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捌-你傷心的是你不後悔
方多病見李蓮花醒來,也顧不得臉紅了。
幾步跑到李蓮花面前:
“李蓮花,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為什麼阿秀會中過火毒?”
“阿秀怎麼又成神志缺損的樣子了?”
李蓮花本就頭疼欲裂,此刻更是被方多病問的頭暈眼花。
讓自己強制鎮定下來後,李蓮花真過着給出了個答案:
“阿秀走火入魔了。”
“之前他為了防止自己走火入魔後傷及無辜便将玉心伏魔教給我們三個。”
“你忘了?”
“他将我帶走後,我将走火入魔的阿秀壓制。”
“但他反撲的厲害,我一個沒注意,他就這樣了。”
是他發現了。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可以克制阿秀。
更發現那時的阿秀行為異常。
所以在纏綿時他完全沒有制止。
他想幫阿秀控制。
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直接讓阿秀沉睡。
想到當時阿秀将玉心伏魔劍法交給他們三個的時候。
李蓮花與方多病同時沉默下來。
隻是,方多病看了眼阿秀還是忍不住問道:
“阿秀,是我師父嗎?”
李蓮花聞言詫異道:
“怎麼會認為阿秀是你師父?”
“他骨齡都不超過二十。”
方多病聽了有些頹敗。
是了,阿秀都不超過二十,又怎麼會是他師父。
旋即又燃起希望:
“那阿秀是不是見過我師父。”
“那是不是證明我師父還活着?”
雖然阿秀失了神志,但起碼他會揚州慢,他的存在證明了李相夷沒有死在東海。
李蓮花既然醒了,自然便帶着阿秀回了他自己的客房。
方多病則跟着關河夢去抓藥。
回到房間,剛坐下蘇小慵便提着水壺過了來。
“李大哥,你可還好?”
李蓮花請蘇小慵坐下後才道:“還好。”
“就是還有一點點頭暈,已經好多了。”
蘇小慵給李蓮花倒了杯剛沏的茶:
“關大哥給你們開了方子,方多病已經去抓藥了。”
“你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李蓮花看了眼一旁毫無占有欲的阿秀,嘴角扯出意思勉強的笑:
“我一時喝不下呢,也不渴。”
蘇小慵看着面色慘白的李蓮花,又看了眼呆呆的阿秀,滿是愁容:
“我真擔心你。”
現在還要照顧個這樣的阿秀。
知道蘇小慵的意思,但這是他和阿秀之間的事。
旁的人,他實在沒精力去管。
想到這兒,李蓮花看了眼蘇小慵的臉:
“這舊疾也無傷大礙。”
“倒是蘇姑娘的傷?”
蘇小慵聞言立即捂臉:
“我,我的也不要緊的。”
“關大哥說他有辦法,他會治好我的。”
“你放心。”
李蓮花聞言暗歎一口氣。
他放心。
氣氛愈加沉默,就在李蓮花決定送客的時候,蘇小慵突然開口道:
“對了,李大哥。”
“我爺爺傳來消息。”
“他說冰片跟祭文沒有查到。”
“但是你拿的那香,他确定就是南胤香。”
李蓮花聽到這話瞬間驚醒。
是啊,他此刻的确不該沉溺于歡、情。
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如今武林朝堂風平浪靜之下波雲詭谲。
他的時間,不多了。
想罷,李蓮花看向蘇小慵:
“那這南胤香是否如芷榆姑娘說的一樣?”
蘇小慵點頭:
“嗯。”
“這便是南胤的第二大秘術。”
“乃無心槐所制成的迷香。”
“燃之可讓人陷入愉悅的幻境之中。”
“失去痛感,任人宰割。”
“即使活剝人皮也不會掙紮。”
“若以大量的南胤槐香對付習武者,會至習武者散功,武功盡廢。”
‘武功盡廢?’
這幾個字宛如重擊在李蓮花心上。
‘到底是誰?’
‘将這無心槐用在了師兄身上。’
‘若是金鴛盟三王截殺師兄,确實不需要如此才是。’
蘇小慵看着李蓮花沉思,便将心中疑問提了出來:
“這南胤已經滅國了,無心槐也越來越少。”
“這香可是相當稀少珍貴。”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拿到當量無心槐香的。”
說着說着,蘇小慵忽然一怔:
“對了,李大哥。”
“我三天前撞見角麗谯的時候,發現她在用南胤話。”
“話意我雖辨别不出來,可我确定那就是南胤話。”
“我聽我爺爺學過。”
說着又僥幸的搖了搖頭:
“她定不知我能聽分明,否則非要了我的小命不可。”
李蓮花皺眉看向蘇小慵:
“角麗谯?”
蘇小慵确認的點了點頭,又面色微紅的看向李蓮花:
“其實,我爺爺這次來信是來催我回家的。”
“可,李大哥,我想,其實我想。”
知道蘇小慵想從自己嘴裡聽到什麼。
但蘇小慵想要的,他李蓮花給不了。
所幸在他說出傷人的話之前,關河夢到了:
“你想什麼?”
“之前發生這麼大的事,想必此刻已經傳到蘇爺爺那兒去了。”
“你還想他老人家挂心擔憂嗎?”
“況且你臉上的傷,若是想要早日痊愈,就得回家療養。”
“此事最不可耽擱,趕緊回去收拾行李。”
“明日一早就走。”
蘇小慵沒見過關河夢這麼重的語氣。
知道這件事怕是鬧大了。
隻能點頭。
說着将一隻玉哨放到李蓮花手中:
“李大哥,這是我蘇家的傳訊玉哨。”
“你若有事,可吹此哨喚我蘇家信鴿送信給我。”
說完便紅着臉幾步奔向門外。
李蓮花看着還沒有走的關河夢,關心的問了一句:
“蘇姑娘臉上的傷,嚴重嗎?”
關河夢沒有回答,反倒是看向李蓮花和阿秀:
“你們到底什麼情況?”
“你們中的毒我竟然診不出來。”
“你們到底,是何來曆?”
李蓮花聞言看了眼阿秀,笑容難看:
“我們?”
“不過是倒黴的普通人罷了。”
但這樣的回答并沒有打消關河夢的疑惑。
“我斷你脈象,你應該撐不過四個月,現如今也合該卧床不起才是。”
說着又看向阿秀。
“他的脈象更為奇怪。”
“一身毒火燎五髒的模樣,正常人早該死了。”
“而且你們,你們。”
剩下的話,關河夢實在說不出口。
“你清楚自己的情況,就休要再招惹蘇姑娘。”
“讓她為你傷心斷腸,好自為之。”
說罷,關河夢便轉身出了房門。
李蓮花揉着發暈的額角,朝阿秀道:
“阿秀,關門吧。”
可阿秀懵懵懂懂的也不見他站起來去關門。
最後隻得李蓮花自己撐着桌子站起來去關門。
哪知剛到門口,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突然出現扶住門框。
是喬婉娩。
喬婉娩一聽李蓮花帶着阿秀回來了,便臉也從慕勉山莊趕了過來。
一看到面色慘白的李蓮花便紅了眼眶。
紅了眼眶的還有李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