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衡沒有感覺到甯惟意的不對勁,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甯惟意要和他聊什麼,他看着景色。
“等等!”得先說自己的!
“惟意你要和我聊的我不知道重不重要,但現在我想和你說的事情特别重要,能先聽我說完嗎?”
甯惟意偏頭看他,正好對上他的眼睛:“什麼?”
“不和離好嗎?”
原以為他要說的商量和離這件事可以等裴懷衡說完那些沒用的再說的,但現在裴懷衡說的話和他要說的完全相反……
他微皺眉:“為什麼?”
“我見青山皆草木,唯見你是青山。*”
!
“你知道什麼意思嗎?你就說出來。”
裴懷衡看着現在甯惟意那難以置信的眼神,以及問的話,都不相信他會認真去記沒學過的。
“心悅君心望君知,惟意,我心悅你。”
這……還怎麼聊商量和離的事情!
所以裴懷衡到底懂不懂這些話的意思,或者說,他明白什麼是喜歡嗎?還是隻是幼稚小孩兒的玩樂。
就算他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甯惟意也不敢去接受。
這些時日他想明白一些事情,他與裴懷衡從一開始就注定不可能的。
裴懷衡看他遲遲不回應,有點着急:“惟意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是因為昨夜才和我說這些的?”
“不是,昨夜隻是讓我更堅定不與你和離,自小考結束我便開始習慣你在身邊,從遊船那日的第一次對你表露心意,雖然被你拒絕,但我沒放棄,就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的真心,我是真的喜歡你,不為别的。”
對方的種種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但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抱歉,我認為我應該堅持和離。”他态度有些冷淡。
裴懷衡慌了:“為什麼?你就沒有一點點對我……”
“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喜歡你。”
他以一副有些不耐煩的表情說出那麼冰冷的話,那每一個字就重重踩在裴懷衡心上,上面好似帶了極尖的刺,很疼。
他還是要扯着嘴角歡笑:“就不能試試嗎?”
“不能。”
每次都拒絕得很幹脆……裴懷衡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因為次次都會被拒絕,昨夜直到今日天亮,他都在想如何讓人接受自己,也設想過還是會被拒絕,可真的聽到是從甯惟意口中說出來的,做好了再強的心理準備也無用,真的很紮心,很難受。
比當初第一次聽到别人謾罵自己時,難受數倍。
“那個,我、我帶你回去吧。”現在說話都是結巴的,他還是慌,現在是緊張的,慌亂到無措。
“嗯。”
現在連話都不願與我多說了嗎?
二人騎着馬往回走,一路上都不說話,沉默着。
裴懷衡低頭能瞧見的隻有甯惟意的發頂,他很難受,原以為沒有責怪昨夜的事,還有以前的那些,至少對方有真的看到過自己的真情實意,哪怕一絲一毫,但偏偏就拒絕得那麼幹脆。
既如此……那又為何要有那些叫人誤會的行為。
你說我什麼也不懂,分明不懂的人是你,惟意,我看不明你。
甯惟意不知道身後這人在想什麼,但他自己在想什麼再清楚不過。
他倆從最初就是不合适的,自己最初想要的就是踏遍山河,不隻拘束于京中,他也是安王,将來是要入仕途,為生民立命,為天下謀福,兩不相見,于他于自己都好。
何況心中猶豫和不确定,真的會讓自己不敢面對直率不扭捏的裴懷衡。
二人回到營地,甯惟意便收拾東西與青風一同先行回城。
馬車内,青風不理解為什麼他們要先行回京,但又不敢多問,現在公子心情肯定不好,不然為什麼一直盯着同一頁看,而且臉色也不怎麼好。
所以他選擇乖乖閉嘴,好好坐着。
“青風。”
“啊?”青風轉頭看着甯惟意一臉認真。
“我送你回尚書府,你回府養傷,暫時就不用跟着我在安王府。”
公子是因為他受傷了會成為自己的累贅,不要他了嗎?“公子不要青風了嗎?”
“不是,是你現在這樣得好好養傷,等你好了,我回家接你就是。”
“那好吧,等青風腿一好,就去王府找公子。”他把懷裡抱着的兔子遞給甯惟意,“那這段時間就讓它陪着公子。”
甯惟意抱着兔子,再看看青風,抿唇笑着摸摸頭青風的頭:“你舍得給我照顧啊?”
“本來就是拿來送給公子的,有什麼舍不得的,青風養傷的這段時間裡,公子千萬不能把青風忘記了!公子的桂花糕一定要給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