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知許本以為随成玉會知難而退，沒成想随成玉更加黏着她了。

“表姐……”

“表姐！”

“表姐～求求你啦。”

随知許捂住耳朵，厲聲道，“夠了，你上來吧。”

經過半個月的折磨，随知許放棄掙紮，随成玉無論如何都趕不走的，好爛話都到聽不見，一心黏着她。

随成玉立即從櫃子裡拿來被子，兩步并作三步走爬上床，挨着随知許。

一把摟住随知許的胳膊，眼眸流轉在随知許臉頰，嬌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表姐，明日就是上元節了。晚上我們一起去逛燈會吧。我很厲害的，往年雲來樓的燈王我都赢回來了，今年我給表姐拿回來好不好，好不好嘛～”

随知許近日一直在做那天的夢，混亂無章的夢境讓她整宿睡不安穩。

再加上她近些日子白日一直待在藏書閣，耳邊全是月齡的授課，更讓她痛苦。

沾床便迷迷糊糊的，根本沒聽清随成玉說了什麼，下意識嗯了一下。

“表姐真好。”随成玉蹭了蹭随知許窩在她臂彎之間漸漸沉入夢鄉。

翌日晚上，随知許拖着下巴翻看《春秋》，雜亂無章的翻書聲無端印證她的煩躁。

月齡要她背下來，帖經考的全讓她背，她又不科考。

“我看你又想當吳下阿蒙的故事，你怎麼就不能讓我刮目相看呢！”

随知許癱在桌上，面無表情的臉多出死寂。她腦袋埋在手臂裡，拱了拱，煩死了。

聽随成玉跟她說起燈會，随知許不可置信擡起頭，“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昨天晚上啊。”

随知許閉眼吸氣，她想起昨晚迷糊間好似答應了随成玉一件事。她原本嫌随成玉叽叽喳喳吵個不停，聽見随成玉問好不好，便順口答應了。

“表姐忘了嗎？”随成玉拉住随知許的手，眼中氤氲起水汽。

随知許揉揉眉心，确實是她答應的。

她艱難開口，“我怎麼會忘？昨晚答應你的，走吧。”

“好啊好啊！”随成玉撲向随知許，拉起随知許的手向外走。

“快快快，丹紅快備好馬車，我和表姐現在就去。”

丹紅癟嘴行禮，不久牽來馬車。

上元佳節，夜幕甫落，雲來樓華燈初上，輝煌的燈光在長安街道上十分醒目。

人們帶着歡聲笑語結伴進入雲來樓。

随知許身邊跟着丹紅與柳綠，以及甩不掉的随成玉和保護她們的随楚風。

大廳猜謎叫喊聲不斷，随知許果斷把随楚風和随成玉扔過去，還有目光灼灼的丹紅，一并打包出去。

“表姐不來嗎？”随成玉眨眼，端着無辜與懵懂的眼神。

随知許搖頭，無情拒絕。

“真的不來嗎？”随成玉手扯住随知許衣袖一角，淡粉色的衣裙與随知許的披帛交纏，二者顔色一緻，遠遠看去不分你我。

“不去，我不感興趣，看着你們就好。”随知許走到大廳角落裡的位置，剛好可以看見随成玉和随楚風。

随成玉撇撇嘴，“好吧，那我和表哥走了，表姐一定要看着成玉啊。”

随知許支起胳膊靠在手上，敷衍點頭。

随知許一向面無表情，随成玉見她同意拉着随楚風走進人群裡去猜燈謎，“咱倆把燈王拿下，讓表姐好好看看我的實力。”

随楚風同樣激動萬分，嘴上歡呼，手腳也快，帶着随成玉沖破人群來到猜謎跟前。

指節有節奏的敲打桌面，如今正月十五叢瀾依舊很忙，陪同聖上結交各國來使，處理各地政務。随知許沒發現不對經，宣平郡王到底想從何處入手。

除夕傩戲之事，她寫信于範令璋讓他注意長安風向，可宣平郡王毫無動靜。

真能忍。

輕敲的節奏漸漸雜亂，随知許擡眸尋找二人身影，随楚風和随成玉早就淹沒在人群之中，分辨不出。

随知許上樓倚在欄杆處，上方視野遼闊，正瞧見随成玉拍打随楚風的胳膊，眉頭皺起，嘴裡嘟囔嘟囔的。

随知許嘴角微微上揚，歸家近兩月，一切都還算不錯。

不遠處聽見雅間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随知許定眼一瞧，和那天一樣的房間，她朝柳綠打了手勢，轉身輕巧地進了隔壁雅間，學範令璋的步驟把木闆放在一旁。

不能不說，範令璋這個幹的不錯。

随知許貼近去聽。

“範郎最近可是大出風頭。”

“王過譽了，某沒想到陰差相錯救了随娘子，這點小事怎麼傳到郡王耳朵裡去了，下人們真是不懂事，這太叨擾您了。”是範令璋的聲音

随知許眼神一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