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的響聲!球被他穩穩地墊向了研磨的方向!雖然不算完美一傳,但完全在可組織進攻的範圍内!
研磨迅速傳球,山本猛虎一記斜線扣殺,終于為音駒打破了得分荒!
“哦!音駒的夜久選手!他接起了佐久早聖臣的重扣!而且接得很穩!不愧是音駒的後場核心!他似乎開始找到應對佐久早選手那獨特旋轉球的手感了!” 解說員的聲音帶着贊賞。
接下來的比賽中,夜久如同開挂一般。他仿佛摸清了佐久早扣球的某些規律,預判越來越準确,接球的動作也從最初的狼狽撲救,逐漸變得從容、精準。他一次又一次地将佐久早、甚至是其他井闼山攻手的兇猛扣殺穩穩地墊起,如同音駒後場永不沉沒的礁石!他的每一次成功防守,都極大地鼓舞了隊友的士氣,為研磨組織反擊提供了堅實的基礎。音駒的“粘性防守”在夜久的帶動下,開始展現出頑強的韌性。
“有夜久在,後場就安心了!” 海信行由衷地說道。
“夜久!幹得漂亮!” 黑尾在網前大聲鼓勵。
然而,井闼山畢竟是井闼山。飯綱掌的傳球調度爐火純青,總能找到音駒攔網的薄弱環節。佐久早的進攻即使被接起一些,其破壞力依舊驚人,而且他還會根據夜久的站位随時調整線路。古森元也的防守更是如同歎息之牆,音駒好不容易組織起的反擊,常常被他或直接化解,或破壞節奏。
比分被井闼山牢牢掌控,音駒隊員雖然拼盡全力,但每一次得分都異常艱難,每一次失分都伴随着巨大的體力消耗和精神壓力。一種無形的焦躁感,如同逐漸收緊的繩索,開始纏繞在每個隊員心頭。
黑尾的眉頭越皺越緊,研磨的呼吸也急促起來,連一向沉穩的海信行,額角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第一局局末,音駒比分落後,隊員們的動作因為焦躁和疲憊開始出現細微變形,氣氛壓抑到極點時,輪換到了後藤一裡的發球輪!
“音駒高中,換人!後藤一裡,上場發球!”
廣播聲響起。後藤一裡低着頭,同手同腳地走向發球區。他能感覺到全場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對面井闼山隊員那審視的、帶着一絲探究的目光。古森元也站在後場中央,眼神平靜無波,卻帶着一種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壓力。
【不行…古森前輩…他一定能接起來…失誤了怎麼辦…隊友那麼努力…被我毀了怎麼辦…】
極緻的恐慌幾乎要将他吞噬。他抱着球,指尖冰涼,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
“喂,‘波奇醬’!發什麼呆!” 黑尾鐵朗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場邊炸響,帶着一絲刻意為之輕松的語氣,“把你在部活裡對着牆打的那種‘神經病發球’給我扔過去就好,别管對面接不接得住,給我扔!用盡全力扔!砸爛他們的地闆聽到沒有。”
【神經病發球…砸爛地闆…】
黑尾鐵朗的話點醒了後藤一裡,如同打開了他内心某個被恐懼封鎖的開關!隊友們焦躁疲憊的面孔、夜久前輩一次次飛身救球的背影、看台上喜多她們聲嘶力竭的加油聲、山田涼那冷靜注視的目光…還有黑尾那句“砸爛地闆”的故作輕松的話語…所有的壓力、羞恥、不甘、以及一絲被壓抑到極緻的、想要證明什麼的瘋狂,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砸爛地闆…】
他不再去想古森元也,不再去想接不接得住,不再去想失誤的後果。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排球粗糙的觸感,以及無數次在地下室對着牆壁瘋狂擊球時,那種不顧一切、傾瀉而出的感覺!
助跑!不再是同手同腳,而是帶着一種近乎蠻橫的沖勁!蹬地!躍起!身體在空中舒展到極限,帶着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揮臂!用盡全身的力氣,将所有的情緒——恐懼、焦慮、被壓抑的瘋狂——全部灌注到手腕和指尖!
擊球!
砰——!!!!!!
一聲遠超以往任何一次發球的、如同炮彈炸膛般的恐怖爆響,撕裂了球館壓抑的空氣!
排球消失了!不,不是消失!它化作了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帶着劇烈旋轉的殘影!軌迹并非低平,也并非高飄,而是一條帶着詭異弧度、如同被無形力量扭曲的、急速下墜的螺旋線!球在空中瘋狂旋轉,發出尖銳的、如同鬼泣般的破空尖嘯!
目标是——井闼山後場,微妙地偏向古森元也接球時最不舒服的位置!
古森元也瞳孔驟然收縮!這球速!這旋轉!這軌迹!完全超出了他過往接球經驗的範圍!他憑借超人的反應和本能,瞬間判斷落點,身體如離弦之箭般側撲出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觸球的刹那,那高速旋轉的球體仿佛受到了空氣的劇烈摩擦,軌迹發生了最後一次、微小卻緻命的偏折!如同一條活着的毒蛇,猛地扭動了一下身體!
古森元也的指尖,僅僅擦到了球體邊緣一絲最微弱的旋轉!
咚!!!
排球如同隕石般,狠狠地砸在古森元也手臂外側後方半步遠的地闆上!發出一聲沉悶到令人心悸的巨響!然後高高彈起,撞上了後方的擋闆!
死寂!
整個球館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連井闼山那震耳欲聾的應援聲都仿佛被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