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鸢回到謝宅的時候謝家夫婦正拉着謝淵說些什麼,他跨進門,唇角含笑,叫道,“父親,母親。”
容夫人轉過頭來,笑眯眯道,“小鸢來了,來坐下。”
扶鸢靠近,在單人沙發上坐下,“母親在說什麼?”
“我們正在說我和你父親要出去旅遊的事。”容夫人道,“你沒上班,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謝父是個生性冷淡的人,這會兒也隻是看着扶鸢沒說話。
謝淵眸色漆黑,他低垂着眼,剛才明明沒有說這件事……
扶鸢莞爾,“母親,兒子怎麼能去打擾您和父親難得的二人世界?我就在家裡等你們回來吧。”
“什麼叫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容夫人輕笑着說,“你不想去我們還能強迫你一起去不成?”
“母親。”謝淵開口,“我和大哥都在家,肯定會照顧好弟弟的,你們不用擔心。”
他特意加重了弟弟兩個字,那雙漆黑的眼裡映照出扶鸢輕挑的眉眼來,又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
“這點我當然相信。”容夫人道,“從小也是阿南照顧小鸢的多。”
扶鸢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看了眼站起身來,“父親,母親,您和二哥先說話,我有點事回一下房間。”
謝淵的目光跟着扶鸢走了一陣,直到扶鸢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他才回神說,“大哥和扶……小……”
叫扶鸢顯得太不親近,但叫小鸢又覺得怪怪的……謝淵說,“大哥和小弟關系很好嗎?”
“以前關系一直很好,阿南對小鸢的事都格外上心,能自己做的從不假手于人,連小鸢的家長會都是他去開的,說要了解清楚弟弟在學校的事情。”容夫人說到這裡還覺得有些好笑,頓了頓她又歎氣,“不過小鸢的叛逆期到來之後兩個人的關系莫名疏遠了很多……”
謝淵聽着這些話,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樓梯口,難怪謝行南知道他親了扶鸢後那麼生氣,那天晚上差點就動手了……
謝淵又問了容夫人一些扶鸢和謝行南的事,從扶鸢剛到謝家時‘碰瓷’謝行南到扶鸢中學時被人告白被謝行南抓包……這期間容夫人一直帶笑,顯然是很喜歡扶鸢的。
說到後面,容夫人又很可惜的說,“不過很可惜不姓謝,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謝淵斂眉,他倒是覺得不是親生兒子正好……
扶鸢對樓下的交談一無所知。
他上床的時候蹬了一下鞋子,然後趴在床上晃着兩條潔白的小腿。
謝行南敲門的時候扶鸢晃悠的腳丫一停,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又收回來,“進來。”
謝行南的目光在扶鸢光潔勻稱,又晃個不停的小腿上滑過,聲音平穩,“我來給你送東西。”
扶鸢頭也沒擡,随手指了指旁邊的桌子,“放那裡吧。”
“……”謝行南在床邊站定,“要看一眼嗎?”
扶鸢晃動的小腳往下放在了床上,他坐起來看向謝行南送過來的禮物。
是一串菩提手串,放在紫檀木盒子裡。
扶鸢:“……”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又去看謝行南,“哥哥,你這是打算讓我出家嗎?還是說讓我成為雲城佛子?”
謝行南:“……”
“手串有108顆,是千年前的得道高僧無憂大師圓寂之前所留,”謝行南說,“之前去過紅佛寺的時候那位住持說……”
說到這裡謝行南抿了下嘴角,那位住持和他說扶鸢是早亡的面相,謝行南不想相信這些,可扶鸢總是在做一些很危險的事情……
扶鸢睫毛閃了閃,去紅佛寺的時候扶鸢是和謝行南一起去的,容夫人常年捐助紅佛寺,那次容夫人去不了,就由謝行南和扶鸢代行。
所以住持說的話扶鸢當然也有聽見,他甚至覺得住持說得還蠻準的,不管是按照原本的設定還是他本人的計劃,他都不會在這個世界活到老,不過謝行南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肯定不會相信住持的話。
……嗯,現在看起來謝行南不僅信了,還去找了能幫助他‘活下去’的東西。
謝行南取出手串握住了扶鸢的手,掌心細膩光滑的肌膚讓他的心髒震顫了一下,又在扶鸢擡頭時低聲說,“我給你戴上。”
扶鸢盯着謝行南看了半晌沒有阻止,就算這手串戴着也不能改變他的想法,不戴的話說不定謝行南天天追着他念叨,想想都覺得頭疼,還不如戴上。
就當做拉攏反派的一環了。
謝行南垂眸給扶鸢戴菩提手串,他的動作很慢,黑色的珠子襯得扶鸢的手腕越發纖細白皙,顔色映在謝行南的眼中,謝行南說,“小鸢,不要取下來。”
珠子不大,戴在手上也不會顯得很誇張,不過還是有些沉,這讓扶鸢有些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