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煩死了!長安娘子之中非要你一家獨大就好了?聯合多人欺負一個比你小一歲還剛剛歸家的小娘子,你臉皮夠厚啊!”
崔娘子挽起袖子,氣不過想上前去揍她。
“阿婉,你冷靜一點。”
她身邊長相豔麗的娘子伸手攔住她,貼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若真動手,豈不是白給她告狀的機會。”
“我們不過問了明意妹妹幾句話罷了。各位娘子皆是好奇問問,畢竟長公主殿下尊貴,得她青睐者我們想着必有過人之處啊。崔娘子想來誤會了我們的好意,不過也不必如此大動肝火。”劉禧用團扇擋在面前,隻露出一雙含笑的眼眸。
此話一出,周邊皆是娘子們的附和。
崔婉:“切!”
“劉娘子還是當心一點吧,害人終害己。”豔麗娘子擋在崔婉面前說。
随後白衣孤傲的娘子一同站在崔婉面前,冷冷看着劉禧開口,“你不想要和程郎君的婚事直說,不必肆意鬧事。如此崇拜長公主,我一朝上奏天聽,派你去做長公主的女官。”
“我方才瞧見程郎君,劉娘子不便,我可代為轉告。”随知許轉到幾人同側,頓時場上立場鮮明。
“你們!”劉禧放下團扇,冷冷瞥了一眼哭的淚眼朦胧的徐明意,輕笑一聲。
“諸位這是做什麼?随少主縱然是知節哥哥恩師之女,也不可插手他的婚事吧。至于裴大娘子和甯三娘子,裴大娘子作為宮中女官确實了得,但宮中規矩森嚴,娘子還是小心說話為好。”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劉娘子沒嫁進程家就替程郎君做主不認恩師了嗎?我今日歸家倒要與父親好好說說,劉國公如何教女,半分沒學上寬和待人,長安娘子口中端莊典雅的典範便是如此表裡不一。”随知許懶得與她講道理,沖她最在乎說便是了。
劉禧:“我……”
她握緊扇柄,笑容僵持不下,咬牙道,“少主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并未此意,隻是想說劉家和程家婚約乃是長輩幼時所定,斷然不會更改的。”
随知許冷笑一聲,“哦,是嗎?劉娘子自持閨中典範卻公然在程家地界仗勢欺人,不知道以為不想要這樁婚事了呢。”
“我先前已說隻是好奇明意妹妹,許是她誤會了。”劉禧轉頭,徐明意隻是哭,她心下煩躁,耐着性子,“明意妹妹,明意妹妹……”
“夠了。你欺辱他人還要強迫她為你遮掩不成,安遠伯府再沒落,明家族老不是沒人了,明家長安唯一的血脈被你們如此糟踐,是想讓禦史彈劾家中衆人嗎?”随知許不知怎的又聯想起随成玉,她若是受了欺負見她不管,定不饒她把她的蒹葭閣鬧到地老天荒。
随知許依照丹紅羅列長安娘子們的關系,定眼一掃,“王七娘子的兄長身為金吾衛玩忽職守,楚三娘子的父親私收舉子賄賂,還有張大娘子,李二娘子,還要我繼續說嗎?我前頭剛見到你們父兄與我問好,言語懇切說自己冤枉希望我代向父說情,諸位娘子的做派看來他們所言皆虛啊。”
“少主手下留情,不,徐娘子,剛剛是我口不擇言,我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寬恕我的過錯。千萬不要牽連我阿兄啊。”
随知許冷眼看着她們一個個跟徐明意道歉,一群利益捆在一起的小娘子們,無聊至極。
劉禧:“你們……”
她扭頭說了一句,“對不起。”
月齡忘記了自己單方面和随知許冷戰,津津有味看熱鬧,“劉禧我記得她的父親是劉國公吧,那老頭滑頭的很,話說的好聽事一點不做。也是讓你碰到了他,要不然這幾個小娘子沒那麼好唬。”
随知許随口回了,“四個人隻有楚三娘子的父親收賄賂算大事,吓唬她們而已。”
劉禧臉上又端起笑容,“既如此,那我們便走了。”
“嗯。”
眼見幾人匆匆離去,窩在亭子角的徐明意胡亂道謝,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幾人未曾在乎。
随知許讓她一旁的侍女帶她回家,哭成現在這樣,再待下去幹什麼。
徐明意口中一直喊着謝謝,迷糊之間被侍女扶着離開。
她走後,幾人面面相觑。
“你就是随家主和叢相家的小娘子。”崔婉開始圍着随知許轉圈。
“看起來……也就那樣,算你眼光還行沒被劉禧騙了。”
長相豔麗的甯三娘子一把拽住她,“少主見笑,阿婉她性情爽朗,素來欽佩随家主,因而見到随娘子心情激動難以自已。還望娘子寬恕。”
另一邊氣質出塵的裴大娘子颦眉道,“崔婉一向說話不過腦子,随娘子念在她腦子不好的份上……”
“裴清蓮!你腦子才不好,我看你,你全家腦子都不好。”崔婉掙脫束縛走到裴清蓮跟前,滿臉怒氣仰頭看她。
裴清蓮擺手,“你也瞧見了。”
“别别别,阿婉你聽我的,清蓮說話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沒什麼壞心思的。”甯妍就是長相豔麗的小娘子,她輕輕拍了拍崔婉的背,暗地裡給裴清蓮使眼色。
裴清蓮轉身不理會,甯妍一臉無奈看着又鬧起來的兩個人。
“哼。”崔婉扭頭輕哼。
甯妍隻好和随知許交談,“随少主安,我是大理寺少卿家的三娘子甯妍。”
甯妍拽了拽崔婉和裴清蓮。
“禮部尚書崔家獨女,崔婉。”
“裴國公家大娘子,裴清蓮。”裴清蓮笑了笑,“崔婉是個憨貨,但看她蹦哒是不是有意思?”
随知許點點頭,“确實有意思。”
随知許知道他們,是叢瀾一派的人,或者說是聖上的人。
“請。”随知許走到涼亭旁邊,她本來就是想找個地方休息。
“好。”
崔婉還在生裴清蓮的氣,扭過頭不想說話,靠在甯妍肩上。
小娘子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又不甘心的跑到裴清蓮身邊。
“裴清蓮,你怎麼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