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尋像往常那樣聽課,收練習冊和試卷,從操場到辦公室再到課室。
雖然很多人因為她的容貌關注她,但她在這方面想法很簡單,不要給她帶來麻煩就好。
所以她盡量保持距離感,不會和任何同學有再深的交往,大多數都獨來獨往,而這個時候的少年少女們自尊心都很強,并不會過分主動去黏一個明顯不願意與其深交的人。
她覺得這一天和平常沒什麼區别,而在段宴看來就不同了。
他轉動着沉香珠子,視線時不時就跟着她移動,同時他也想得很多,自然界中雄性動物為了求得配偶都會做出很多努力,像是鮮豔的外表,強悍的戰鬥力或者築得一個溫暖的巢穴,甚至為此丢失生命。
對此,他并不覺得是一種卑微的行為,自然界讓它們這種行為存在并延續下去自然有原因,這樣的行為最直觀的好處就是篩選掉不适合延續的基因,适者生存。
林蔓尋是十分受歡飲的,同性、異性都會關注她,餘婉靜就是其中一個,因為她覺得林蔓尋特别厲害,成績好,長得好,人也不錯,雖然有距離感但也不得罪人呀,人家就是不願有進一步的關系那又不能強求。
當然更深的原因大概是覺得林蔓尋很強大吧,一個被親生父親當面否認其存在的孩子,平靜地把“父親”這個主題作文寫成優秀範文,被出版社選中,當金牌作文選出版,當她以為林蔓尋會寫苦難,林蔓尋卻寫了能讓人感動到眼紅的溫馨親情文。
餘婉靜合上作文選表示:“太強了,強到沒邊了。”
“欸,下周國旗下五分鐘檢讨是誰上去來着的?”
猛然間聽到這個話題,段宴雙眼睜大,他從來沒上去過,這時候的記憶也不太清晰了,畢竟記憶裡什麼時候被扣分、扣了幾分這事太細節了,他記不清了。
于是他潛心傾聽,另一個同學回答:“隔壁班的,不是我們班的。”
段宴這才松口氣,但是他究竟被扣了幾分還是要注意的,他看着林蔓尋寫題的背影,鼓起勇氣走過去問:“那個,我可以看看我目前為止被扣了幾分嗎?”
林蔓尋聽到他的聲音便擡頭,有些疑惑,段宴今天怪怪的,平時他都非常遵守紀律,真做錯什麼也不會解釋,所以他在紀律上的表現是很好的,根本沒被扣過分,今天遲到還是第一次被扣分。
一件基本不會發生的事卻意外出現了,那概率很小,隻要不再出意外那麼剩下的分就肯定不會被扣,根本沒必要在意的。
“你目前為止隻有這次被扣分,總數減去2就行了。”林蔓尋甚至不用去查看計分表。
段宴摸摸脖子,“哦”了一聲慢吞吞走回座位。
林蔓尋回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看上去也沒什麼事。
下午放學,因為餘婉靜和江淮生就住在段宴所居住的小區的後面一條街,三個人是順路的,于是他們時常會等他一起走。
如果有物理試卷要完成,餘婉靜會親自到段宴的班級借,因為段宴在學校一整天除了上課就是一個人待着,沒什麼課餘活動,他就會在課間寫完,餘婉靜正好借了晚上抄,第二天上學在路上遇到了再還給他。
今天放學,餘婉靜像往常一樣來到段宴的班級門口想借試卷,江淮生則是陪同前來。
“哥,借我試卷。”餘婉靜攤開手,比拿自己工資還要理所當然。
段宴不解:“什麼試卷?”
江淮生摸了摸臉:“今天年級統一發了物理試卷啊,你不是習慣在學校寫完的嗎?”
段宴沉默,一整天淨想東想西了,完全不記得試卷這件事。
而且此時他們應該正在高一下學期,他性格問題在班裡沒什麼人注意,平時也就前後桌說一兩句話,如果不是老師要求朗讀,段宴的嘴巴除了喝水絕對不會張開。
老師們好像也知道段宴是個話極少的同學,确定他是性格如此便很少會讓他回答問題,實在不忍讓一個少年在課上磕磕絆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反正成績中上,品德沒問題,這樣就很好了。
所以段宴坐在座位亂七八糟的想事情時也不會有人去打擾他,給他試卷放到桌面就行。于是他回想一下,好像是有發試卷下來。
“你不會發到手了都不知道吧?”餘婉靜大為不解,今天段宴是傻了嗎,先是第一次遲到,再是不知道有發試卷!
此時一雙清冷的眼看過來,餘婉靜似有所感,轉頭,是林蔓尋背着書包正要經過。
餘婉靜立刻立正打招呼:“你好。”
江淮生也屏息靠牆站,肅穆地望向遠方。
誰說現在民間無兵啊,這倆往那一站就是兵啊。
段宴還沒來得及感慨完就看到林蔓尋用複雜的眼神看着他。
“段宴,你沒有試卷嗎,還是不見了?”她遲疑片刻,開口确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