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段宴确實很奇怪,雖然她對所有同學都不關注,但是段宴今天在她面前發生的事情都和往常他的形象非常不同。
她看他手上的珠子,該不會上學學累了愛上上香吧?又或者是早戀?
那她作為班幹部是不是得留意一下?雖然班幹部是被班主任強行安排的,但她任職以來盡職盡責,雖然暫未發現早戀事件,但發現了不管是不是不太好?
聽到林蔓尋的詢問,江淮生和餘婉靜不約而同扭頭認真看他,像個忠誠的士兵。
段宴從林蔓尋叫他名字中的顫栗回神,耳朵泛紅,後背發熱,立馬轉身回到座位翻找,果然漏了兩張試卷,而餘婉靜說的那張物理試卷就被他夾在英語書裡。
看到段宴動作的餘婉靜和江淮生與有恥焉。
餘婉靜憋了老半天,知道自己表哥的心思,想要挽回一二,于是轉身對林蔓尋解釋:“我哥他今天可能感冒了,身體不好,腦子不清醒。”
林蔓尋隻多看了段宴幾眼,他雖然長得不錯,但是頭發太長遮住了半邊臉,也總是低着頭不看人,像個扭捏的女孩,氣質不夠落落大方,也沒什麼社交,應該不會早戀吧?
她猶豫片刻,還是希望自己能少點事做,選擇相信餘婉靜的說辭,可能是生病了,畢竟段家對他也不算愛護。
于是她點點頭先行離開了。
她雖然和段宴是鄰居,但基本不和他們同一條回家,因為她經常需要買菜或者去服貿中心在施琴開的服裝店幫忙,雖然那邊生意很一般,但是施琴就是要求她下課後得過去幫忙,哪怕就是坐在那裡發呆。
如果不買菜和去店裡幫忙,她也有其他事情要做。
對此段宴是偶然遇到的,她會繞遠路經過一個廢棄的制梅廠喂貓。
段宴之前一直假裝不知道,遇到了也會原路返回不會經過那個制梅廠。
但是他今天做了思想鬥争,覺得與她有關的事他都還是要盡力擠進去試試。
等林蔓尋離開了,江淮生立馬鎖段宴的脖子:“啊啊啊,你真是好丢臉啊!物理試卷夾到英語書裡!還在林蔓尋的面前翻出來!你上課在吹泡泡嗎!”
餘婉靜也滄桑了:“哥,你這樣是追不到天仙的。”
段宴掙紮開江淮生的鎖喉,江淮生現在就比段宴矮了一個頭了,更不要說段宴開始鍛煉之後,鎖喉是鎖不到的,隻會讓他的脖子和肩膀扭曲。
餘婉靜放棄抄段宴的卷子,還是明天抄其他人的好了。
林蔓尋到菜市場買菜,這個點下課回去做飯剛好,已經沒必要到店裡幫忙了,做好飯送到店裡就行了。
她回到家把買好的菜放到廚房,洗了手就想把書包放回房間,打開房門看到早上被她放在床上的睡衣不在了,被子也被整齊疊好在一旁。
她走出客廳正好看到陽台晾曬着衣服。
那套睡衣還有她時常穿的薄衫外套洗幹淨挂在上面,随着清風微微擺動,收下來還看到原本掉線的睡衣已經被縫好了,衣服散發着衣物清洗劑的芳香。
她突然感到很無力,盡管她和施琴的母女關系并不和諧,但她隻需要一點小小的動作,作為女兒的她就沒有了任何盔甲可以防備。
盡管她知道在下一次針鋒相對時她才會後悔,為什麼要好了傷疤忘了疼?
這樣讓她感到很疲憊,如果施琴像她那個父親那樣絕決,也許她的恨意能更單純,可是現在她隻能處在矛盾之中,在明知下一次傷害就埋伏在前方也隻能往坑裡跳。
段宴和江淮生、餘婉靜道别,擡頭就看到林蔓尋站在陽台看夕陽。
她這時候在想什麼呢?
夕陽有沒有她最終選擇離開的原因呢?
段宴一邊沉思一邊上樓,這樣的沉思直到他在一戶人家的不鏽鋼門前,看到自己目前的模樣後才被打破。
早上醒來時手忙腳亂,都要遲到了根本沒有心思去看自己現在的樣子,直到現在,他盯着自己的斜劉海,想起之前的同事在鬧市抓到聚衆鬥毆且奇裝異服的未成年人們,對他們進行教育時的痛心疾首:“看你們穿得,這頭發,哎呀,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以前我爸媽看我不順眼了!”
他就頂着這個目前可能很流行但是快蓋了半邊眼的發型活了一天嗎?!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頭發是有點長,但這也太誇張了!簡直是在學校的标準界限躍躍欲試了吧?
段宴兩眼一睜一閉……人甚至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