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下坡,李蓮花身上的裙子非常重,裙口又十分狹窄。”
“一旦摔倒,不僅很難起身,還會因為裙子過重而順着下坡往下滾。”
“再加上群口窄小很難爬迅速起身。”
“所以李蓮花才會一路跌撞的滾入蓮花池。”
方多病一番話已經結合了簡單的推理。
笛飛聲看着自信的方多病,眼中欣賞閃爍。
“難怪新娘身上多是骨折和青痕,正是拜你那壽山石所賜。”
“正是!”李蓮花接過笛飛聲的話頭,走到砸傷自己後脖的壽山石旁。
“若是新娘在這兒被砸暈,必定沉屍蓮池。”
“即便沒有砸暈,身上石榴裙如此重,滾入蓮池後也再無力起身。”
“依舊無法自救啊。”
郭禍聞言仿佛很是吃驚,更是在言語間确認着新娘之死是否與嫁衣有關。
李蓮花聽着郭禍的話眯了眯眼:“确實。”
郭禍見李蓮花順着自己的話往下說,趕緊繼續誘導:
“可是如果新娘是死在這裡,為什麼會出現在外院橋下?”
“因為蓮池并非死水。”
“蓮池與外河之間有暗流,暗流将新娘的屍體推向了外院。”
“直到橋下的李蓮花将屍體攔下。”
方多病聽完興沖沖的跑到李蓮花身邊。
剛想伸手,就被站在李蓮花身後的阿秀一記淩厲眼刀勸退。
“李蓮花,是不是之前我們勘察時,你就發現橋下那處的水流是和待嫁房想通的?”
“所以你剛剛才提議要來看嫁衣?”
李蓮花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眼冒崇拜的方多病,微歎一聲:“不然呢?”
原本說到此處也該了結今夜,可郭禍卻反其道而行:
“可是新娘有怎會無緣無故的絆倒?”
笛飛聲聞言忽然有了一絲興趣,‘有意思,逼自己親爹麼?’
“那這可就要問一問你的好二叔了。”
郭禍詫異,不敢置信:“你的意思。”
“是二叔發了瘋吓到這些新娘,她們,她們才······”
被郭禍指着的郭坤依然在念着‘你跑不掉了,你跑不掉了。’
父子倆無聲對峙半晌,最後還是郭乾落了下風。
兒子還是瘋弟弟,最後的選擇似乎也不難做。
“我知道,是你。”
“不瞞各位,我弟弟少時瘋癫,長大後更是看到新娘便想上去騷擾。”
“我隻能使人看着他。,不讓他闖禍。”
“萬萬沒想到,一時疏忽害的新娘們失足落水,一連害了三條人命。”
“今日,我就殺了他!”
說着郭乾便從仆人手中取過一把刀就想動手。
所幸方多病攔得快:
“慢着,郭莊主,即便事由他起,也不能亂動私刑。”
“我會将犯事之人帶回百川院再行定奪。”
聽到方多病如此說,郭乾松了一口氣。
一邊吩咐人将郭坤帶回房間看好,一邊有吩咐人去查看蓮冢是否被破壞。
随後說了句‘不敢拖延李神醫換衣服’後便匆匆離去。
拉着阿秀回到房間,李蓮花先替呆着的阿秀換了幹衣裳。
又回自己房間将石榴裙脫下。
隻是拿過包袱取衣服時才發現,包袱裡是一套紅底皎月紗的長衫。
和剛剛為阿秀換上的紅底銀雪紗長衫一對兒似的。
不由得有想起那個輕啄的吻,又想起那剛剛脫下的嫁衣。
一時間,李蓮花那十年來已經練出城牆厚的老臉泛起了可疑的紅暈。
瞬間又覺得甚是荒謬。
一拍額頭将那荒唐念頭拍出腦外,回身不再看床上石榴裙,準備繼續穿衣。
哪知剛一轉身,身後就傳來一股力道,将他撞得倒在了床上。
李蓮花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阿秀欺身壓了上來。
抵着李蓮花的額頭翻身就将李蓮花帶入了紅鸾帳。
接連的倒下和翻滾,讓李蓮花一陣頭暈目眩。
再回神,李蓮花就發現自己正壓在阿秀的胸口,被阿秀摟着腰身抱在懷裡。
李蓮花連忙想要撐起身子,卻被阿秀用力壓了下去。
将李蓮花抱在懷裡,阿秀總算恢複了些許清明。
他就說怎麼死了新娘的地方會是白煞肆虐,而沒有紅煞。
如今入了一遭水,阿秀倒是想明白了。
水下都是陳年的屍體。
由于魂早已消散,剩下的魂力散碎沒有思想,隻剩了本能的聚集。
如此之多的魂力碎片凝聚出的陰煞之氣也隻有吞噬和侵染的本能。
而十年前第一個新娘意外落水,死後由于不是完璧之身。
形成的紅煞沒有敵得過白煞,魂魄直接被碾碎吸收了。
之後的兩個新娘雖然直接形成紅煞可以抵抗白煞卻無法消弭白煞中的紅煞。
依舊被碾碎了魂魄,紅煞無主之後隻能退守石榴裙之上。
白日裡白煞遮天蔽日的侵染采蓮莊之人。
夜間由于姜婆婆将房門上的陽氣用陰水驅逐,正好方便了紅煞進門搶奪祭品。
這一來一回間,還正好抵消了去。
隻是這每日每夜的極限拉扯,隻怕入了采蓮莊之人都得折了壽數。
但即便眼下沒事,可掏空的身體虛耗的精力确是補不回來的。
所以郭乾、郭坤,第一任郭夫人以及郭禍都有着精神上的問題。
而如今,紅煞被阿秀吸進體内,莊上之人若是不及時處理了這萬人坑,隻怕······
當然,現下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
紅煞與白煞不同。
白煞懼怕陽氣,可以靠着陽氣将白煞驅離。
紅煞是以陽氣為食,講究個采陽補陰。
再加上之前阿秀與李蓮花兩人還吃過極陽丹。
隻怕紅煞感受到這股子陽氣都開心‘死’了。
這不是送零嘴是什麼?
最關鍵的是,阿秀和李蓮花還有婚契。
也不知剛剛李蓮花腦子裡想了些什麼,直接翻騰起了阿秀體内的紅煞。
讓從方才在池邊就一直在壓制的阿秀破了功。
将阿秀召喚過來也就罷了,偏生還是這幅身段半遮有賽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