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來了?不用養傷嗎?”
阿秀聞言嗤笑一聲:“你管這叫養傷?”
“越養越傷麼?”
李蓮花回頭,就見阿秀半倚在榻上,秀發斜披。
襯得阿秀原就虛弱臉色更加透白,平添幾分弱柳扶風之感。
“你怎麼會突然受傷?”
李蓮花意識到方才的出神,連忙岔開話來。
“我一直就是重傷狀态,隻不過現在壓不住,我也不想壓了而已。”
“我突然感覺,這方世界也不錯,我也領略領略你們這兒的風。”
阿秀看了一眼李蓮花,“情。”
說着阿秀眼珠一轉:
“以後啊,你這蓮花樓,會不會被人說風水不好啊?”
“畢竟,從你這蓮花樓一進一出,不是傷身就是傻腦。”
李蓮花聞言直翻白眼,“我看呐,我這蓮花樓風水還是不錯的,至少你的嘴還是硬的。”
俺眼看着李蓮花就要惱,阿秀隻能換話題。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李蓮花也不知是勁頭沒過還是有意調笑:
“我莫名其妙成婚了,不得将媳婦兒帶去給師父他老人家看看啊?”
阿秀能感覺到李蓮花此時的傷懷,便順着他道:
“是是是,臭媳婦兒總也要見公婆的。”
李蓮花也不再和阿秀臭貧,轉身坐到蓮花樓外的橼木上,架着馬往他師父的山頭駛去。
一路上四平八穩的,一點兒沒颠着阿秀。
不由得讓阿秀啧啧稱奇。
“李蓮花,沒想到你這君子四藝禮樂射禦中‘禦’這一項,修習的如此之好。”
李蓮花聞言,傲嬌的‘呵哼’一聲,“皮毛。”
阿秀秒懂李蓮花的話外之音:“看來琴棋書畫、禮樂射禦,你都是佼佼之輩。”
李蓮花沒有理身後阿秀,但在阿秀神識之下,李蓮花那上搖的嘴角已然是壓制不住。
傍晚間,李蓮花架着車找了一處小鎮,“我們去打壺酒。”
“好。”
阿秀披好鬥篷,從蓮花樓上下來。
李蓮花看着赢弱的阿秀,和之前傻傻卻身強體壯的阿秀一對比,意料之外的有些心疼。
攏了攏阿秀的帽沿,“小心吹着風。”
阿秀被李蓮花突然而來的舉動整的尴尬,後退一步:
“你幹嘛?”
“我怕什麼吹風?”
李蓮花看着從指尖退走的帽沿,摩挲一下手指,“也是。”
“走吧。”
說完,李蓮花便率先轉頭,走向小鎮。
一番走逛,終于在一處小街,找到一家酒肆。
裡頭美酒濃郁,很是香醇。
“還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店小二見來人是兩位氣度不凡的公子,連忙上前招呼:
“兩位貴客,想要些什麼酒啊?”
李蓮花解下腰間酒壺遞給小二,“你們這有什麼招牌麼?”
小二接過酒壺笑的谄媚:“有的有的。”
“小店招牌‘白雲邊’醇厚留香,比較受歡迎的還有栖鳳、雅韻、月光吟、屠蘇、桑落。”
“白雲邊?到是應景,就他吧。”
得了李蓮花的話,小二飛跑到一座大缸前,十分迅速的給李蓮花灌了一壺‘白雲邊’。
李蓮花将就挂上腰間就準備走,卻發現阿秀往背後一掏手,變出個玉瓶來:
“小二,幫我裝一壺‘月光吟’來。”
一同遞給小二的還有一顆玉珠。
小二看着手中玉珠笑的眉眼齊開,“爺,小的指定給您裝的高高的。”
看着小二的樣子,阿秀好生好奇,“小二,你不過是個長工,為何主家掙銀子,你這般開心?”
回答阿秀的不是小二而是掌櫃,“客官有所不知。”
“小店小本經營,這跑堂小二啊,就是我不成器的兔崽子。”
“兩位客官見笑了。”
阿秀看向掌櫃笑的溫和,“那裡,小掌櫃活潑,很是可愛,招财的很。”
掌櫃聞言開心極了,親手将玉壺遞還阿秀:“那就乘客官吉言。”
出了酒肆,李蓮花看向阿秀手中玉壺,疑惑道:“你哪兒來的酒壺?”
阿秀晃了晃手中酒壺:“這個?”
“玉城的料子,白日裡閑着無事雕的,你喜歡便送你了。”
李蓮花的臉色卻肉眼可見的黑了:
“所以你今天臉色白的和死了三天似的,是因為你雕了個玉葫蘆?”
“什麼叫死了三天似的?”
阿秀的臉倒是不白了,他臉清了!
“李蓮花,你要是不會說話,可以閉嘴,把酒壺還我。”
李蓮花非但沒還,還将酒葫蘆挂上自己的腰間,換下自己常用的遞給阿秀。
“哪有人送出去的東西還往回要的?”
“看你沒酒葫蘆用,我的就先借你吧。”
阿秀輕‘呸’一聲,将李蓮花的酒葫蘆挂在了腰間。
回到蓮花樓,阿秀從桌上拿過一個茶盞:“給爺倒上月光吟,本少爺也要對月吟詩一首。”
李蓮花嘴上說着‘矯情’,手上倒酒的速度卻不慢。
月光吟清澈如水,在墨色的茶盞中正好将一輪月倒映其上,很是應景。
阿秀輕抿一口,口感清冽,“爽口,不醉人,倒是微醺的好東西。”
不過,現如今他卻不能多嘗。
可惜。
阿秀将茶盞推到李蓮花面前,“酒是好酒,我卻無法過瘾。”
李蓮花接過茶盞,一飲而盡,“盡興即可,何須過瘾?”
阿秀聞言仿佛想通一般:“确實,盡興即可,何須過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