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含月一進門就忍不住的幹嘔起來,雲铮趕忙把水袋遞給她,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先把整個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問題,又拉了拉窗戶,果然是封死的,雲铮心裡一緊,進一步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林含月此時也緩了過來,她走到雲铮的身邊,輕聲道:“雲铮,這是。。怎麼回事。”雲铮面色凝重,道:“恐怕是遇上黑店了。”
林含月一驚,道:“怎麼會呢?這。。是官驿啊,而且這裡并不是偏僻的地方,他們也沒有對我們做什麼。”雲铮向林含月指指窗戶,道:“窗戶封死了,隻要進了這間屋,那就插翅難飛。至于他們為什麼沒有馬上動手,我也不明白,或許跟他們要害我們的目的有關吧。”
雲铮略一思忖,道:“還有,你有沒有發現,不光是這座官驿,還有這整個城鎮,都有些怪異。”林含月經他一說也細細思索起來,入城之後這一路上,他們牽馬并行,來往的商販很多,行人也多,如果說有什麼怪異。
林含月忽然福至心靈,這個答案讓她和剛才在下面跟那些男人看她的感覺聯系到一起,讓她不由得汗毛直立,她咽咽口水,道:“我知道了,這座城裡,沒有女人。”
她和雲铮對上目光,都明白了他們此時面臨的境況。林含月的手更是控制不住的發抖,她不能想象為什麼一座城市會沒有女子,那些女子去了哪裡?又經曆了什麼。
雲铮輕輕環住她,道:“别怕,至少現在我們的性命無憂。林含月,我們得好好計劃一番明天該如何應對。”林含月擡頭去看他,屋裡還沒有掌燈,他們即使湊的很近也看不清完整的面容,隻有眼睛互相安慰着。
雲铮又道:“林含月,走了這麼多路,千難萬險都過了,沒道理這次都知道賊人的意圖卻過不了的道理。反正我向你保證,即使是死,我也會等确認你安全了再咽氣。”
林含月使勁拍他一巴掌,哽咽道:“誰要你這麼保證了,以後再說那個不吉利的字,我跟你沒完。”
雲铮揉揉那拍紅的地方,林含月平時打他都跟撓癢癢一樣,沒想到真用起力氣來這麼厲害。他笑道:“大力士啊你。小月亮,你這麼厲害還怕什麼。我看那些賊人要怕你才是。”
林含月沒想到他在這種時候還開玩笑,便甩開他的肩膀偏過頭去生氣。雲铮趕忙拿出輿圖,陪笑道:“好了好了,我錯了,這種時候開玩笑,該打該打。不過咱們得抓緊時間商量計劃了。”
林含月的害怕被他這一氣沖淡了不少,知道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便又打了他一下,才湊過去跟着他看輿圖。
兩人商議了一夜,晨光破曉時,兩人臉上都帶着些通宵未睡的茫然,以及對未知前路的焦慮。林含月一遍一遍在腦中回想他們的計劃,卻實在說不出完美。可此時并不是焦慮恐慌的時候。林含月穩定心神,不斷告訴自己,要相信這個計劃,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在最後化險為夷。
雲铮閉着眼小憩,他并沒有真的睡着,而是在養神,一會的打鬥想來會是一場惡戰,一想到這,他的頭皮就有些發緊,他不自覺的往林含月的身邊靠,即使他不睜開眼睛,也能準确感知到她的位置,隻有那裡是溫暖的,能讓他找回力氣的所在。
林含月摸上他的肩膀,道:“雲铮,你可要記得,不要硬打,實在打不過我們就投降,隻要還有命在,就會有辦法的。”雲铮心裡卻是一擊,他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具體是做什麼勾當的,但城中的場景,讓他有種非常不安的感覺,女子的集體失勢,會讓她們陷入到什麼樣的境地,那些男人垂涎的是她們的身體還是生育的能力。
雲铮不能再深想下去,他深呼吸一口,睜開眼睛,鄭重道:“林含月,你也記住了,一旦有機會就往前跑,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回頭。”
林含月對上他的眼睛,就像是看出了他的決然。她低下頭,道:“雲铮,我一定會回頭。如果抛下你而獨活,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心安的。你知道的,這世上有比活着更重要的東西,如果失去了,那就是生不如死。”
雲铮默然,過了許久,他點點頭,道:“好,我們,都不要讓對方生不如死。”
晨光透過窗棂照射進來,晨昏交際時,人的心靈最為脆弱,又何況他們在談着生生死死的話題。雲铮說完話幾乎毫不猶豫的把林含月攬進懷裡,兩人的心跳重疊在一起,他們閉上眼睛,享受着最後一點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