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鬧鐘再睡一會兒這種事是一場豪賭。
而如果人感覺睡得格外舒服,特别放松的話,再醒來時,通常都會大難臨頭。
好在今天雖然晚了,但是時間還勉強來得及。岑怿匆忙的穿好衣服下了床,來到床腳的水桶邊,将蓋子挪開一點。
今天的池硯倒是沒有越獄,仍舊老老實實縮在桶裡,可岑怿還是察覺到了他的反常。
如果說昨天池硯的體型變化還不明顯,基本是等比例放大的話,今天的它卻已經開始長得,有些‘寫實’了。
小章魚通體的花紋變得比之前更加複雜,體型也變得更加修長。腦後多出了四隻眼睛,它們原本是虛虛閉着的,在看到突然出現的岑怿後,忽然猛地睜開,金色的豎縫瞳孔死死地盯着他,那一瞬間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剝一般。
“哐當——”
一股寒意蓦然從腳底升起,岑怿打了個寒戰,身體本能地退後兩步,撞翻了床邊的一個闆凳。而見他這樣,池硯也被吓了一跳,它擡起自己的觸手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這才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冷靜了片刻後,再次挑開水桶蓋,拎起池硯的一根後腿,開始細細的打量起他。
“你……你這是怎麼個事?”
此時的池硯雖然體型仍舊不算特别大,但是模樣已然和可愛沾不上邊,反倒更接近克蘇魯故事裡邪神怪物的模樣了。
好在它看起來還沒有什麼攻擊性,要不然自己昨晚隻怕在睡夢中就已經無聲無息的領盒飯了。
這樣想着,岑怿将池硯放在桌子上,和它大眼瞪小眼。
“今天早上睡醒以後,我感覺自己好像對周遭事物的感知能力似乎變強了一點。”
适應了一段時間後,池硯說話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幹巴巴,已經變得和人類一樣自然了。
似乎感受到岑怿看向自己的目光帶着懷疑,它将自己鼓成了一個球,眼底光芒湧動。
下一刻,隻聽‘砰——’地一聲,池硯的身體變回了最初的模樣,腦後的眼睛也完全消失了,若不是它身上變得異常密集的金色花紋還在,岑怿幾乎要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覺了。
“哦?你還能手動變回去嗎?”
岑怿有些哭笑不得,重新回到賞味期的池硯終于又讓人有了點想rua的欲望了。
他将小章魚放在掌心裡揉捏了好幾下,直把魚頭搓出了‘咕叽咕叽’的聲響,可是,心裡敲響的警鐘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很明顯,池硯理解錯了他的意思。
它無法理解岑怿對它的警惕心理的,大概隻以為岑怿是嫌棄自己醜,所以才恢複了最可愛時的樣子。
見池硯邀功般地點點頭,岑怿沉默了幾秒,選擇暫時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看着小章魚熟練地蛄蛹上他的肩頭,人畜無害的癱坐下來,他又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
可他還來不及細想,便聽見“啪叽”一聲,小章魚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滾到一邊。
“?”
岑怿還沒反應過來,便和‘砰——’的再次變回人型的池硯對上了視線。
不得不說,人型的池硯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第一次變形時岑怿毫無任何防備,自然也沒什麼心思關注他的長相。但此時此刻,□□的俊美男人就這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屬實讓人有點頂不住。
男人全身上下毫無遮擋,就連關鍵部位也一覽無餘。
岑怿發誓自己本來是不想看的,可是眼睛卻根本不聽使喚,還是飛速的瞟了一眼。
池硯肩膀寬厚,一身刀削斧鑿般的肌肉結實有力,他的身材比例很好,腿很長,資本……也很傲人。
岑怿被自己的心聲吓了一跳,白皙的耳根浮現起薄薄的绯紅,心髒仿佛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身體也不争氣的起了變化。
他慌亂又笨拙地伸手擋住,狼狽的背過了身去。
若是不知道實情的,恐怕還以為他才是那個沒穿衣服的人呢。
美色誤人啊,岑怿在心底小小的爆了句粗。
“卧室裡有衣服,你…你先去穿一下。”
他窘迫地開口,就連聲線也變得有些發顫。
瘦削的背脊緊張的繃緊,紅透的耳根在黑發之間露出一個小巧的尖兒,彰顯着他現在的心情。
害羞時的岑怿少了幾分平日裡穩重從容,反倒多了幾分别樣的xing感。
池硯遲疑的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又看了看岑怿,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也變得和他一樣了,連忙狼狽的縮回卧室,手忙腳亂的套上了岑怿給他準備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