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撫摸着玉珏,原來他的親娘一直陪在他身邊。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讓我闖蕩江湖?”
何曉慧點頭:“是啊。”
“可是後來單孤刀還是知道了你的存在。”
“他來到天機山莊,想要把你帶在身邊。”
“可當時,你年紀還小,又體弱多病。”
“怎麼能跟他一起闖蕩江湖呢?”
“我跟你爹自然是不肯的。”
“小寶,你可是我親手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你就是我親兒子。”
“我怎麼能讓别人說把你帶走就把你帶走啊。”
話鋒回轉,何曉慧歎息着看向玉珏:
“不過,這單孤刀也算是尊重了你娘親的遺願。”
“就沒有再認你。”
“隻說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認作了你舅舅。”
可方多病聞言卻心中一顫。
娘親不知道,但是當時單孤刀卻是單獨找過他的。
知道了他體弱多病無法習武後便再沒有來看過他。
所以,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卻在發現自己不能滿足他的要求後放棄了自己嗎。
不,不會。
肯定是四顧門太忙了。
方多病壓下心中崎念,繼續聽何曉慧講曾經的往事。
何曉慧見方多病看向自己,繼續道:
“再說了,這單孤刀滿心隻有江湖地位,事業成就。”
“他做不了丈夫,也當不了父親。”
“那些混江湖的人有什麼好?”
“一個個親恩單薄,心無定性。”
“方小寶,你可不許學成那樣,聽到沒有。”
方多病聞言小臉一垮,何曉鳳見狀趕緊和稀泥。
生怕方多病在口出狂言,說些什麼揚名江湖的話來讨打。
“哪能啊,我們小寶最是顧念親恩。”
“大姐,小寶是你手把手教養大的。”
“還不知道他,小寶自來最懂事孝順了。”
一邊說着還一邊給方多病遞眼色。
方多病見狀,将玉珏帶回腰間。
“娘,這些與我都是舊事。”
“我也隻是想弄個清楚,不再犯糊塗罷了。”
說着,方多病握着何曉慧的手依偎道她身邊:
“在我心裡,你和爹都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
“這個永遠都改變不了的。”
何曉慧笑着拍拍方多病的腦袋:“你知道就好。”
“你親生爹娘已經不在了。”
“你就是我天機山莊的種。”
“我不疼你疼誰啊。”
聞言,方多病靠在何曉慧肩頭,想起這麼多年打打鬧鬧的溫馨日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何曉慧見方多病終于笑了,便知道此事可以揭過。
把方多病的腦袋瓜推回他應該在的位置,開口道:
“好了,這件事算是說開了。”
“以後可就再也不談了啊。”
說着又看向何曉鳳,“以後誰也不許再提此事了。”
“聽到沒有。”
得了兩小隻的點頭後,何曉慧又點點方多病的腦門:
“還有,你小子。”
“休想乘着舊事給我裝可憐耍性子。”
一眼被看穿的方多病讪讪笑道:
“知道了娘。”
何曉慧卻不會輕易讓方多病逃過。
湊到方多病面前,笑的溫柔卻眼中帶着打意:
“你小子,是不是還一心想着要闖蕩江湖?”
方多病看着他娘那危險的眼神,咽了口口水。
剛想說,這件事和闖蕩江湖是兩碼事。
卻還沒開口就被何曉慧打斷。
“我告訴你。”
“這天機山莊外的大陣,我全都打開了。”
“你想溜出去,門都沒有。”
“你就踏踏實實的在家待着,回頭乖乖的給我去做驸馬。”
“才是正經。”
說罷放下茶盞就準備起身往外走。
任憑方多病在何曉慧身後喊‘娘’喊得多婉轉悠長,也沒有托住何曉慧的一步。
是徹底将‘你叫娘也沒用’幾個字刻在了背影上。
方多病氣急,轉頭對着何曉鳳道:
“你也不管管你姐!”
何曉鳳聞言聳聳肩:“有本事,你管。”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
很好,都管不住就對了。
方多病一口将茶悶幹淨,起身就往外走。
身後何曉鳳問他去哪兒,也隻說了句:“逛逛。”
來到後山,何曉蘭的住處。
方多病打開門直徑走到何曉蘭的遺像旁邊。
劃過畫像的眉眼,忍不住道一句:
“真美。”
笑着,方多病便紅了眼眶。
“從前,我隻當你是不曾謀面的親人。”
“從來沒有想過去探究你的過去。”
“你長什麼樣子,喜歡什麼,讨厭什麼。”
“我都一概不知啊。”
怕眼淚花了畫,方多病連忙将眼淚擦去。
擦眼時餘光卻看到了何曉蘭梳妝台上有一本纏着珠繩的筆記本。
拿着筆記本坐到書桌前,一頁頁翻開。
有難得的藥草,初春的晚梅。
裡頭還夾雜着一個男人的身影。
若是方多病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單孤刀。
多翻過幾頁,花草越來越少,男人卻越來越多。
想必這也代表着他娘越來越喜歡他爹。
又翻過一頁,這一頁卻讓方多病定了眼。
原因無他。
隻因上頭畫着的是冰片。
還沒仔細研究,就見何曉鳳進了來。
“方小寶。”
“我一猜你就會來這兒。”
方多病沒有拆穿腳上還占着灰,一看就是擔心自己一路找來的小姨。
将手上筆記遞給了她。
“小姨,這是我娘畫的?”
何曉鳳接過筆記點頭,“是啊。”
“二姐她就是愛把看到的一些新奇的或者她喜歡的東西畫下來。”
方多病聞言伸手指向冰片。
“那你可見過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