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是我的第二個大腦……
他的話像是點燃了導火索的炸彈,大腦和胸腔先後爆炸,擾得不得安甯。
她低着頭不敢看他。
席承宇半掩着眼眸,脫下手術衣,摘下一次性手套,看着站在原地的女生輕輕勾起嘴角,雲淡風輕地說:“走吧。”
“哦哦,好的,來了。”
手術結束時早已過了下班的點,席承宇沒讓她書寫手術記錄,雲依斐回到車内,才驚覺自己慌亂的心跳。
她托着自己的心髒,自言自語道:“沒什麼的,這沒什麼的。
扶鏡手又被稱為主刀醫生的第二個大腦,這沒什麼的,别多想。”
才說完,她又用頭輕輕砸向方向盤,“誰想的這麼暧昧的稱呼啊!要命。”
手機鈴聲兀的響起,雲依斐拿出手機接通電話,“喂,小語。”
“斐寶,我們出去吃晚飯吧?”
“今天?”
“嗯,你有事嗎?。”
雲依斐咬了咬嘴角,有些為難地說:“今天可能不行欸。”
“你有事啊?”
“嗯,”雲依斐停了一下,堅定地說,“我要去分手。”
這是她剛剛做下的決定,不健康的感情就應該及時斬斷。
“啊?”蔣牧語困惑不已,“分手需要這麼正式嗎?微信上告知一下不就行了?”
“萬一對方不答應呢?”
“分手又不是交往,還需要雙方同意嗎?”
“算了,我還是去走一趟好了。”
“那好吧,那我們隻能改日再約了。”
“對不起啊小語。”
“嗐,沒事,本來我也是心血來潮嘛!恭喜你脫離苦海。”
雲依斐輕笑,“謝謝寶。”
-
遠處天際在落日的渲染下,形成一道橙色的晚霞,積雨雲橫跨在高樓大廈之前,雲體龐大,潔白的棉雲變成了橙色,向近處漸漸蛻變成白色。
謝青湜拿着手機,手指猶豫地在“小雲朵”的名字上徘徊,最終還是關閉手機,塞進口袋,他脫下了白大褂,同護士台的護士一一道别之後,收回嘴角,默默地向地鐵站走去。
他居住的小區是這兩年的新樓盤,小區規模不大,隻有十幢,樓層高,樓間距小,好處是租金便宜,六十平隻需要一千五。開發商說是精裝修,其實也隻是簡單地糊了一層乳膠漆,裝上中央空調和電燈便交差了。
他在這已經住了兩年了,一點一點向屋内填塞自己有用的,喜歡的東西,還有很多是認識雲依斐之後加的。
小區裡大多都是像他這樣在杭城打工的外地人,鄰裡之間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謝青湜塞着耳機,走出地鐵站,穿過幾個街道回到小區,沿着已經開裂的塑膠跑道一直向小區深處走,彎進樓層,按了一個“16”,電梯緩緩上移。
他低着頭擺弄着手機,電梯門打開之後,向左一拐。
“surprise!”
“卧槽!吓我一跳,”謝青湜面色有些發青,扶着牆垣,眉頭緊鎖,“你怎麼又來了?”
“沒有人說過你說話很難聽嗎?”闫優優放下舉着的雙手,撇了撇嘴,“難為雲依斐和你在一起這麼久。”
“不喜歡聽你可以不聽。”謝青湜轉動鑰匙,推門而入,意欲關上門。
“哎哎哎,”闫優優用身體抵着門,“我帶了火鍋,你不會這麼狠心吧。”說罷她又彎下嘴角,露出可憐的眼神,“我可是等了你快一個小時了。”
謝青湜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進來進來,身體好了?”
“嘻嘻,拎着。”闫優優遞交兩手拎着的大塑料袋,輕車熟路地換上了拖鞋,“早就好了,你送藥來後第二天就好了,果然還得靠你。”
“怎麼來之間不說一下,萬一我和小雲朵一起回來,讓她看見多不好。”
“她現在還會和你一起回來?”闫優優眉梢高挑,一臉不可思議。
“什麼意思?”
“之前你們關系還好的時候,也沒見她總來呀。”
“你怎麼知道?”謝青湜上下打量她,帶着一些探究。
“之前我們下班一起打遊戲的時候你自己說得呀?”闫優優系上圍裙,把火鍋材料分門别類地放進盤中,“而且有時候我們一起玩她也會說到啦,說什麼和你待在一起很無趣什麼的……”
“是嗎?”謝青湜呆愣地接過她遞過來的餐盤。
闫優優捂着嘴,眼神左右閃躲,“我說錯了,你别生氣。”
“噢。”
闫優優又補充,“真的,我大概是搞混了,是我另一個朋友吐槽她男朋友。”
“噢。”
她不說倒還好,越是這麼說,就越顯得欲蓋彌彰,謝青湜心中的無力感就越深。這一周她完全不再找他,就當做沒有他這個人存在一樣,他現在就是空有一個“男朋友”的名頭,其他什麼都不是。
闫優優偷偷向旁邊掃了一眼,将他的懷疑納入眼中,倏地勾起嘴角,很快又若無其事地扯開話題,“你什麼時候值班?”
“怎麼了?”
“問問。”
“下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