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沈垚回大隊上班時,盧樂然戲谑的目光盯了她一整天。
沈垚心知肚明,并不會特意問她用意。傍晚一起到食堂吃飯時,還是盧樂然沉不住氣,率先打開話閘子。
“你的小奶狗沒給你送飯?”把打好的飯菜放在餐桌上,兩人豪邁地跨坐在長凳。
“他有事。”
沈垚吃了一口西蘭花,綠色花菜的清涼爽口在嘴裡漫開。
“你真是禁欲太久了,看你這容光滿面的樣子,真想拍下來讓你對比一下之前在北甯大學拍的照片,是多麼截然不同。”
盧樂然看着沈垚慢條斯理吃飯的樣子,又啧啧道:“他和居家人夫有什麼不同?或者說,有什麼相同點嗎?”
沈垚其實已經想不起來盧樂然口中的“居家人夫”是什麼樣了,連相貌都有點兒模糊,是有這麼個身影常常在她之前的出租屋裡晃悠,也有這麼個人曾經對她滿心喜歡地笑。
當上隊長之後那段時間實在忙,不少事情堆積如山,又常常熬夜,她并不常回家,偏偏想不起來那張臉和之前面對她時的感覺。
“不懂。”不懂盧樂然想問的是哪方面,也不懂他們之間到底有何相似和不同。
盧樂然搖搖頭笑起來:“沈隊真是無情,連一個同是男朋友的定義都不給。”
沈垚點點頭,這倒是。
不過男朋友為什麼需要去定義呢?兩個人戀愛隻不過是抱團取暖,各取所需,情緒價值和親密關懷給到位了,那便是男朋友吧。
“不過你這次真的打算也玩玩白老師嗎?”
沈垚想了幾秒,也不太理解盧副隊對“玩玩”兩個字的定義是什麼,也這麼問了出來。
“就是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啊,好家夥,沈隊你之前不就是對居家人夫還有他之前的那些前男友都是玩玩的麼?”
盧樂然聲音有些大,坐在旁邊的同事往這邊瞟了幾眼,她朝她們笑笑,放低聲音道:“沈隊你這樣不叫玩,應該叫流氓!”
“但是我沒想過結婚。”沈垚把炒茄子咽下去,“在和他一起的時候,我很高興,也願意讓他高興,這樣不算玩吧。”
要是隻是玩的話,她應該讓人把褲子穿上馬上走。
盧樂然竟然還在這個無厘頭的對話中認真想了一遍,咬着筷子道:“我倒是看出來一點白老師和居家人夫有什麼不同。”
“居家人夫是你給他一點甜,他會高興上好幾天,但是如果你冷漠置之,他就會走掉。”
沈垚不知道盧樂然怎麼觀察别人這麼透徹,她自己應該和“居家人夫”生活超過大半年,倒是沒怎麼仔細觀察過。
“别這麼看我,我看人很準的!不然也不會選小劉當老公,你看我現在多省心。”由于沈垚看她的目光充滿了懷疑,盧樂然隻好先停下分析,為自己辯解一通。
“白老師就不一樣了,他應該是那種不論你怎麼對他,打也好罵也好,虐也好棄也好,都會跟一隻鼻涕蟲一樣粘着你不放。”
沈垚這回信了一半,在一起時,白淳确實挺粘她的。但是面對盧樂然舉的例子,就算不是戀人,任何一個對自己這麼差的人,應該都會有所怨恨吧。
知道沈垚不信,盧樂然不能接受,把自己的這個觀點形成的前因後果梳理了一遍:“他可是在見到你第一面就對你有感覺了,後面被拒絕之後也沒有放棄,到北甯大學的演練現場踩點等你,你不知道他當時和你合影的時候多激動……”
“更重要的是,他還會拿速成的廚藝抓住你的胃,讓他有更多和你接觸的機會。”
“最重要的來了,他看你的眼神我一個局外人都覺得灼眼,我不信你沒感受到。”
盧樂然說了一大堆,沈垚已經把飯吃完了,盧樂然一邊把自己的飯菜快速消滅,一邊用眼神示意沈垚表達一下聽後感。
“目前很好,走一步算一步。”沈垚用十個字給和白淳的戀情下了定義,表示不願再說,坐在原位等待盧樂然吃完。
盧樂然咽下最後一口飯,先端起托盤站了起來,“但願白老師也是個能看得開的,就怕他對你有初戀情結,到時候可難辦了。”
沈垚也起身要走,這段談話她沒放在心上,還是怎麼高興怎麼來。
……
實驗室忽然新增了幾個項目,急需人手,白淳想和沈垚在這個進入熱戀期的時候多多見面相處的願望被打破,工作日開始後,隻能像沈垚上周出差時那樣給她發消息聯絡。
因為加班到接近淩晨才回家,白淳并沒有往沈垚家跑,她每天的工作都需要足夠的精力和體能,盡管她就算幾天不睡也能擔任繁重的工作,但他還是希望她每天都舒舒服服。
沈垚也沒有再把他接回家裡。
這或許是白淳進入正式戀愛之後第一個覺得難過的一點。
不過他不會再讓自己胡思亂想,上一次因為以為沈垚沒有和自己确定關系而自己不高興了好幾天,之後暴露了還被沈垚笑話。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了解沈垚。
看起來什麼吃食都不挑,實際上還是喜歡做得好吃的食物;平常時不太愛說話,但隻要她想,就可以把自己撩得面紅耳赤;除了工作之外,其餘時間不是在運動、看書,就是在睡覺,現在可能還多了一個和他睡覺;除開反差萌的可愛,在那方面很熟練,也很生猛……
白淳忽然睜開了眼睛。現在已經淩晨十二點半,他趴在實驗室隔間的休息區,簡單休息十來分鐘。
旁邊趴着的林岩被他的動作驚醒,以為自己睡過頭了,馬上站起來,揉了揉眼睛,要往實驗台走去。
“師兄,不走嗎?”
白淳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沒到約定好重新開工的時間,想到剛才是因為什麼驚醒,強憋住自己的臉不讓紅,抱歉道:“還有幾分鐘,再歇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