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還剩不到四分之一的壽命,已經快要失效,現在檢查恐怕都應付不來這些機器,絕對會有數據異常。
他面色仍然沉郁,長長呼一口氣:“我不想檢查,讓她回去。”
女傭說:“小先生,這是小姐安排的。”
修安行撥開她,依然有傭人在不斷将大大小小的儀器送進來,他大步向門口去,掐着手指,手指已經冰涼。
“哎呀。”
他在門口與人撞了個正着,腦袋還一團亂麻,整個人就差點飛出去,徐圖哎呀一聲抱住他的腰,這才勉強将他扶住。
alpha簡直像堵牆,修安行被撞得一懵,反應過來後立刻擡起頭。
他凝視着徐圖,徐圖還是那副可恨的表情,見到他像是很愉快,歪歪腦袋,竟然還好意思發出個問号。
她拿着終端對他晃了晃,動作不緊不慢,說:“怎麼了?這麼急着找我。”
修安行無聲地張了張嘴,繼而又垂下眼睫咬緊嘴唇,徐圖還扶着他的腰,語調中滿是裝模作樣的故意的味道,動作卻很親密。
簡直令人作嘔,修安行趴在她身上輕輕吸氣,沒有如往常般去打掉徐圖按在他身上的手,反而更貼近她了一些。
“我好害怕。”他說,“我不想……你讓她們走開。”
徐圖失笑,将他帶到懷裡輕輕抱着擠了一下:“就為這個?”
她就着這個姿勢,将鼻尖埋入他的發頂,見他如此抗拒,眼睛彎的更愉快:“不行哦,我找人來很不容易的,你也要體諒我。”
“我……”
徐圖仿佛在玩一個真人等身的玩具,強行将人調了個個兒,笑吟吟地推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回房間裡。
那醫生與傭人們一樣,一直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她低頭調試着這些器械,對發生在眼前的一切熟視無睹——或者也可以說,在場沒有一個人真的擡起眼睛看他們的動作。
徐圖相當自然地插入進來,她将手搭在修安行的肩膀上,拄着他打量這被裝飾得頗為繁雜的現場。
“不需要這麼擔心,隻是确認你的健康。”徐圖說,擺了個無奈的手勢,“沒辦法呀,你在教養院的狀态不算好。”
“我還以為你的膽子很大呢。”她彎腰微笑,露出兩顆虎牙,似乎很滿意自己折騰他,“我記得你先前說你會很乖,我今天沒空陪你,所以你最好遵守你的諾言,好讓你以後能在我這裡更有信用些。”
什麼信用?他隻要再為自己安排好逃脫的後路便好,哪裡需要什麼信用。
alpha在懷疑他?
真該死,修安行瞥向一邊尚且忙碌的醫生,隻好把當初編好的、應對alpha想标記他的話術拿出來搪塞。
他忽然道:“您會生氣嗎?”
徐圖:“嗯?”
修安行垂下眼睛,轉身又湊近她,聲音哀戚:“我不想……他們騙了您,我其實……我不健康。”
他的聲音非常小,趁着徐圖彎腰趴在她耳邊呢喃,前兩天剛剛張揚起來的模樣一下子又不見了蹤影,徐圖盯着他看了會兒,欣賞他的表演,然後又笑眯眯說:“我知道。”
隻為這個?隻為這點小事可不會從在教養院開始就不顧一切地非要向外跑,徐圖才不信這副說辭,但她非常配合,聲線都溫柔起來,甚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修安行垂下眼眸:“對不起,我會聽話的。”
“别擔心。”徐圖很上道,但沒有那麼多耐心,不等他繼續鋪墊,直接給他補充起信息來,她說:“好了,我今天得出去一趟,你安心做完檢查……親愛的,這是為了我們的婚禮。”
修安行:“婚禮?”
“是啊,我們後天就動身,回第一星去。”
她摸摸修安行的頭發,直起身:“訂婚宴在十五天後,所以别擔心,你還有很多時間養好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