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明白點。”
所謂忽悠,要領便是時假時真,是真亦是假。
七分為真,三分為假。
“這百川院啊,内視江湖刑堂,專斷江湖案件。”
說着李蓮花将藥碗端給笛飛聲:
“最近呢,我在調查一件十年前的舊案。”
“便讓你潛入敵方做内應。”
“誰知道你被人察覺,遭了暗算。”
“不過,這也怪我,事先沒有做好調查。”
這話笛飛聲一時沒有分辨出真假,姑且算是真的。
但:
“你為什麼說你是我主人?”
這件事似乎沒有能稱得上叫主人的地方吧?
李蓮花被笛飛聲的話一噎,他不就是嘴欠一句麼。
這人怎麼腦子壞了還這麼好記心?
但李蓮花是誰?
思緒微動,解釋便也脫口而出:
“你曾經是南海派的棄徒,被人抓去做了鐵頭奴。”
“我花了重金将你贖出,你想要報答我,認我做主人。”
“但我并不是師恩圖報之人。”
“所以便給你指了一條明路,去百川院就值。”
“行俠仗義,除暴安良,順便幫我查案。”
“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笛飛聲隻覺得這是在說笑。
他的記憶中,除了背叛,殺戮就隻剩被殺。
“在我記憶中隻有殺人。”
“你說我是一個救人的人?”
笛飛聲失笑搖頭,“我不殺你,也不信你。”
說着還給出個結論來:
“你當我是傻子?”
說完,笛飛聲将藥碗擱下,準備下床離開。
李蓮花一擡手擋在笛飛聲面前:
“你殺不殺人我不知道,我我知道你一定救過一個人。”
聞言笛飛聲向李蓮花看過去:
“誰?”
“我。”
将袖子拉起,失憶笛飛聲按脈。
笛飛聲搭上脈搏就發現李蓮花的脈搏紊亂。
“你脈象很亂。”
李蓮花點頭:“再探。”
這一探,笛飛聲便發現李蓮花體内不僅又和自己同出一脈的内力。
甚至經脈深處還有着他内力在維持着李蓮花那岌岌可危的内裡平衡。
“你?”
李蓮花收回手,平靜道:
“沒錯,我快死了。”
“之前你費盡心思的想要治好我,但是沒用。”
笛飛聲皺眉,不對,在他映象中,不應該這樣。
他這樣想,也這般問了出來:
“為什麼你體内有我的内力,傷勢卻還是沒有好轉?”
“毒。”
李蓮花看向笛飛聲道:
“因為我中了天下奇毒,必死無疑。”
“怎麼樣,這下相信我這個将死之人了吧?”
笛飛聲一聽到面前之人要死,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
“看來,你對我真的很重要。”
“莫非,你真的···”
眼看笛飛聲就要當真,李蓮花趕緊跟上:
“你的主人!”
主人在笛飛聲的舌頭上轉了好幾圈,卻還是吐不出來。
他不信他會有主人。
“這兩個字,好像從我嘴裡吐不出來。”
看逗不到笛飛聲的便宜,李蓮花趕緊轉移話題。
“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想要留着性命報答我的恩情。”
“如果你現在離開蓮花樓,外面很多人都想殺你。”
“可你不認得他們,他們卻認得你。”
笛飛聲聞言不屑道:
“那我應該害怕?”
‘還是一樣的自負!’李蓮花腹诽道。
“單打獨鬥你自然是不怕的,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你若是死了的話,我這個銀子找誰去還呢?”
說着,李蓮花伸出手來:
“我贖你的時候,花了一千兩。”
“讓你去做内應,但你又什麼都沒有給我查到。”
“反而呢被人收到了收屍鋪。”
“于是呢,我又花了一萬兩的銀子把你從劉瞎子那兒給你買回來。”
“如果你死了的話,我這筆賬找誰去還?”
看着咄咄逼人的李蓮花,笛飛聲扶開眼前的手,歎了口氣:
“說吧,你要我幹什麼?”
見笛飛聲上鈎,李蓮花幹脆道:
“繼續幫我查案。”
“每個案子一千兩,你什麼時候還完就什麼時候走。”
笛飛聲看着李蓮花倒是來了興趣:
“照理說,你一個将死之人,怎麼也該讓我幫你續命才是。”
“怎麼就想着破案?”
這話一聽,便知道笛飛聲同意了。
既然同意了,那他自然也就不用裝了。
整理好袖子,李蓮花淡淡道:
“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呢,比活着更重要。”
見李蓮花不願多說,笛飛聲便換了個問題:
“你剛剛說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清。”
“你為什麼會中毒?我為什麼會遭人暗算?金鴛盟又到底是什麼樣的對手?”
接連三個問題,都穩準狠的插在李蓮花暫時不願提的地方。
也算是笛飛聲的本事。
李蓮花皺着眉頭看向笛飛聲:
“你怎麼這麼多為什麼?”
“要不然這樣,等你什麼時候還清我的銀子。”
“我就把什麼都告訴你。”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