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月随即前往下一站:初級回複艙區,去看望仍在低壓觀察中的昭昭與語彤。
兩人此時正躺在獨立病床上,醫療艙半開,身上綁着能量穩壓裝置與低強度組織修複儀。雖然臉色仍顯虛弱,但氣色比起剛送來時已經穩定許多。
“昭昭,語彤你們感覺怎麼樣了?”玲月站在床邊,眼神終于松了幾分,語氣低柔。
語彤睜開眼,語氣仍有些虛弱:“我們沒事……你呢?亦辰那邊怎樣了?”
“正在進行神經重組,剛剛看到亦辰的下肢神經已經接上了,手術還在進行中。”玲月低聲回答,卻藏着一種難以掩飾的疲倦。
昭昭仍然聽出玲月語尾略有些虛弱,像是強撐着維持語調平穩。一臉憂心地側頭看着她:“你那邊也剛打過疫苗吧?帝國現在連補針都搞得像臨時審訊一樣。”
玲月勉強牽了下嘴角,低聲應了一句:“嗯,應該隻是例行……吧。”
昭昭詢問齊原的狀況。玲月就将剛才發生的事情轉述了一次。
說完,她的眼神稍微有一點渙散,分不清是來自疫苗注射後的異樣感覺,還隻是單純的身體累了。
此刻,她已無力多想。
就在語彤與昭昭短暫交換幾句時,玲月終于緩緩坐下到病房旁的一張折疊躺椅上。她的動作很輕,明顯是全身體力耗竭的脫力感。
她才一坐下,就微微閉上眼,靠着椅背深吸一口氣,像是總算允許自己松開緊繃到極限的弦。
病房陷入了短暫沉寂,隻有儀器的節律聲與遠處的交談聲。
韓魁站在病房門口,一邊跟醫療所人員核對紀錄,一邊跟自己小隊成員溝通。
但就在這時,走廊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喧嘩聲。
“快!剛剛送進來的軍校生在哪?”
“在這邊!戰技班那個嗎?”
“……對,就那間!”
外面醫護兵還來不及反應,一群身着全套戰鬥服的帝國憲兵已如潮水般湧入診區走廊,長盾、重裝、電磁抑制器全數上肩。
“砰——!”
病房門被直接推開,數名憲兵在無任何通報的情況下沖入,長盾在一瞬間“咚咚咚——!”地組成半圓陣型,将玲月團團包圍!
外面圍滿了湊熱鬧的士兵,不斷向內張望。
昭昭猛地想坐起來,牽扯到傷口,痛得皺眉大喊:“你們要幹嘛!?”
語彤也試圖起身,手還抓着輸液管,眼神透着怒意:“我們剛從前線被救回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玲月則保持原本的動作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憲兵一語不發,結成了戰鬥隊形,氣氛瞬間變得壓迫到極點。
下一秒,身後傳來一陣陣的鼓噪聲,憲兵讓開一道口子,一雙熟悉又令人厭惡的軍靴踏入病房。
魯嶽嘴角帶着嘲諷的笑,整個人懶洋洋地走進來,身後跟着神色陰沉的張輝,以及一名佩戴憲兵上尉肩章的軍官。
魯嶽雙手插在口袋中,嘴角的笑意帶着毫不掩飾的得意與張狂。
“讓我找的好苦呀!盡然在這啊?玲月小隊長,不愧是你。”他語氣戲谑地開口,目光慢慢掃過玲月、昭昭與語彤。
“喔!都在這裡,那我就不用一個一個去抓了,你們真會給我們添麻煩。”他搖搖頭看着玲月說道:“剛剛不是很嚣張,學會用異能了?誰教你的?用這那些裝備能從異獸區逃回來?難道你的異能是異獸教的嗎?”
在門邊的韓魁正要說些什麼就被一旁的憲兵給壓出去了。
聽到這裡昭昭不顧傷口疼痛的坐起來:“你特…神經病嗎?”
語彤也在一旁憤怒的應和道:“就是有那些王八蛋,故意換我們裝備,肯定是你指使的,看我們怎麼弄你!”
魯嶽眼睛撇過兩人回道:“有證據嗎?”随即又轉向玲月。
眼見玲月沒有反應,魯嶽越說越上頭:“剛剛那氣勢去哪啦?使用異能碾碎指揮部的桌子也就算了,還去指揮部綁架高階治療師?我可不記得上面有調令可以派出高階治療師?”然後他轉頭看向張輝使了使眼神。
張輝是現場最高階的軍官,支支吾吾的說道:“對啊!剛在指揮部我們正在查核資料,玲月就發動異能把我們高階治療師給劫走了!”他指着玲月,看向一旁的憲兵上尉。
“我們隻是……”昭昭還想說什麼。語彤一把拉住她,搖了搖頭。
大家都很清楚現在不是争辯的時候。這是涉及到更深層面了……
張輝站在魯嶽身後畏首畏尾的閉嘴,冷冷注視着玲月。
随即憲兵上尉則在病房正中站定,調出他個人系統,冷靜地翻閱着。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是法官宣告判決般:“接獲内部通報,現場出現疑似『未登錄超極限異能反應』,根據帝國第六十七号戰技條令……”
他話還沒說完,現場氣氛便已徹底改變。
圍成半圓的憲兵全身配備已經開啟戰備狀态,盾列鎖死,後排數名憲兵已經架好幹擾裝置同步啟動。最後方也有一名頭戴戰術頭盔、左臂印有異能感知标志的憲兵異能者緩緩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