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玖-單孤刀‘現’
綠柔在阿秀的聲音中緩緩的平靜下來。
不在沉迷情愛的綠柔,竟真的開始細想未來。
是啊。
此刻她确實可以放棄一切和她的郭郎私奔,可是以後呢?
他們會幸福嗎?
還是她在某一刻就會得個和這個镖局的小姐一般結局?
見綠柔發昏的腦子已經平靜下來,阿秀便收起了靈力。
沒了阿秀的影響,感覺到身邊被松開的手,看着身邊自己唯一信任的人此刻也背叛了自己。
郭禍瞬間紅了雙眼:
“是,我殺威遠镖局的千金确實不僅僅是因為我喜歡你。”
郭禍扶開綠柔的手,往前一步面向李蓮花幾人,不再看她。
“我恨他,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恨郭乾!”
“我恨他安排我的一切、控制我的一切。”
“我的父親,郭乾,他喜歡将所有的一切都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心。”
“這變态的控制欲逼死了我的母親,連我也快要被他逼瘋了。”
“所以,我絕不會讓自己屈于他的控制和壓迫。”
“絕不。”
猙獰的郭禍讓一直注視這他的兩人吓得後退一步,但嘴裡卻依然念着:“郭郎。”
郭禍看着後退一步的綠柔,嘲諷的冷笑一聲:
“你們還真以為許娘子和獅魂有私情?”
“他們倆,一個飽受郭乾折磨想要抓住個救命稻草逃離魔窟。”
“一個看着救命恩人飽受折磨想要救人水火。”
“隻可惜,他們沒有成功,都死在了郭乾手下。”
“不過,許娘子溺死的過程,倒是讓我發現了一個殺人的好法子。”
說着這話,郭禍猙獰的臉上還多了幾分自得。
看的李蓮花難得的起了殺心:
“殺人的好方法?”
“你是指待嫁房消失的鏡子和屋外的鏡石,都是你設計好的,對吧?”
郭禍聞言擺擺手,仿佛對李蓮花的分析不是很滿意。
“不,還有壽山石和絆腳石也都是我放的。”
“哦,對了,還有那個半吊子的風水先生。”
“要怪也隻能怪郭乾他蠢,别人說什麼他都信。”
即使此刻真的很想直接将人拿下,但李蓮花還有想問的:
“如你所說,你殺了自己的新婚妻子,是為了擺脫你父親的控制。”
“那你為何要殺了王娘子呢?”
郭禍嗤笑一聲:“郭乾逼死我娘,毀了我的生活,他還想要稱心如意?”
“做夢!”
“他想要什麼,我偏不讓他如意。”
方多病想起之前在蓮花樓裡,郭乾頂罪的模樣,又聽此時郭禍如此恨郭乾,便忍不住替他開口:
“郭少爺,你所做的這一切,郭莊主都知道,但他還是沒有将你供出來。”
“他在保護你這個兒子。”
郭禍聞言嗤笑更甚:“可笑。”
“他沒有把我供出來無非是知道就算他把我供出來也免不了他的罪責。”
“他還算計着我最後把它救出來。”
“可惜他不知道。”
“我巴不得他去死。”
阿秀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什麼樣的幻境竟然能将人逼成這副模樣。
也想起另一個世界裡,主人那個渡紅塵的愛人。
即便他身處黑暗,總以最惡的念頭去揣測罪犯,卻總是以最善的念頭去對待普通人。
那一身制服下,武力、武裝、甚至是身軀都是他保護普通人的第一道防線。
對比之下,他主人和主人的愛人就像是散着光一般。
而這采蓮莊?
暗如泥沼。
也許他一開始就猜錯了。
不是煞氣催發了人心的惡,而是人心的惡将原本應該消散在空中的煞氣聚集滋養。
阿秀看着郭禍就像他主人不止一次的勸犯人一般朝他開口:
“你想要擺脫惡人的桎梏,有千百種方式,為什麼要變成更可惡的人呢?”
“你想要報仇,為什麼要拉上無辜之人來填補你的恨?”
李蓮花心頭一跳,感應似的看向阿秀。
郭禍看着阿秀這個清秀孱弱,仿佛不知人間煙火的小公子,滿眼皆是不屑:
“你沒經曆過我的生活,我的痛苦,你沒有資格教訓我!”
他恨,尤其是看到這個模樣的阿秀,他更恨。
‘為什麼,這樣的痛苦要他來承受?’
‘他原本也該是儒雅恭謙之人。’
“你們不是想要知道獅魂的遺物麼?”
“現在隻有我知道。”
“放了我,否則這輩子你們都别想知道它在哪兒!”
此話一出,李蓮花便知道不好。
他們這裡原本就有一個因為威脅而不得不在的存在。
現在被這麼一激,郭禍不會直接去世吧?
果然,尚未等他反應,笛飛聲便一個縱步上前,捏住了郭禍的脖子。
“我這輩子最恨被人威脅。”
“你若是不說,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感受到死亡的逼近,郭禍這才意識到自己鬥不過對面幾人,連忙開口讨饒:
“好,你放開我,我告訴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