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住院了?”
“闌尾炎。”他擺了擺手,言歸正傳,“席老師讓我送你回家,學姐我們走吧。”
“席老師是你……?”她顯然還有懷疑,尤其是剛剛經曆了這麼一遭。
顧讓擺弄了一下手機,伸手遞給她,“哝,你看。”
手機界面頂端的備注是“強迫症大BOSS”,左側是熟悉的頭像與簡潔明了的口吻,她看了看,的确是席承宇。
她把手機遞還給他,尴尬地撓了撓眉梢,“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哎呀,走啦,正好我也不想去實習,”顧讓率先起身,“走吧,學姐。”
雲依斐别無他法,隻得跟在他的身旁,一起走向地庫。
“學姐,加個微信吧。”
雲依斐點點頭。
顧讓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身份證和學生卡掉落在她的腳面,雲依斐彎腰撿起他的證件,掃了一眼,身份證上的照片和學生卡是同一張,烏黑的頭發遮住了額頭,有些稚嫩和青澀,眉角沒有那一道疤,也少了一些狠厲,但還是能認出他的模樣。
顧讓看她不斷擡眼又垂眼比較,輕笑揚唇,“怎麼樣,相信了嗎?學姐如果不放心的話,身份證可以放你那裡保管。”
雲依斐赧然抿唇,“對不起。”
“沒事,有警惕心是好事。”
“我掃你吧。”
“好的。”
“顧讓。”雲依斐咬着嘴角,猶豫地擡起頭。
“嗯?”
“剛才的事不要告訴席老師,”她望着他的眼睛,眼神帶了一些乞求,“可以嗎?”
“……好,”顧讓點頭,“走吧。”
汽車平穩地行駛在熟悉的高架橋上,顧讓十分合格地充當了一個司機,上車之後便不再和她說話。
雲依斐漸漸放下了戒備,強撐着眼皮望着窗外,眼前劃過的月季花帶了一些催眠的功效,她陷入了一種淺淺的混沌,介于清醒與睡着之間。每次眼皮快耷拉下來時,潛意識又讓她猛地擡眼,周而複始。
“學姐,到了。”
雲依斐睜開雙眼,迷茫地望着窗外,車已抵達小區門口,她揉了揉眼睛,正準備下車,聽見他又說,“我直接送你進去,省得麻煩了。”
“……辛苦你了。”雲依斐指了指前方,“開到底然後右轉,随便找個空位就行。”
“不辛苦,學姐如果過意不去,下次請我喝杯奶茶就行。”
“沒問題。”
“好了,學姐,我走了。”
“你怎麼回去?”
“地鐵吧,方便。”
雲依斐站在原地揮了揮手,“拜拜,謝謝你。”
“拜拜。”顧讓一手插兜,眨了眨右眼。
和那天在病房一樣的表情,雲依斐彎了彎嘴角,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眼裡卻漸漸幻化成席承宇的模樣,她歎了一口氣,打開了家門。
沖了一個澡,雲依斐躺在床上,很快就找到了剛才那種似醒非醒的狀态,這一次,沒了心理防線,她很快就睡着了。
又是他,模糊的身影,模糊的面容。她緩緩向他靠近,而這一次,他也在向她靠近。
不遠的距離,卻怎麼也觸碰不到他。她開始奔跑,朝着他的方向奔跑,她向前伸出手,終于觸到了他的衣角,她緊緊地攥着他的手,仰起頭來,正想開口,響起了一陣悅耳的音樂。
然後她終于看清了他的面容,冷峻銳利的眉眼倏地彎了起來,春意乍起,她知道自己一定也是笑着的,她在他的眼裡看到了自己明媚的笑容。
音樂聲還在持續,雲依斐幽幽轉醒,床邊的手機锲而不舍地傳來鈴聲,雲依斐摸到手機,接通了電話。
“依斐。”
會這麼叫她的隻有周遙,她頓了頓,沒有回話。
“依斐。”
“嗯。”
“那個……優優說想和你一起玩密室逃脫,你有興趣嗎?明天。”
“雲依斐,你來嗎?”
闫優優的聲音透過聽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兒聽過,雲依斐一時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