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見狀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切。”
“這哪裡是來道賀的,這分明是來宣稱誰是老大的。”
碎碎念還沒完就聽肖紫衿笑道:
“封盟主客氣了。”
“近些年肖某少管江湖事,聽聞萬聖道崛起也是倍感欣慰。”
這話讓李蓮花和方多病齊齊皺眉。
這話怎麼會出自肖紫衿之口,怎麼能出現在四顧門代掌門之口!
但肖紫衿還在繼續:
“江湖俠義之道,本當如江河流水,前後相繼。”
封磐聞言點頭,很是擺足了架勢:
“想當初,我萬聖道亦是臨危受命。”
“想要為這武林略盡一份綿薄之力。”
“不成想,這份誠心能得到各門各派的肯定與支持。”
“這才讓我萬聖道在這十年之間逐步壯大。”
“正所謂能者多勞,封某此次前來一是為了恭賀四顧門。”
“二是為各位武林同道說一句。”
“他日若有什麼難處,求!到我萬聖道,那定是赴湯蹈火絕不推辭。”
這話無疑是給在場之人添了一條後路。
也坐實了萬聖道能給新四顧門當後盾的實力。
隻是,這下四顧門再想重振當年就難了。
除非。
想到這裡,方多病朝着阿秀看了過去。
但旋即又回過頭來,十年前師父為了武林已經傷成這副模樣。
現在的阿秀懵懂,難道還要将他再推上前嗎?
不,他方多病已經站在這江湖一角。
有他在,他一定會頂在師父之前。
而一旁的李蓮花眼底則是化不開的失望。
場面上,一個說着要做大家的後盾,一個說着可以将四顧門收錄的武功秘籍和靈丹妙藥共享。
卻徹底息了方多病加入四顧門的心。
“若是師父清醒,聽到這樣的話,會開心嗎?”
李蓮花聽到方多病萎靡的聲音,失笑道:
“怎麼了?”
方多病聞言撇嘴道:
“這哪裡是在講什麼江湖同心?”
“這分明是在瓜分利益好嗎。”
“如果重整四顧門不是為了江湖同心江湖道義。”
“而是為了讓各派四分五裂,這還有意義嗎!”
方多病不自覺的嗓音提高,讓一旁的跳起腳來:
“你小子,胡說什麼!”
本就心情不好的方多病看向身旁之人不耐煩道:
“我說什麼礙着你什麼了!”
兩人幾句争執将屋内衆人全都吸引了過來。
李蓮花見狀立即低喚一聲:“方小寶!”
意思明确,沉默是金。
方多病隻得乖乖閉上嘴。
李蓮花将阿秀推到方多病身後,讓方多病看護好。
自己則站起身來看向衆人提醒道:
“各位,在下拙見。”
“眼下金鴛盟所求為何尚不分明。”
“如果在現有的情況下,還要對立厮殺的話,智慧蔣各派卷入紛争啊。”
“所以我還是建議,不要給各派徒增事端。”
可肖紫衿卻嗤笑道: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不盡早鏟除難道要等着他們稱霸武林嗎?”
李蓮花聞言連道兩聲不敢,轉身坐回椅子。
再不忍心,李蓮花現在也不是李相夷,他能做到這個份上也已經是當年的情分。
再多,變不合時宜了。
隻是這行雲流水帶着李相夷輕功的動作,以及那像極了李相夷随手整理衣服的手勢。
看在肖紫衿的眼裡卻有了另一番意思。
‘難不成,李蓮花才是李相夷?’
看着台上心不在焉的肖紫衿,宣示主權的封磐。
這英雄會再開下去也沒有意義。
李蓮花拉着阿秀便出了屋。
出來就碰上了喬婉娩。
喬婉娩看向北李蓮花拉着手的阿秀,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勉強扯起嘴角笑道:“這是?”
李蓮花對喬婉娩的性情還是可以相信的。
再者,如果能喚醒阿秀神志呢?
所以李蓮花對着喬婉娩也不避諱,“内子,阿秀。”
聞言喬婉娩仿佛受到驚吓般後退一步:
“你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若是讓武林中人知道,知道天下第一的李相夷···”
“你要讓天下人怎麼看你?”
李蓮花聞言笑的灑脫:“你知道的,我早已不是李相夷。”
“我不過是個江湖遊醫,李蓮花。”
喬婉娩聰慧,自然能聽懂李蓮花話中未盡的意思:
“你要走?”
李蓮花點點頭,“我也該走了。”
想留卻不能留,喬婉娩隻能轉開話題:
“重整四顧門的英雄會才剛剛開始,你卻要走?”
“相夷,你真的不要四顧門了?”
李蓮花傷情的看了眼阿秀,“我早都不是江湖客了。”
轉頭笑着看向喬婉娩:“再說,這四顧門也已經有了它的歸屬啊。”
喬婉娩有些不敢相信:“所以,你不反對紫衿做四顧門門主?”
瞧着面前有些忐忑的喬婉娩,李蓮花難得的笑出曾經的模樣:
“我從來沒有反對過啊,阿娩。”
“我一直說的都是真心話,也從來都沒有騙過你。”
這副樣子的李蓮花讓喬婉娩又将他與記憶中的李相夷重合。
脫口而出便想要讓他留下,但剛說出‘那你’二字便醒過神來。
牽強補救道:
“那你,要去哪兒呢?”
李蓮花拉起阿秀的手:
“你忘了,我有一座可以駕駛的樓,草長莺飛,碧海藍天,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
“可以去出海,也可以去登山。”
心下卻是:‘我總能找到方子治好你的,阿秀。’
喬婉娩看着有佳人相伴的李蓮花,不得不承認換一種活法也許更适合李蓮花。
回到房間,卻發現客桌上多了封信。
是喬婉娩約他告别的信。
還是在他的墓前。
雖然想不通,但李蓮花覺得他需要一個正式告别自己從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