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着眼的溫乘比他睜眼的時候少了些清高,周身的氣質也柔和了幾分。
寬大的白色衛衣下是遮不住的精緻鎖骨和修長頸部。
嚴凜下車,站在車外開始猶豫。
他是把溫乘叫醒還是抱着他進去。
鐘叔似乎也明白了他在猶豫什麼,他想起嚴凜爺爺對自己的叮囑,三下五除二下了車,站在嚴凜旁邊給他出主意。
“嚴總,要我說你還是把溫少抱進去吧。我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一個人如果在睡覺的時候突然被人叫醒,會神經衰弱的。”鐘叔一臉的擔心。
這事情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隻要能促進他倆感情就好。
嚴凜想了想自己的渣攻人設,又看向車内已經睡着的溫乘,耳邊是鐘叔的勸說。
他打開車門,擡頭就對上了溫乘的視線。
腦海中的想法被半路打劫,他突然想不起來剛才是想要幹什麼了。
“怎麼了?”溫乘啞着聲音問。他擡起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按壓着太陽穴。
“到家了,下車吧。”嚴凜若無其事地走在前面,心裡卻慌亂。
溫乘擡眼看着車外的風景,“抱歉,剛才不小心睡着了。”
鐘叔早就趁着這會功夫遠離了戰争策源地,他坐在駕駛座上無聲地拍了拍胸口,心裡的尴尬程度不比嚴凜低。
當着人家的面子說怎麼抱人家回去,哎。
他果然不适合當月老。
“鐘叔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們回去了。”溫乘說。
鐘叔回過頭,“好好好,我先走了。”
因為剛才的尴尬,嚴凜不太想說話。
客廳的燈被打開,角落也被照得一幹二淨。
“我剛才點了醒酒湯,一會兒就到。你先别睡。”
溫乘回頭看着他,心裡隻覺得怪異,這不是嚴凜平日裡的樣子。
嚴凜沒再管他,轉身去了浴室。
他出來的時候醒酒湯已經到了,而溫乘正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怎麼了?”嚴凜坐下,端起茶幾上的醒酒湯。
溫乘沉默片刻,吐出一句:“沒什麼。”
看來他們倆之間問題還不小。
嚴凜站起身,“那就回去休息吧。”
說多無益,他還是先完成他的渣攻任務要緊。
嚴凜對待感情的态度絕對忠誠,他不允許自己和愛人之間有任何第三方介入。
哪怕現在隻是在扮演渣攻,他也并不想要在幾個人之間流連。
他不允許自己這樣,卻允許自己以另一種方式扮演好渣攻,等着别人趁虛而入。
隻是這樣對溫乘來說似乎有些過于不公平,所以他隻能在其他方面補償給溫乘。
把他放在冰箱裡,時不時讓他感受一下溫暖,但這似乎更加殘忍了。
昏暗的房間内,嚴凜點亮了手中的煙,煙頭忽明忽滅。
他煙瘾不大,這會莫名想抽。
嚴凜不是個多能忍的人,想這麼做他也就這麼做了。
霧裡看花美三分。一點光亮照不出他的臉,隻能看清修長手指的一段以及下面的銀戒。
秋天的夜晚寂靜,隻能聽到一陣陣風聲。
——
嚴凜在自家公司工作,其實日常能和溫乘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
溫乘也不來煩他,每天就在家裡做自己的事。
按照原主的記憶,溫乘似乎是做了直播。
原主不在意,他倒是好奇起來了,像溫乘這樣在現實中沉默的人,在網絡上又會是一番什麼樣的光景。
他去搜了溫乘的賬号,溫乘網名叫小飛,和他本人的名字倒是沒什麼關聯。
他的頭像是一隻灰白色的小狗。
賬号裡視頻不多,背景圖是一隻戴了婚戒的手。
修長、白皙、光滑——好看。
往下,是主頁簡介:“每晚七點~十一點。有事視頻請假。”
嚴凜看了下屏幕上的時間,剛好六點五十五。
唯一的置頂視頻是一張純文字圖片,白底紅字的“已婚”看得人眼睛發疼。
嚴凜将手機正着放在桌上,他有些想笑。
七點,小飛的直播推薦準時彈出。
嚴凜點進去,這是他特意注冊的小号,雖然大号溫乘也不知道,但總歸保險一些。
直播間就一百多個人,溫乘拿着杯溫水潤嗓子,見有人說話,他笑着說:“大家好呀,咱們二十再連麥,現在先随便聊聊吧。”
他剛說完話,一個名字是“。”的用戶就給他刷了十個嘉年華。
嚴凜眯起眼睛,這個句号是沈安吧。
“系統,這個句号是不是沈安?”
【是的,恭喜你猜對了。沈安看了溫乘好久直播了,現在都混成管理員了。】
嚴凜身體往後靠去,“溫乘知道嗎?”
【不知道呗,這時候他還沒有徹底對你失望呢。宿主,你一定要加油,要不然這兩個人在一起很難啊。】系統苦口婆心地說着。
“好,我會的。”
嚴凜不再說話,繼續看着溫乘的直播。
“謝謝句号同學,不要太破費啦。”
底下的評論也一水地在刷兩個人好磕。
溫乘對于這些評論最開始還解釋幾句,後來懶得解釋,就直接把已婚的消息放在了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位置。
他有時候真搞不懂某些人是怎麼想的,他一張已婚的圖片居然被舉報下架過。
二十到了,第一個連麥的是個女生,最近正被感情的問題困擾。
溫乘問她多大,她一開始說自己二十五六,後來溫乘聊着聊着就發現了不對勁。
“阿雅,你今年到底多大?”
阿雅是那名女生的網名。
阿雅支支吾吾,不肯說自己的真實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