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鸢抓着門,似笑非笑的看着謝行南,“哥哥,剛出差回來火氣就這麼大不太好吧?”
謝行南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似乎要把滿心的嫉恨也吐出去,“小鸢,這種不三不四的人,不應該留在這裡。”
“不三不四的人?”扶鸢道,“哥哥在說誰呢?”
謝行南對上了扶鸢的目光,那雙笑意不達眼底的眼裡是過分冷淡的情緒。
謝行南呼吸微沉,他叫,“小鸢。”
扶鸢攏了一下睡袍,不緊不慢的遮住了自己面前的大片肌膚,“哥哥,差不多就得了吧,我的這些事不用你管。”
謝行南的手按在門框上,看着扶鸢,眼底還帶着青黑之色,看起來并沒有休息好。
“小鸢,我沒有想怎麼管束你,他——”
“哥哥現在已經在管了。”扶鸢打斷了謝行南的話,一雙眼帶着冷感,“我讨厭這樣,哥哥你聽得見嗎?”
“小鸢。”謝行南想說不要讨厭他,想說自己不是想管扶鸢。
他就是嫉妒而已、他就是吃醋而已,他就是忍受不了另一個人從扶鸢房中出來而已……
鐘籍還沒換上衣服,脖子上的牙印如同對謝行南的嘲諷,他輕輕拉住了扶鸢的衣服,“小少爺,不要因為我和你的兄長吵架。”
謝行南按在門框上的手指泛白,陰沉的看向了鐘籍,眼底的嫉恨藏得很深。
他想說敗家之犬也敢來騷擾扶鸢,他想說這樣的弱者早就該滾蛋了,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擡手握住了扶鸢的手腕,“小鸢。”
扶鸢默不作聲的垂眸,他看着被謝行南握住的手。
“小少爺。”身後的鐘籍垂眸,他的聲音透露着兩分可憐,“既然謝總很讨厭我我先走吧,這畢竟是謝家。”
謝淵艱澀的眨了一下眼睛,似乎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冷聲問,“你什麼意思?”
鐘籍沒有搭理謝淵,他看着扶鸢,話也是和扶鸢說的,“小少爺,我昨天晚上不該來……讓你和謝家的人吵架了,對不起,給你添了很大的麻煩。”
謝淵忽地往前一步。
他擠開了謝行南,從扶鸢旁邊進了房間,然後他一拳揍向了鐘籍的臉。
扶鸢沒來得及叫住謝淵。
鐘籍大概也沒料到謝淵突然動手,一時不察,真被打到了。
謝淵陰森森的說,“我忍你很久了,不要臉的綠茶男,今天我就打死你,我看你怎麼還勾引扶鸢。”
說罷,他一拳接一拳,專門朝鐘籍臉上打。
大概是知道扶鸢對臉很看中,鐘籍護了下臉,還是沒忍住打了回去。
拳頭落在身體上的沉悶聲,還有謝淵的嫉恨和怒罵聲,“賤人!綠茶男,我打死你!”
鐘籍一開始還不說話,之後他才開口,“我是小少爺的狗,就算你打死我也是一樣的,我也永遠做小少爺最忠心的小狗。”
扶鸢本來還因為謝淵擅自進入他的房中而生氣,但是他冷眼看着兩個互毆的男人,那點怒氣慢慢的消失了。
生氣嗎?扶鸢似乎也沒有很生氣了,他隻是覺得這樣讓他有些厭煩。
謝行南半摟半抱的遮住了扶鸢的眼睛,“小鸢,别看了,我們可以先走吧。”
謝行南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扶鸢離開這裡,不要再看到鐘籍。
明明這個姓鐘的是他曾經最看不上的人,現在這個人卻輕易地來到了扶鸢的房中,是因為他做得還不夠。
謝行南想,他這次要一勞永逸,徹底的解決掉這個總是占據扶鸢眼神的男人。
但是扶鸢沒有動,他看着謝行南。
謝行南手微微僵硬了一瞬 “小鸢?”
扶鸢的聲音冷冷淡淡的,卻是對鐘籍說的,“鐘籍,過來。”
鐘籍驟然收手,這一下謝淵的拳頭砸在他的下颚,他回過頭看着扶鸢,臉色慘白難看。
他想,他是小少爺的乖小狗,乖小狗……怎麼能當着小少爺的面打人呢?
這種事情是不被允許的。
鐘籍步伐有些沉重的來到了扶鸢面前,然後乖順的低下頭來,“小少爺。”
扶鸢擡起他的下巴,那張清俊的臉被揍得鼻青臉腫,這副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憐,扶鸢又看向了謝淵,謝淵面上看不出異常,這樣看起來,似乎是謝淵占了上風。
“痛嗎?”扶鸢問。
不等鐘籍回答,謝淵叫道,“我痛!”
扶鸢說,“我沒問你。”
謝淵的臉一下子難看了,他覺得自己的心髒也痛得厲害。
鐘籍的眼睛亮了起來,看起來果然像隻小狗,他摸了摸臉,“……痛,小少爺,他打了我的臉,你會嫌棄我嗎?”
謝淵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一把推開鐘籍,冷笑,“少在這裡裝可憐。”
“小少爺……”鐘籍猝不及防,他穩住身形看着扶鸢,一副堅強的模樣,“不用擔心,我沒事。”
謝淵被鐘籍這副模樣惡心得想吐,他看向一旁神色不明的謝行南,“你不是謝家的主人嗎?你能不能把這個賤人趕出去?”
謝行南緩慢地擡起了眼,“小鸢……”
他的聲音很沉很啞,有着某種磨砂般的質感,粗粝得有些難聽,“可以先讓這位鐘先生,回去嗎?”
扶鸢的餘光掠過謝淵和謝行南,說,“鐘籍,你先回去。”
鐘籍又垂下眸,踉踉跄跄的走了幾步,笑容苦澀堅韌,“小少爺,那我……我先去處理傷。”
扶鸢默不作聲的看着鐘籍離開,這才看向了謝淵。
謝淵站在那裡,身體筆直,“鐘籍那種以色侍人的惡心玩意才那麼弱不禁風,我就算痛也是男人,能忍。”
扶鸢:“……”
扶鸢剛才看得分明,鐘籍是避開了明顯處打的身體,所以謝淵的傷都不在明面上。
扶鸢忍不住想,鐘籍還真是心機啊,在這一點上,謝淵顯然還稍遜一籌。
他說,“哦。”
謝淵的眼睛紅了,“你就真的不關心我,那個賤人把我揍了,你隻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