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飛聲聞言眼眸微閃,思考一瞬将郭禍放了開去。
郭禍一得自有,抽出身旁護衛的刀,運起内力就朝鏡石投擲過去。
由于力氣用的過大,就聽‘嘭’的一聲,刀身直入鏡石内層。
人家入木三分,他是恨不得入石三丈。
郭禍乘着大家注意力被轉移的空擋,拉起綠柔就往外跑。
笛飛聲被鏡石内的九鲲皮囊吸引,李蓮花看着愣神的阿秀一時間也無暇顧及其他。
方多病見狀隻得大喊一聲‘别跑’,便想奮力追去。
不過,隻一瞬,已經跑出老遠的郭禍就被阿秀一擡手抓了回來。
重重的摔在衆人面前。
阿秀五指微握,眼前的郭禍臉色便開始變得漲紅起來。
就像是他的脖頸被人掐住了一般。
李蓮花走到阿秀身邊,輕喚一聲:‘阿秀’。
阿秀聞言回神,看着李蓮花,神色卻深邃着不知思屬何處。
“阿萏,我看到主人和主人追着的人了。”
“他們看不見我。”
說着,阿秀神色着急起來:“阿萏,主人看不見我。”
說話間,阿秀手掌再次用力,郭禍漲紅的臉色轉為鐵青。
“阿秀,醒醒,你主人不在這裡。”
阿秀眨了眨眼,眼神卻依然渙散,隻微微朝李蓮花出測了側頭。
伸手将阿秀的手用力握住,再次喊了聲:“阿秀。”
這一刻,阿秀終于開始恢複清明,手上力道也放了開來。
與此同時,阿秀無師自通了一件事:
“阿萏,我想主人了。”
“我看到了主人曾經給我描述的畫面。”
“我舍不得。”
此時的李蓮花終于有一絲明白,如果本心不在,阿秀将會是多黑暗的噩夢。
生殺予奪,随意而行。
這是魔鬼。
郭禍從阿秀手中解脫,方多病便趕緊将郭禍帶走,和他爹一起押在蓮花樓裡。
李蓮花則握着阿秀的手,濕潤了一下幹澀的嘴唇後說了句:“玉心伏魔劍。”
“我們還是盡早提上日程吧。”
可此時的兩人誰都不曾預料,這件事在不久後的後果。
倆人走到鏡石邊,笛飛聲已經取出九鲲皮囊内的信件看完。
聽見李蓮花來到身旁,随手就将信遞給了李蓮花:“是金鴛盟的東西,裡頭也是獅魂的字迹。”
李蓮花接過信一看,是獅魂對單孤刀最後的處置:
‘獅魂傷重未愈而盟主之令未盡。
不敢怠之。
固,将單孤刀遺骸斂入藥棺保屍身不腐。
暫藏采蓮莊南門柳樹下。
以待盟主之令。’
合上信紙,李蓮花疾步就往采蓮莊南門跑去。
他馬上就能見到撿到他,陪伴他長大的師兄了。
南門,柳樹下。
找到位置後,阿秀就想直接劈開地面。
哪知李蓮花一把将阿秀的手攔下。
“我來。”
從門房處找了一把鐵鍬,李蓮花親自一捧土一捧土的将棺椁挖出。
知道鐵鍬碰到棺椁的那一刻,李蓮花驟然紅了眼眶。
完全不顧泥土髒污,伸手就将棺蓋上的泥撣開。
阿秀見狀,跳下土坑,和李蓮花一起将棺椁擡出,并撬了棺蓋。
棺材裡的人埋在藥包之中,尚未腐化。
阿秀随感覺有些怪異之處,但剛剛動用過靈力,又陷入過幻境。
此刻的阿秀不敢再妄動靈力。
所幸屍體面容未腐,李蓮花是能分清樣貌的。
而且,阿秀能肯定李蓮花已經認出這是他的師兄了。
因為此刻李蓮花已經跪在棺椁邊,淚流滿面。
“師兄,我總算找到你了。”
阿秀剛想安慰李蓮花,就聽不遠處找過來的方多病正開口炫耀:
“小爺已經将那三人困成粽子扔在蓮···這是誰的墓?”
說着又看到李蓮花綿連的淚痕,“怎麼了這是?”
聽到方多病的聲音,李蓮花微微擦了擦眼角,扯出個難看的笑:
“方多病,這位就是你舅舅單孤刀。”
“來,你拜拜他。”
“其實,這麼久以來,我一直在找的就是他。”
聞言,方多病順着李蓮花指的方向看去,棺椁中的人臉與幼時教他武功的舅舅的臉緩緩重合。
卻也讓方多病一時無法接受,怔愣當場。
李蓮花見方多病如此,也不怪他。
畢竟多年未見,方多病合該早忘了才是。
就像他也不記得自己一般。
将棺椁重新蓋棺按釘。,搬上蓮花樓。
他要将師兄葬到師父身邊。
就想小時候那樣,他們一個睡在師父左邊,一個睡在師傅右邊。
隻不過,這一次該他占便宜了。
是左是右,由他來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