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君在那座闊大的宅院之前猶豫了一會兒,眼看着那隊人馬都快進去了,她也趕緊跟在隊伍末尾,一起走了進去。
那院門高闊,門頭上繡錦彩樓華美非常,門楣之上挂着一個匾,雲君急着進去,沒看清上面的字。
進了園子,園中草木繁茂,樓閣掩映其間,有幾隻仙鶴孔雀在草間走動,偶爾露出一片身影。幾個燈柱上放着水晶燈,照亮了園中的步道。
随着彎曲步道,走過花廳,那些侍衛和老仆都留在了花廳,換了個侍女替官員引路。雲君跟着那個官員繼續往前走,又走過一段回廊,才到了一間正房。這房間進門處沒有屏風,一眼就看見了裡面的情形,房間正中放着一樹玉色珊瑚,上面點綴着一些龍眼大的珍珠。珊瑚後面是一個坐塌,上面坐着一位華服女子,衣着華麗,發髻間點綴着耀眼的钗钏,整個人明豔照人。此時她正拿着盞奇怪的燈思索。
那官員模樣的人進來,才讓那女子放下了燈,起身和官員寒暄。
雲君本打算繼續看下去,誰知那個引路的侍女卻拍了拍雲君。
雲君吃驚到:“你看得見我?”
侍女點頭,悄聲說:“随我來。”
雲君隻好跟着這侍女走出屋子,朝着旁邊的一間耳房走了進去。
這房間放着些桌椅和書櫃,大概是書房吧。
那侍女問:“你這小東西,怎麼跑這裡來了?”
雲君不高興,“你怎麼叫我小東西啊。我是個大活人,不是什麼東西。”
這侍女以袖掩面的笑了,“看來是魂走丢了。你這小東西,陰氣太重,平日多曬太陽。我送你回去吧。”
侍女說完,擡起袖子,可是突然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側耳愣了一陣,突然又改變心意。
“你這小東西好大的福氣,仙君讓我問問你,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讓我指點一二。”
仙君?這是說她遇到的是神仙?雲君想不明白,但是眼下她确實有難事沒法解決。于是雲君将自己遇到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這侍女聞言,了然一笑。
“不過是幾個小精怪鬧事罷了。我授你一雙天眼,幾道符箓,也就足以化解了。你可以将這些符箓單獨使用,也可以畫在燈罩上,光照之處,便可逢兇化吉。”
說罷,這侍女朝着雲君額頭一點,雲君突然覺得自己輕盈的魂魄像灌入了水泥漿,又沉又冰又硬。
雲君睜開眼,就發現一張慘白發青的臉湊在眼前看她。這張臉上眼睛隻有一隻。
雲君猝不及防下大叫一聲。眼前這臉的主人也被吓得往後跳。雲君才看到這東西腳部是透明的。
慘白臉邊後退邊抱怨:“哎呀吓死我了,怎麼突然醒來了啊!”
雲君崩潰道:“為什麼我會看到你!”
這慘白臉也吃驚:“為什麼你會看到我?我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都沒遇到過看得到我的陰陽眼!你剛來的時候,明明都看不見我的!”
雲君突然想起她剛剛做的夢。夢裡那個侍女是怎麼說的?要授予天眼?符箓?
雲君正在想着什麼符箓時,那慘白臉又叫了起來:“天啊,為什麼那個讨厭鬼又來了!”
說着,慘白臉的身影慢慢消失。
接着雲君就聽到了腳步聲,她的房間門被打開了。
“你沒事吧?”
朱日暄慌張的跑進來,看了四周,沒發現有什麼問題,隻是雲君的表情實在難看。
“是身體不舒服了嗎?”
朱日暄想也沒想,就走過來坐在雲君床邊,伸手探她額頭。
“好像也沒發燒啊。”
朱日暄身上散發着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這層光芒轉眼即逝,似乎就像是雲君的錯覺。雲君突然安心了點。好像在朱日暄身邊,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會變成她的幻想,這世界一切如常。和這些光有關系嗎?
雲君心裡想了很多面上卻淡淡的說:“我隻是……做了個噩夢。”
“還是被現場吓到了吧。早說了不要勉強,我不會嫌棄你的。新手都要有個适應期,不要着急!”
雲君隻想歎氣。她無奈的看着朱日暄自說自話。
“對了,差不多快飯點了,你也睡了一天了,起來準備吃飯吧。”
“好吧。”
雲君揉着脖子起床,跟着朱日暄去吃飯。
吃完飯,朱日暄又準備繼續去工作。雲君也想跟着去表現一下,幫朱日暄查查資料打打下手,還拿了筆和紙做記錄。
不過,雲君剛安靜的坐下來,夢境裡的情景就不斷的浮現在腦海。很多細節已經模糊了,但是有位仙人給了她幾道符箓,這個念頭卻越來越深刻,而那幾道符箓,似乎就像被刻進了腦子。她剛一回想,握着的筆就動了起來,等雲君回神,幾道符就已經被畫好在紙上了,符下還寫了符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