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貳-身世大白

思及此，方多病進一步試探道：

“喲。”

“怎麼還急了？”

“難不成，我還真不是親生的不成？”

何曉慧聞言冷哼一聲：

“你這混小子，果真是欠收拾！”

說罷，揮手便将手中茶盞朝方多病飛了過去。

方多病既要躲避亂刺的利刃，又要閃身回擋朝自己飛來茶盞。

一時不察差點掉下懸崖。

所幸伸手夠快，一把将自己吊在了固定大陣的鎖鍊之上。

何曉慧見方多病沒有大礙，也就放下心來。

“腦子犯渾，就在這上頭多吹吹風。”

“好好清醒清醒。”

說完便帶着何曉鳳回了天機堂。

看着娘親走遠，方多病心中疑惑更甚。

“這反映這麼大。”

“難道真有問題？”

不行，他得去探探虛實。

想罷，方多病搖身飛上鎖鍊。

回轉劍芒将利刃擋掉飛回陣前。

一路讓見禮的門衆噤聲，自己潛到大堂門外。

屋内小姨和娘親果然實在談論自己的身世。

“小寶懷疑自己的身世，不應該啊。”

“二姐和單孤刀的事沒幾個人知道的。”

說着，何曉鳳忽然想起在元寶山莊時方多病和公羊無門的嘀嘀咕咕。

臉色一變，朝何曉慧道：

“莫非是因為那個公羊無門？”

何曉慧聞言歎了一口氣，“冤家路窄啊。”

聽到這兒，方多病哪裡還不猜不到自己的身世。

可乍一知道自己爹娘并非親生。

方多病心情激蕩下沒控制住力道，哐當一聲劍柄撞在了門上。

好處費聽見門口有響動，警戒的朝門口望過去：

“誰？”

何曉慧看着門口人影松了口氣，“還能有誰？”

“自己家裡還鬼鬼祟祟，還不趕緊滾出來！”

方多病聽見何曉慧叫他，便直接退開了門。

但臉上卻依然凝重。

何曉慧見狀便知道方多病也許剛才聽到了些什麼。

扯了扯嘴角道：“還不快滾進來？”

方多病依言進門走到何曉慧身旁，臉色卻沒有變好。

也無往常嬉皮笑臉。

何曉慧原以為方多病應該聽不到些什麼。

畢竟天機堂善機關，此處又是議事的地方。

消音處理的比其他地方更加強勁。

“你小子長本事了啊。”

“這麼快就能闖過千仞萬刀陣，不錯。”

“說吧，你想要什麼，娘獎給你。”

隻是她想不到，修習玉心伏魔劍修出劍芒的方多病，内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方才她倆對話，方多病聽得一字不差。

方多病沒有接話，神色莫名地看向何曉慧：

“我都聽見了。”

何曉慧聞言笑道：

“嗨呀，我和你小姨不過是扯點别門别派的閑話。”

“哪兒就值得你偷聽？”

方多病抿了抿唇，繼續道：

“我想問，我故去的二姨和單孤刀是什麼關系。”

何曉慧笑得勉強，答得遲疑：

“你二姨和單孤刀隻是朋友。”

方多病卻越發肯定心中猜測。

“他們有過孩子。”

看着何曉慧，方多病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有多傷人。

但有些事，他真的想要知道真相。

“公羊無門都和我說了。”

“他說他曾經給爹娘看過診，你們沒有子嗣的緣分。”

何曉鳳聽完方多病的話就想要将他拉出去，卻沒有拉動。

“你這孩子是被千仞萬刀陣折騰傻了麼，說什麼渾話。”

“什麼叫沒有子嗣的緣分，沒有緣分你哪兒來的。”

“你可不就是你爹娘親生的麼。”

方多病将手從何曉鳳手中抽出，隻看向何曉慧：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

“何苦不告訴我呢？”

何曉慧躲開方多病的目光沒有說話。

方多病見狀緩步走到何曉慧身邊：

“娘。”

“我隻是想知道真相。”

“單孤刀不是我舅舅對嗎？”

“他，他和我二姨，是我親生爹娘嗎？”

聞言何曉慧低歎一口氣，知道是瞞不下去了。

看向方多病：

“小寶，你娘親本不想讓你知道這些。”

“你娘親那年也不過十八歲。”

“一心隻想着闖蕩江湖。”

“這一點，你跟她是真像啊。”

何曉慧看着方多病的臉，陷入對妹妹的思念。

“可是這江湖熱鬧的讓人眼花缭亂。”

“也是那江湖，最容易讓人丢了自己。”

“你娘與單孤刀初識實在一處峽谷。”

“你娘在那處峽谷救了被人圍困的單孤刀，誰知單孤刀卻說你娘護不住自己便不要随便添亂。”

“你娘那時心高氣傲，自然不服。”

“就跟在單孤刀的後面，兩個人一起走南闖北，經曆了不少事。”

“到了後來，一心闖蕩江湖的她，心裡便隻有單孤刀一人了。”

“可單孤刀呢？”

“他心裡隻有江湖。”

“他隻想着揚名立萬，威震天下。”

“你娘親被他傷透了心。”

“懷着身孕回到了天機山莊。”

說着，何曉慧将方多病腰間的玉珏拿了下來，握在手中。

“你娘親懷你是受了重創，你也不足月就生了下來。”

“可你娘親卻沒有挨過去。”

“那時，你娘親産後氣血雙虧，虛弱至極。”

何曉慧将手中玉珏遞給方多病：

“這是你娘親自小待在身上的，你娘親多想一直陪着你啊。”

何曉鳳看着方多病手中的玉珏，也想起了當年。

“瞞着你是你娘的意思。”

“臨終前，你娘把你托付給了大姐和大姐夫。”

“希望你能平安長大，平凡一生。”

“莫要涉足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