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口歌姬等了一會兒,繼續發問:
“你兩年多不工作,覺得這是順應自己的本心——可你真的這樣想嗎?你有好好享受。你這順應本心的每一天嗎?”
...
随着裂口歌姬提問,她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
林茉衣着整潔高級,迎着晨光走進美麗的辦公園區,路上都有人和他開心地打着招呼。與此同時她收到信息顯示本月工資已到賬,那是一個可以完全滿足日常需求的數字。
這個林茉嗯完全不必為了生存而發愁,也不會一整天都沒有人同她講話。
畫面消失,留下一個工乂譜的“乂”字符。
“你說不玩系統的遊戲,可若沒有系統壓迫,蘇繡、茉莉紋根本毫無意義,也不可能得到江硯的所謂雇傭——你在幹嘛?還不是依賴敵人賜予你意義?”
...
背景畫面再次出現,這次是一位打扮舒适溫婉的林茉,長發垂順柔軟,松弛地坐在陽光下,身後淺藍色的海面被陽光照得晶瑩閃亮,一位剛過膝蓋那麼高的小孩兒歡笑着飛奔向林茉懷中,“媽媽,我找到了一朵花送給你,爸爸說這是你和他的定情花。”
胖乎乎的小手裡,小心翼翼捧着一朵潔白的茉莉花。
...
?
爸爸?
這時“爸爸”及時發來一條消息:姐姐,晚上去吃你最愛的牛肉火鍋。
...
這爸爸,江硯??!!
林茉無語地看着鏡面。
如果裂口歌姬不搞出這麼一段尴尬的畫面,或許她還真的會被這些問題唬住。
林茉輕聲笑了出來,“我?有孩子?還是江硯的?”
“你在給我講笑話吧?”
裂口歌姬沒有理她,身後畫面再次消失,留下一個“丿”字符。
林茉皺眉,這是她能看懂的僅有的幾個工乂譜符号:乂丿
不久前還在通過這兩個字符向江硯傳達消息。
裂口歌姬再次重複:“你逃不出去的,而你,本可以成為剛剛兩個畫面中的任何一位,不比你現在靠契約綁定男人更幸福嗎?”
乂丿之後,增添了一筆決絕的、惡狠狠的符号:、
乂丿、
按照她和江硯的簡單信息系統,這依舊是個詛咒:女人、否定。
林茉沒有開口回答,也沒有任何額外動作,而是直接的、坦誠的鏡子中那雙和自己一樣深藍色的雙眼對視。
雙眼睛裡一開始有很多的抱怨和憤怒,像陰天時的洶湧海浪。
林茉依舊平靜的望着它,望着那些洶湧的情緒。
然後那雙眼睛突然開始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裂口歌姬以她從未有過的口吻試探地問:“你看到我了嗎?”
林茉依舊不開口,隻是保持平和的注視。
那雙眼睛突然噙滿淚水,裂口歌姬原本的樣貌從鏡中顯現出來,其實是一位氣質優雅、長相甜美的女生,“我等了好久,終于有人看到我了。”
鏡廊裡突然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并非林茉以為的鏡子碎裂,而是那輪存在感一再被剝奪的血月在變化。
膨脹、扭曲、生長...
最後他成了一面時鐘的樣子,但上面的刻度卻并非常規的12個數字,而是從0到100之間選取了一些數字。
什麼意思?
指針此時正指向24:找到好工作,獨立賺錢,回報父母。
...
裂口歌姬再次被刺激到,捂着頭痛苦地蹲了下去,縮成瘦小的一團,無助地重複:
“打碎它,打碎它...”
時鐘再次變化,指針指向30到35之間的區域:最佳生育年齡。
随後又指向35:性價比低,不建議雇用。
空間裡想起了密密麻麻的啜泣聲,讓林茉想到馬明月從高處墜落後變成賽博葬禮的花燈街。
...
就在江硯思考如何停止即将蔓延到手肘的老年斑時,戲台上忽然有三個符号亮了起來:
乂丿、
他的目光瞬間變得狠厲,朱雀紋身再次燃燒,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頓。“你真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