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含月吃着酸辣過瘾的洋芋粑粑,十分恣意,她原以為這矩州山林密布,是個荒蠻的地方,沒想到會有這樣多的美食。
沒一會,雲铮點的腸旺面就上來了,上面的大腸,豬血還有脆哨鋪了滿碗,看的人食欲大增。雲铮看出林含月的饞,便拿起小碗先給她盛了一碗,放了許多的大腸和脆哨,林含月高興的接過碗,她最喜歡吃大腸了,而且這個脆哨聽說是特色,她格外想嘗嘗。
兩人幾乎同時吃下一口,頓時被這個鮮辣的味道征服了,面條爽滑,脆哨的脆和大腸的彈形成了多層次的口感,讓人欲罷不能。林含月吃完馬上給自己要了一碗,她對雲铮道:“我手裡這些和那碗面各吃一半,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雲铮沉浸在那面裡,隻含糊的點點頭,等到林含月的面上來,雲铮早吃完了自己那碗,已經在吃林含月剩下的洋芋片和破酥包了。
待他們吃了個過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遠處隐隐有打雷的聲音,估計今晚又是一個雨夜。
行至驿館,已經有雨飄灑下來,街道很黑,驿館門前的燈籠一搖一晃,燈光裡的雨絲也随着一搖一晃,雲铮沒穿蓑衣,林含月半披着蓑衣,兩人走至驿館前,柔和的光亮打下來,晦暗但是讓人有了安定的感覺,随即産生了溫暖。林含月拉緊身上的蓑衣,對雲铮道:“我們也買一盞燈吧。”雲铮點頭道:“好,買上兩盞,我買一盞可以帶在頭上的燈,天黑的時候當月亮帶。”
林含月覺得他在調侃自己,又沒有證據,便氣鼓鼓的瞪他一眼。雲铮隻笑不語,敲敲驿館的門,喚出夥計幫忙牽馬,便和林含月一起進了門。
驿館裡零散坐着幾桌正在用餐的客人,雲铮掃了一眼就沒再看。驿館的夥計十分熱情的招待着,雲铮也跟他多聊了幾句。他最關心這幾日的天氣,便問道:“小哥看,這雨明日可會放晴?”那夥計邊幫他們登記着,邊笑道:“客官您是外地來的吧,我們這地方是有名的“天無三日晴”,這雨一下,什麼時候那就得聽老天爺的了。”
說完他就把門牌遞給雲铮,魚一般從櫃台裡溜出,帶着他們去房間。林含月看出雲铮面有憂色,便道:“無妨的,下雨也不是不能趕路。咱們還有蓑衣呐。”
雲铮略一點頭,道:“這雨天路滑,又都是山路,我怕會有危險。”這時走在前面的夥計開口道:“客官,這往西南邊去的路确實難走,不過我看這兩天的雨下不大,您加快些趕路,天黑前就到下一站了,确實不妨事。”
雲铮疑道:“你怎知我下一站要到哪裡?”那夥計卻依然笑着,道:“客官您有所不知,這從獨陽城向南去,必要經過杉木嶺,都得在那裡歇歇腳才能有勁過後面的山呢,從杉木嶺往後,那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這夥計說罷,旁邊的幾桌客人也應和道:“是啊,我們從南邊過來的,都是經了杉木嶺。”
雲铮拉住林含月的袖子,道:“這輿圖上倒是沒有杉木嶺這地方。”林含月雖不知為何,但身體還是往雲铮的方向靠了靠,眼神裡也多了些警惕
這時有個大漢站起身,道:“這輿圖早不知是何年歲了,我們這裡山多水多,自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小兄弟,可不能單靠着輿圖行路啊。”
那夥計滿臉堆笑道:“說的是呢,客官,您要往南去,崇山峻嶺的,要是沒有向導那可不行呐,我們這驿館多的是有經驗的向導,您要不請一個?”
雲铮看向那夥計,他眼神裡除了卑微的試探,還有那種餓狼面對屍肉時冒出的森森綠光。雲铮适時錯開眼神,笑道:“那好啊,要是多個當地人帶路那可省事多了,就是不知這價錢。。”
雲铮擺出一副囊中羞澀的樣子,内裡卻攥緊了林含月的衣袖。林含月此時也察覺到不對,這個店的氛圍實在有些太奇怪了,好像這麼多人都在笑盈盈的挖坑給他們跳,她頓時有些毛骨悚然。
那夥計一笑,擺出一個手掌晃了晃,道:“就五錢銀子,保管是童叟無欺。”雲铮一笑,道:“那感情好,我請一個。不過。”雲铮裝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不瞞各位,我跟這小娘子是私奔出來的,要去南邊投奔親戚,實在是沒帶多少錢。要不。。我們今晚就定一間房,把另外一間退了,你看行不行。”
雲铮這話一出,滿屋子的男人都笑了起來,林含月不适的打了一個寒顫,忽然覺得這種笑聲裡摻雜着讓人不适的興奮,就像是偷窺到了别人的隐私部分,讓林含月厭惡的想要逃離。
接下來的事都很順利,那夥計放下一間房的門牌,帶着他們上樓去了中間的房間,這一路還在讓他們放心向導的可靠。雲铮也很給面子,随聲附和着。
待他們到了門口,夥計幫他們開門,兩方人又虛與委蛇的一陣,雲铮和林含月便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