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叁-赢弱的阿秀
‘故人?’
也許是該回去見見,說不定這一别便是相見。
愣神間,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
“你燒什麼呢?”
說話的正是躲完小姨媽的方多病。
“你怎麼來了?”
說話間,李蓮花輕甩袖袍,讓信箋燃燒的更快些。
“還我怎麼來了,我就躲着個小姨的功夫,你人就不見了。”
方多病憋着嘴控訴,但好在他能自己逗自己開心。
“嘿嘿,不過我聰明,一猜就知道你溜回蓮花樓來,看,這不就被我找到了麼。”
邊說着邊伸手給阿秀探脈。
“脈象平穩,除開有些許虛弱外,确實無礙。”
方多病收回手,為阿秀掖上被子回身看向李蓮花。
“你剛剛燒的什麼呀?”
“不重要。”
說着還将藥罐子蓋上藥爐,讓信箋徹底消失不見。
方多病見狀卻神色凝重起來:
“李蓮花,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你招搖撞騙的,被人麻煩了?”
“有什麼麻煩你和我說,我罩着你。”
話随說的義薄雲天,可李蓮花卻覺得不切實際的很。
“方少俠逃婚離家,又被斬斷财源風餐露宿現在還加一個四處亂竄。”
“隻怕連你身邊的小丫頭也已經被抓回去了吧?”
雖然是真話,但:
“離兒是我讓玉紅燭送回去的。”
李蓮花失笑一聲:
“呵,你現在一個無家可歸的人,難不成想要一直賴在我蓮花樓不成?”
說完,李蓮花不再看方多病,将藥罐子中的五紅滋補湯倒出,放到桌上晾涼。
準備一會給阿秀喝上,争取讓他早日不在‘精分’。
說起‘精分’這個詞,還是從阿秀嘴裡聽來的,形容他自己到是貼切得很。
想到‘他’李蓮花嘴角微微提起,神色也柔和許多。
方多病見李蓮花微微笑着,自以為還有的商量着:
“話不是這麼說的。”
“俗話說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好歹我們也是一起出生入死過。”
将手邊李蓮花晾着的五紅湯端了起來:
“我們什麼關系交情啊,人在江湖走,都得靠朋友。”
李蓮花從桌子下抽出一根迷香,撥弄幾下藥爐裡的炭火将它點燃,如焚香一般插到一旁:
“我不入江湖,也沒有朋友。”
方多病一點沒有在意,還将吹涼的五紅湯送入嘴中,細細一品,意外的還不錯。
“你這五紅湯裡放山楂的法子,怎麼想出來的?”
“山楂的酸雖然有些突兀,但也算不錯,下次可以試試放點陳皮中和一下。”
“倒也是不錯的涼茶配方。”
李蓮花瞥了一眼方多病沒有說話,暗自計算時間。
方多病見狀不滿道:
“李蓮花,你表面看起來很随和又好說話,跟誰都沒脾氣似的。”
“可實際呢?你心裡頭冷得很,和誰都不親近。”
“這樣真不好,你老是一個人,連個陪你吃飯的人都沒有。”
“我有阿秀。”
說完李蓮花方多病同時皺了皺眉。
方多病是因為:“他就是個小呆子,你這和養兒子有什麼區别?”
但李蓮花确是因為剛剛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另一道阿秀的清冷聲音。
這一瞬的愣神,讓方多病認為李蓮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孤單,于是再接再厲:
“這樣多無趣啊。”
“你看你這蓮花樓,是不是就缺我這樣一個又風趣又能打,長得還帥的搭檔啊?”
“到時候,我們三個人一起闖蕩江湖,豈不快哉?”
李蓮花看着方多病又往那事兒上拐,連忙出聲阻止:
“打住。”
“一起破案這事兒,我上次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完事兒我走人。”
“我就搞不清楚了,你怎麼就這麼想進這個百川院啊?”
方多病聽李蓮花提起百川院,申請蔫吧許多:
“那當然啦。”
“雖然四顧門不在了,我師父也失蹤了,可我許過得諾可不能忘。”
“更何況,笛飛聲這個大魔頭沒死現在還出來為禍江湖,我得替師父收拾他。”
‘傻小子。’
李蓮花看着方多病,一時間有些觸動,“也許李相夷對你并沒有這麼大期許呢?”
這下可正戳着方多病的痛點:
“我說你這人,怎麼老潑人冷水?”
“你、”
正說得激動,方多病便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你又?”
“你怎麼、”
話未完,人、已經一頭栽在了桌面上。
“安神香而已,好好睡吧。”
李蓮花看着面前的少年,一樣的意氣風發。
“李相夷根本不記得這些,也不會再回去。”
“做人,還是别太認真了,傻小子。”
一番話不知是說給方多病聽的,還是說給自己的。
李蓮花暗笑自己癡。
滅了安魂香,李蓮花正準備将方多病扶下車就看見李蓮花‘咻’的飛走了。
“安慰他呢?還是在安慰你自己呢?”
都不用猜,肯定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