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現在怎麼辦?”
宋惟省也撓頭:“負責想辦法的是朱日暄啊……我看我們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讓這小子先走流程,把拜堂的儀式走完。如果還是不行……那就隻能強行超度送她下地府了。不過這樣的話……我們的計劃可能就有點麻煩了。”
雲君歪着頭:“要是原計劃不行,我看還是先去問問朱日暄,再考慮下一步吧。直接送人走……接下來很麻煩啊……”
宋惟省一拍手:“沒錯!就這麼辦了!我們先開始儀式吧。反正我帶了紙人,讓徐嘯行抱着紙人拜天地就行!”
說完,宋惟省掏出一個折起來的紙片,展開後,是一個一尺來高的小紙人。他把這個紙人塞到徐嘯行手裡,然後指揮他:“看過電視劇吧,拿着她拜三拜就行了。”
徐嘯行拿着這薄薄的紙片瞪大眼:“不是,你這麼搞,是不是消遣我啊!”
宋惟省立馬否認:“肯定不是啊,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請到你,怎麼可能是消遣!”
雲君頭疼的扶額,“好了,聽我指揮!”
然後指着前面一塊地方:“你站那裡去,把紙人展平拿好!”
徐嘯行懶洋洋的站了過去。然後他展平了紙人,他低頭看着這個紙人,回頭問:“你們确定是用紙人代替嗎?不都是用公雞嗎?而且不用女鬼親身上場?”
雲君斜眼看着他:“公雞是代替新郎的。曆來隻有新郎缺席婚禮,哪兒有新郎獨守空房的。沒有先例的事,隻能将就着來了。至于女鬼……”
“她要是來了,你還有心情啰嗦嗎?”
徐嘯行被怼得無話可說,要是真有女鬼,那他肯定不敢啰嗦了。于是他隻能轉回頭,等着雲君安排。
可是雲君四下看了一圈,都沒有看見秀娘的身影。正主根本就不露面,他們這場戲有點唱不下去了啊。
雲君自言自語道:“秀娘,你真的不來見見程仲明嗎?你真的,不肯走出來嗎?”
徐嘯行見雲君宋惟省都沒了聲,心裡也有點打鼓。雖然連雲君都說女鬼沒出來,但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發怵。荒廢已久的鬼宅,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越來越陰冷的清風,就像真的有女鬼在用指尖輕輕撫摸他的皮膚。他不停的給自己鼓勁:别怕别怕。那個兇巴巴的女人都說女鬼沒來,再說了,不是說他上輩子救過這女鬼嗎?雖然也沒救成,可是他也搭上一條命了啊。
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覺就說出來:“都說我上輩子救過你,我是不記得了。就算沒救成,可是我也是真心想救你的啊,總不至于還要來害我吧!”
輕輕的,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問:“你是真心想救我的嗎?”
頓時,徐嘯行的寒毛頭發全炸了起來!他瞪大眼睛一眨不敢眨,渾身就像被定住了。
雲君宋惟省毫無動靜,不知是沒發現,還是被女鬼制住了,徐嘯行隻覺得恐懼把他的五髒六腑全擰在了一起,特别是心髒,感覺快被擠爆了。
這個聲音的主人慢慢走到徐嘯行面前,問:“你是真心想救我的嗎?”
徐嘯行害怕得說不出話,隻能梗着脖子點點頭。
秀娘的面孔一片模糊,隻是她身上的嫁衣格外鮮紅刺眼,她身上傳來的寒氣讓徐嘯行牙齒開始打顫。
秀娘靜靜的盯着他看。
徐嘯行感覺他撐不住快哭出來了。而雲君宋惟省就像是消失了一樣,毫無動靜。
你們都死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出來保護我啊!說好了會保證我安全的!
徐嘯行心裡瘋狂的呐喊着。臉上卻沒什麼表情,隻是冷汗流得滿臉都是。
秀娘盯了他好一會兒,才幽幽的問:“都已經死了這麼久了,你要怎麼救我?”
徐嘯行瘋狂的開動腦筋,磕磕巴巴的說:“死、死……不是結束!”
他咽了口唾沫,繼續說:“他們說,我是程仲明的……轉世……你看,死了,也是可以轉世的!隻要你放下執念……你就可以繼續走下去!”
他喘了口氣,或許他可以說服這個女鬼呢?隻要能交流,就可以商量嘛!
秀娘的面目稍微清晰了一些,能看出她鼻梁挺高,她似乎真的接受他的勸說了:“可是,我要走去哪裡呢?”
徐嘯行繼續說:“隻要走出這裡,就可以走出痛苦。就像我一樣,都已經死過一回了,但是你看,我現在不又是一條好漢!隻要放下執念,你就可以重新開始!”
秀娘面目模糊的臉色大概是露出了笑容,鮮紅的嘴唇在那應該在的地方變得彎彎的。
她笑着說:“你說的對。你娶了我,我們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我會放下執念,重新開始!”
徐嘯行放下心來:“這就對了嘛。命運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重要的是,要有重新開始的勇氣!”
秀娘笑得越發開心,那嘴唇越發鮮紅宛如鮮血:“是啊,隻要你娶了我,今後我就不會再孤單守着這大宅,永遠困在被活埋的那一天了!有你陪我一起,一遍又一遍的重新死去,我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徐嘯行覺得似乎有那裡不對,他心裡發出驚恐的尖嘯,可是他發現他動不了了,他渾身發麻,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他隻能眼睜睜看着秀娘擡起手,張着五指朝着他的心口插過來!