在說我是在找死所以來的。”

??“哈哈,怎麼會呢!”

??“我選這個地方,倒不是因為這裡可以撞見什麼鬼。确實這裡有傳言說是兇宅,但我感興趣的是另外的地方。我查到這裡原本住着的人可能搜集了相當一部分的志怪小說,或是類似的東西。”

??“這真的不危險嗎。”東方仗助幹巴巴地說,“這不是直接跑到妖怪大本營了嗎!”

??“一樓好像沒什麼東西了,去二樓看看。”

東方仗助的抱怨又被略過不提了。好吧,他也習慣了,總歸岸邊露伴現在隻是一款語音助手,等遇到危險時,隻要東方仗助打定主意跑路,他也阻止不了。就算要發送什麼豬豬表情包來諷刺東方仗助,那也是安全回家以後的事情。

簡單在空無一物的一層繞了一圈,東方仗助往二樓走去。不像一樓那般空蕩蕩,二樓卻是擁有許多房間。有幾間房不知是上了鎖還是年久生鏽,門是無法打開的。東方仗助沒有破壞别人家的興趣,便也沒有使力試圖進去,好在岸邊露伴也沒有出聲一定要進去看看。

不知是不是岸邊露伴說這裡沒什麼危險,此時東方仗助倒也沒有緊張的感覺,隻是在接連推不開幾扇門後,猶豫着跑到一邊的盡頭推開了窗戶。

??“怎麼了?”岸邊露伴疑惑問道。

??“沒有啦,就是,這種RPG遊戲裡不是經常有什麼‘好像跟空間融在了一起’的梗嗎,我就想看看這個窗戶是不是能打開,萬一一會兒有追逐戰,我還能另辟蹊徑直接從窗戶跳出去呢。”

??“......當代大學生啊。”岸邊露伴嘟囔兩句,“我看你還是找找有沒有衣櫃能把你塞下再說。”

可能是岸邊露伴能用5G沖浪的原因,在他學會說話後到現在的短短兩周,他就已經吃透了大部分的人類社會知識,涉及方方面面,東方仗助經常說與其說他是個幽靈,不如說是會自主學習的AI,還是那種好奇心賊強,在網絡裡橫沖直撞到處啃一口的強盜。岸邊露伴可不樂意他這麼稱呼自己,便說他隻是在搜集資料罷了。東方仗助就用拖着音調的語氣喊他:連話都說不好的笨兮兮搜索引擎。直氣得岸邊露伴連續更新好幾幅東方豬豬表情包。

二樓大約是生活區域,東方仗助連着進了幾個布置得一模一樣的房間,判斷出這是招待客人用的客房,推測大概打不開的那幾間就是這裡主人所居住的地方。房間内的家居布置保存得還算完好,繡着華麗花紋的被褥整齊鋪在床上,隻是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又往三樓走去。三樓的層高要比下面兩層矮一些,以東方仗助的個頭需要稍微彎下點腰來。不過往幾十年前推算,這樣的高度應該還是夠當時的人日常生活時直立行走的。這層的中間是一間工作室,隻有這間房的天花闆要高一些,大概因為屋頂是呈中間高兩邊低的态勢。

屋子中後方是一個寫字桌,一些破損的手稿散落在桌邊的地上。東方仗助撿起來看了看,是一些志怪小說。手稿的筆迹是同一個人的。東方仗助轉向一旁的書架,從上面挑了幾本,這裡似乎是一些印刷好的成品,大體上也是一些講述怪異的小說。或許,這就是岸邊露伴說的,房屋主人搜集的志怪小說?但看這裡的布置,說不定這些小說就是屋主人寫的呢?

東方仗助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岸邊露伴指揮着他又看了幾本。左側書架上大量放着的是印刷好的冊子,雖然書脊被磨損,幾乎看不出作者的名字,岸邊露伴還是從寫作風格上推測這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右側則是一些手稿,與桌上散落的是同一人書寫,但故事風格不如左側的老練,按岸邊露伴所說,那就是“賣不出去”。

東方仗助倒是有些不同的見解。不同于左側的小說中全是文字,右側的手稿裡倒是時不時附上了一些插畫。即使作者的文筆描寫差勁,但這完全通過畫面的精緻補足了這樣的缺點,光是憑借簡單的定格圖像,便讓東方仗助盯出一身冷汗,這樣的一本小說在幾十年前的時候完全可以賣出去,甚至是可以賣出去不少。

岸邊露伴哼哼兩聲,不置可否。

??“你不是就是來找這些東西的嗎?至少表現得感興趣一些啊!”東方仗助合上手中的另一本書,被揚起的灰塵嗆得咳嗽。

??“哦。那就是我估計錯了。還以為是什麼新奇的東西呢,結果隻是一些無聊的人寫的無聊東西罷了。”

雖然這麼說,但也沒有催着東方仗助趕快走。不知道岸邊露伴是用什麼方法觀察外界的,或許是通過手機的攝像頭,或許是通過整個手機,總之似乎不用東方仗助念出來,他也能夠看到。這裡的書物龐雜,并不少,就算花一整晚也看不完。大緻翻了基本以後,東方仗助就嘩啦嘩啦翻着頁,把所有的書都翻了一遍。

嗯,他反正是什麼也沒看到,頂多掃了兩眼畫兒,因為畫面詭異,後面幹脆連畫也不掃了,翻得飛快。不過露伴大概是看完了——他不是賽博幽靈嗎,肯定能量子閱讀的。

從這間屋子出去,左右兩側是一些儲物間和廚房,最邊上則是幾間傭人的房間。到了這裡,東方仗助不得不彎着腰往裡進了。

??“我有預感。”東方仗助打着手電筒往裡進。

??“什麼?”

??“這裡一定有關鍵線索!”

??“哦,為什麼?”

??“因為這是傭人的房間啊!基本上,這種地方都會有幾個亮閃閃的東西,然後一調查,就是幾本日記。日記裡呢,慣例就要寫一些屋子裡發生的奇怪事件,什麼少爺生病啦,老爺舉止奇怪啊之類的。”

東方仗助一邊說着他的遊戲論,一邊手底下不停翻找着,倒真的從衣櫃的角落裡摸出幾個本子,翻開一看,果不其然寫着日期。這下連岸邊露伴都噎住不說話了。

??xx年2月xx日

少爺又在寫怪東西了。好吧,老爺說那叫志怪小說,也算是正經營生,少爺喜歡便讓他做好了,到底也耽誤不了太多。但我聽說少爺寫的東西都不太賣得出去,我認不出太多字,但直美那家夥總愛偷偷看少爺書房裡那些書,她說呀,少爺寫的東西,比起那些早就出版了的故事稚嫩太多,一點兒也不吓人呢!唉,好好的故事,為什麼要吓人呢?我是不明白的。左不過是一些妖怪啊鬼的,難道是像國外流傳過來的那些吸血鬼的故事嗎?

??xx年6月xx日

少爺撿回來一條狗。哦,我是聽說的。會養在哪裡呢?後院裡嗎?我喜歡狗狗,如果是隻小狗就更好啦。

??xx年6月xx日

狗狗養在看不見的地方。

??xx年7月xx日

少爺的書簽約出版了!今天老爺高興,給大家發了零用,我拿去買了些狗糧給智子。智子似乎知道狗狗養在哪,聽說是隻小狗呢,多吃點長大就好啦。

??xx年8月xx日

直美又去少爺書房了。她從那偷了本書,就是少爺出版了的那本。我湊過去看了兩眼,倒是被上面的畫兒吓了一跳!有些畫兒是怪模怪樣的東西,有的又像是稀疏平常的畫面,但我更怕後一種,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吓人。比如有一個小孩牽着大人走的畫面,主導的不是那個大人,反而是那個走在前面一點的小孩,她的手摳在大人的手心裡,用力極了,像是要把皮肉都摳下來似的。後面被牽着的大人又仿佛一點兒異樣都沒有感受到,隻是柔和笑着,但我感覺那笑容像被釘子釘起來一樣,黑黢黢的眼睛裡分明寫滿了畏懼。

我沒敢再看,隻是對直美佩服起來。直美說,那故事還是少爺之前寫的故事,添上的畫兒倒是好極了,能出版大抵是多虧了這些畫。這可不敢在主家面前說啊!直美笑起來,說她當然知道。不過,這畫按理就是少爺畫的吧?因為作者欄也沒有标注其他人啊,她指着書脊上的字告訴我。我的心髒還因為那畫怦怦跳着呢,想起來少爺确實從小是學畫的,那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xx年2月xx日

少爺的第二部小說也出版了!我照例從得的錢裡拿了一些買狗糧,給了真奈美......哦,之前是誰來着?對,智子,智子得了一大筆錢回老家了,現在是真奈美在照顧狗狗。什麼時候能看一眼呢?真是的,老爺他們都不遛狗的嗎?總拘着,狗狗也太可憐啦。

??xx年4月xx日

直美還是去偷來了新的本子。畫兒的筆觸又精細了些,也更吓人了點。不過這大概是好事,喜歡這類小說的人可能就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呢。

??xx年6月xx日

最近似乎是又出了一本。聽說之前的都賣得很好,家裡添置了不少東西。這次老爺沒有發賞錢,但我從直美那聽說了這事,還是從自己存的錢裡拿了些,買了點兒無糖的餅幹,我想狗狗應該也能吃吧。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這事,每次少爺出了新的書,我總要送點什麼給那隻素未謀面的狗狗。

??xx年6月xx日

真奈美也回老家了?我後來把餅幹給了現在照顧狗狗的人。換得太頻繁了,我甚至不太認識現在那個人的臉。

??xx年10月xx日

屋裡最近在布置節日。什麼來着?是個外國的節日。哦,直美說是萬聖節。是個大家扮演成鬼怪,然後小孩去讨糖吃的節日。因為少爺的書銷量很好,那天會有不少讀者和出版社的人會來參加宴席的樣子。

??xx年10月xx日

哦,我突然想到那隻狗狗。到底養在哪呢?似乎也沒有聽到過叫聲。一定是隻很乖的狗狗吧。

??xx年10月xx日

明天就是那個什麼萬聖節了。不知為什麼,想到那隻在屋子裡某個地方的狗狗,我突然擔心那天忙起來沒有人陪它。我做了點兒餅幹,用之前收集的糖紙包了起來,讓——好吧,我根本不記得名字,總之是給照顧狗狗的人帶過去。不知道一開始是多大的狗狗呢,現在兩年了,在我心裡還算個小孩兒呢,一起過個節也不錯。

??xx年12月xx日

少爺死了。

??xx年1月xx日

聽說是吓死的。

??xx年5月xx日

新的書還是出版了,似乎是以前的存稿。我想給狗狗帶點兒吃的,但是沒有。沒有人在照顧狗狗。我沒有找到照顧狗狗的人。

??xx年7月xx日

老爺死了。也是吓死的。

??xx年9月xx日

大家說這裡沾染了不好的東西,所以夫人準備從這裡搬出去了。我可能會趁機謀點别的工作吧,或者去哪裡看看,也攢了不少錢。直美說她想出去寫小說,我感覺也挺适合她的。

??xx年10月xx日

下周要搬走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可是狗狗在哪裡呢?

??xx年10月xx日

我問夫人狗狗在哪,夫人問我哪來的狗。

??xx年10月xx日

我藏了些吃的和水在屋子的各處。狗狗如果被丢在這的話,希望能靠這些活下來,然後去附近找個好人家吧。

日記到這裡斷了。

??“狗狗在哪?”東方仗助面色古怪,又往後翻了幾頁,都是空白了,看來寫完後宅子裡的人就都搬離了。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裡沾染了不好的東西,他們離開時甚至沒怎麼帶走這裡的東西。

??“哪來的狗?”岸邊露伴淡淡問道。

??“哇,你别吓唬我啦。”東方仗助搓了搓脖子,摸了一把冷汗。“這裡果然發生過奇怪的事情,也确實死了人,那這不就是兇宅嗎!是不是會鬧鬼啊。”

??“哼。”

??“也是,你就是鬼,也不會怕鬼......”東方仗助撅着嘴,将日記塞回原處。“所有房間都看過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等等。這裡有點奇怪。”

??“哪裡?”東方仗助的手正搭在門把上準備出去,被這麼一說,動作僵在了原地。

??“你進屋的時候沒有關門。”岸邊露伴平淡說着,“因為你說什麼害怕關上就打不開了,所以你進每一個房間都不會關門。”

東方仗助瞪着手裡的門把。

??“而且......這裡的磁場變了。”不知為何,本來應該從另一隻手上握着的手機裡傳出的聲音飄忽起來,帶着點接觸不良的電音。

??“你不會說什麼你要斷線了就留我一個人在這吧!!仗助君真的會從那邊的窗戶跳出去哦?恐怖片裡一個人待着是必死flag啊!”滋滋的電流聲從耳邊穿過去,東方仗助感覺自己的寒毛都被這股靜電帶得豎起來了,分了點兒心思考自己的發型是否還完好無損,他的外套口袋裡還帶了把梳子呢。

空氣真的安靜下來。東方仗助的抱怨聲也沒有另一個總用語氣詞敷衍他的人回話了。東方仗助嗚嗚兩聲,想要朝電流傳導的方向,也就是自己的身後看去。随着他緩慢回頭的動作,無數個恐怖電影裡伴着BGM的回頭殺閃過他的腦海。接着,一隻過分白皙的手在他回到一半的視線裡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露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出現了!!!”東方仗助吱哇亂叫,整個人以防禦的動作貼在剛剛他還害怕的門闆上。

??“吵死了!”被東方仗助求救的對象,岸邊露伴的聲音從剛剛拍他肩膀的鬼那裡傳出,伸過手來捂住了東方仗助還要喊出聲的嘴。“安靜一點。”

東方仗助的心髒砰砰亂跳。

不同于他想象中的冰涼,岸邊露伴的手是溫熱的,軟軟地壓在他的嘴唇上。東方仗助先注意到他的眼睛。月光透過岸邊露伴身後的窗戶照進來,讓他的神情隐藏在了陰影中,但不知為何,他的眼睛卻是透着光亮的,在近乎昏暗的房間裡,那抹綠色幾乎占據了東方仗助的整個視野。

确認這個不知為何愣住的傻子不會再叫喊出聲,岸邊露伴側了點兒頭,讓光亮照到東方仗助的臉上,映出他的一副呆傻樣子。

??“不就是拍了你一下嗎,吓傻了?”捂着東方仗助的手心被他因為驚訝而半張的嘴中呼出的熱氣弄得癢癢的,岸邊露伴松開手,轉而伸出手指朝他的頸側摸去。“你的心髒跳得好快。”

東方仗助終于回過神來,從門闆和岸邊露伴的中間擠出來,拍掉岸邊露伴按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才才才,才沒有吓到。”

岸邊露伴探究地看了他一會兒,歪着頭似乎感受到什麼,又開口:“喂喂喂,不會是吊橋效應吧?”

??“什麼?”東方仗助打量着這個突然實體化的幽靈,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不會是喜歡我吧?”岸邊露伴湊過來,東方仗助睜大眼睛,不知為何,在他認真的視線下慢慢漲紅了臉。然後,然後岸邊露伴就開始念百科了,“與通常人們以為的不同,實際上個體的情緒經驗并不是因自身的遭遇而自發形成,它是一種兩階段的自我知覺過程。在這一曆程中,人們首先體驗到的是自我的生理感受,然後,人們會在周遭的環境中,為自己的生理喚醒尋找一個合适的解釋。”

??“......啊?”

??“就是說,你被吓得心髒直蹦、呼吸急促,接着你開始在周遭環境裡為這種生理現象尋找一個理由,即,不是由于恐懼,而是由我讓你産生了這種情感——所以,你會誤以為你喜歡上了我。”岸邊露伴指着東方仗助心髒的位置,用他能聽懂的方式解釋了一遍。

??“誤以為?”東方仗助呆呆地重複一遍,終于理解岸邊露伴在說什麼。在他‘哇真有意思居然能現場觀察到這種現象好有趣讓我再看看’的神情中,從他點着自己胸口的食指那猛地後退,“......你在說誰喜歡上你了啊!!”

岸邊露伴不在意地甩甩手,也順着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我對情緒感知還是挺——”

??“哇哇哇!”

??“你能描述一下你現在的感受嗎?這種錯覺持續的時間每個人都不一樣,趁現在你還有感覺,你說說看是什麼樣的?哦,你臉紅了嗎?隻是恐懼的話不會引起臉紅吧,原來還會進一步因為錯覺而引起其他生理現象,真有意思。你現在看着我什麼感覺?會有什麼别的沖動嗎?你想親我嗎?”

??“啊啊啊啊啊我們,我們出門看看!你不是說磁場變化了嗎?你都變出來了,說不定其他鬼也出來了呢,我們快出去看看鬼!”東方仗助瘋狂擰着門把手,連趕快出去見見其他鬼的鬼話都說了出來。在慌亂中,他幾乎是踉跄着摔了出去。

從房間中出去的那一刻,周遭的環境突然變了。本來安靜的洋館現在充斥着各樣的聲音,隻有月光的走廊此時也亮起來。感覺就像——像有很多人住着似的。

岸邊露伴從東方仗助身後走出來,看了眼兩側亮起的電燈,側耳聽了會兒,“不止是有人住着,應該是在開宴會。”

像是響應他這句話一樣,從樓梯下方突然探出個頭來,東方仗助好懸沒喊出聲,還是岸邊露伴捏着他的手狠狠掐了一把,這才讓他把聲音咽了回去。探出的那個頭慢慢轉着,終于看過來,發現了這邊站着的兩人,扯出個笑容:“哎呀,本川先生和西岸先生,這層是下人住的地方呢,你們怎麼迷路到這兒來了?宴會都開始了,快點下去吧。”

??“她在喊誰?”東方仗助悄悄問。

??“喊我們。”岸邊露伴被他吹在耳朵上的熱氣弄得難受,往前走一步,朝那邊回話,“不好意思,剛剛這家夥鬧着要上廁所,找錯地方了,我們這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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