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肆-忘川花
“忘川花分陰陽兩株。”
“陽株與尊上内功相輔相成,可助尊上突破武學桎梏。”
“而陰株則相反,算是這世上最毒之草,連碧茶之毒都無法比拟。”
“服下後即便是幼童也能平添十數年功力。”
“隻是,數日之後陰株藥性大發,越深越烈,渾身經脈寸斷,五髒俱裂。”
想象着畫面,藥魔都忍不住搖頭,“隻怕世上就在沒有比這樣更痛苦慘烈的死法了。”
笛飛聲聞言有些遲疑。
若是之前,他确實可以完全不受負擔的接受藥魔的提議。
但此刻的他心中多了一些恻隐。
剛想開口問問有沒有别的辦法,笛飛聲就感覺一陣汗毛倒立急速後退。
卻依舊沒有躲過攻擊過來的劍招。
不過劍招來的沒有殺意,隻抵在他的勃間:“讓你的屬下去找忘川花。”
笛飛聲聞言目光一冷,一掌将阿秀擊開。
“不用管他活多長,隻要保證他能恢複實力與我一戰即可。”
“藥魔,你現在就動身。”
“在他死之前,将忘川花給我帶回來。”
“屬下領命。”
藥魔留下一句‘告退’便出了山洞。
李蓮花不知道阿秀要做什麼,但是他要忘川花左不過就是要治自己的傷。
但忘川花的毒連碧茶之毒都無法與之相抗。
那阿秀要用忘川花來給自己解毒所需的付出絕對不會小。
李蓮花沒有忘記阿秀說過,隻要有婚楔在,他就不會輕易的死。
既然如此,那他幹脆激怒笛飛聲,讓他放棄。
想到這,李蓮花一陣大笑,憐憫的看向:
“老笛啊,你能逼我喝下忘川花卻無法逼我動手。”
“到時候,我就躺在你眼前曬着太陽等死,就看你着急。”
“這場面,我想想就有趣。”
笛飛聲聽到這話還沒有多大反應。
可‘等死’這樣的話卻讓阿秀就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你也不要我了嗎?”
李蓮花不顧此刻五内俱焚的痛苦,從地上爬起,來到阿秀身邊:“阿秀。”
阿秀将李蓮花給自己擦血的手拉下:“你也不要我了嗎?”
看着阿秀此刻眼中的偏執,李蓮花明白阿秀此刻陷入的魔障。
但李蓮花看了眼身後的笛飛聲,還是沒有松口。
“阿秀,我可以就這樣陪着你。”
阿秀聞言神色更加難看:“可你說過要永遠陪着我的。”
“不是說過的嗎?”
“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你忘了嗎?”
感受着手腕上越來越緊的的手掌,李蓮花微歎一口氣:
“阿秀,你冷靜一點。”
“不想知道你師兄死亡的真相嗎?”
笛飛聲不想再看兩人仿佛話本一般的互動,開口道。
李蓮花将阿秀護在身後看向笛飛聲:
“金鴛盟三王殺我師兄,怎麼笛盟主連這點都想否認嗎?”
本就擔心着阿秀,再對上笛飛聲是李蓮花的語氣不再與之前一般軟和。
“獅魂的斂屍手冊記得很清楚,單孤刀是左胸被劍貫穿而亡。”
笛飛聲搖了搖頭:“三王中用劍的隻有閻王尋命。”
“可他當時犯錯,我罰他自縛右手一月。”
“就算動手也隻會是左手,絕無可能右手劍殺你師兄。”
聞言,李蓮花心口猛地一震。
‘背後有人利用他們。’
旋即又将這個想法抛諸腦後。
江湖風波與他再無幹系,他的幹系是身後之人。
他絕不可能帶着阿秀卷入江湖險地。
“十年前,我代表金鴛盟與你簽訂五年的和平盟約。”
“可你師兄的突然身死,讓四顧門與金鴛盟還有一衆江湖黑白兩道的門派死傷慘重。”
“精銳盡失。”
“從此金鴛盟、四顧門、還有當時做大的門派盡數從江湖沒落。”
“這背後得力之人并非你我。”
“隻要你答應與我再戰一場,我便幫你查出這背後之人。”
“讓你為武林同道四顧門同袍報仇。”
“如何?”
李蓮花嗤笑一聲:“報仇?”
“這血海深仇要報也該找那自負又薄情寡義的李相夷。”
“是李相夷害死了大家。”
“李相夷遭到報應,他果然就死在了那裡。”
“所有恩怨也該跟着十年前的李相夷一起沉海,去了。”
“笛盟主,現在的李蓮花不過廢人一個,是絕對不會和你打架的。”
話已至此,笛飛聲也該放棄才對。
可看着一臉成竹在胸的笛飛聲,李蓮花心裡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隻見笛飛聲微微點頭:
“确實,以你現在的樣子,我确實無法輕易勸動。”
“沒關系,我可以加注。”
“你若是不答應,我便親手殺了單孤刀的兒子。”
李蓮花嗤笑,就如同聽到了一個大笑話一般:“笛盟主就不要說笑了。”
“我師兄連婚事都沒有,又怎麼會有兒子?”
知道李蓮花輕易相信,笛飛聲從懷中掏出一封寫着‘單孤刀親啟’的信件遞了過去。
“十八年前,天機堂二堂主何曉蘭與單孤刀有過一段露水姻緣。”
“這是她給單孤刀的訣别信。”
李蓮花接過信紙展開,紙張是陳年的紙。
‘吾愛君之江湖
然君隻愛沿途風景
不肯駐足
君心如名實乃孤刀
難留亦不可留
今當訣别斷吾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